能生出角的生物,古往今来杨寻只知道一种,那是华夏文明的地位象征,是最至上的图腾。
系统对于小蓝蛇的鉴定为“鸣蛇”,可无论杨寻怎么找,也找不到更多的资料。
还有最开始的那条黑蛇,被小蓝蛇称为“修蛇”的那个,也只存在神话世界里。
“小蓝,你……到底是什么物种?”他起了疑心。
小蓝眨巴了两下眼睛,眼珠子四下乱转:“我、我不就是一条蛇嘛!”
这种慌乱中略带心虚的口吻,杨寻太熟悉了。
“主人,今天的洼地里好多鱼虾哦!”已经会揣摩杨寻脸色的小蓝忙着岔开话题,小尾巴拍了拍自己吃得圆滚滚的肚皮,“成色不错,我吃了好多!”
懵懂又贪婪的模样到底冲散了方才沉闷的气氛,让杨寻弯了弯唇角。
算了,既然小蓝不愿意多言,他也没必要多问,时机成熟自然会知晓一切的。
清了清嗓子,他又小心地触了触小蓝蛇的脑袋,避开了刚露出芽的尖角,“那你等会儿多抓几条上来,阿姐和姐夫今天要回来吃饭!”
“好嘞,您就看好了吧——”小蓝蛇欢畅地甩起尾巴,也不知道又是从哪家的电视里学来的口音。
——
一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雨,原本的浅洼水位直线上升,俨然就像是个小池塘了。连边缘的草地,都浸满了水。
“啧”了两句,杨寻朝着小蓝蛇颔首。小蓝蛇一马当先,窜进水里就没了踪迹,只留下几处波光粼粼,昭示着它的行动轨迹。
“砰、啪!”
杨寻百无聊赖地靠在边上的树干上,含笑闭目听着不时传来的动静。
小蓝蛇自打出生就跟了杨寻,平时看着不着调,但关键的时候从来不掉链子。
因为鱼是给家人吃的,小蓝摒弃了凶残的吞吐技能,在水里用尾巴卷中鱼直接扔到了岸上。
这巨大的下落冲击力直接就让生龙活虎的大鱼们懵逼了,跌落倒地后直接翻了白眼晕了过去……
一条接一条,主人没发话,小蓝在水里继续努力干活,眼看着岸上的鱼越来越多,杨寻终于睁开眼发话:“够了。”
水面安安静静,没有一丝波澜。
杨寻皱起眉,高喊了一句:“小蓝,回来了!”
除了微微的风声,依然没有一丝声响。
眉间一颤,杨寻突然有一丝心慌的感觉。自从他跟小蓝蛇契约以来,一人一蛇看似保持距离,其实早就心灵相通。
平日里小蓝蛇在外头游荡,杨寻从不担心,就是因为他能感知到小蓝是安全的。
但是此刻,不妙,很不妙!
心脏一下比一下跳得更快,他捂住胸口,脚步飞速迈开,两步就跨到了水洼边上,焦急地呼喊:“小蓝,小蓝快出来!”
……
水底,一蓝一黑两个巨物纠缠在一起,激烈地撕咬打斗着。
小蓝长这么大,除了是颗蛋的时候被人吞到肚子里,还没像今天这样被人摁在地上反复摩擦!
它一点不夸张,就是摩擦!
不光摩擦,还让它撞石头撞地!
这里从前是修蛇的栖息地,小蓝有阴影,加上实力不强,从来不敢往深处走。
况且它又不是修蛇那种水生动物,也不爱吃鱼虾啥的,只有吃腻了禽鸟想换口味的时候才勉为其难地吞几口。
结果今天为了在主人面前表现一下,就快把自己玩死了。
一开始,它只是觉得越往下的鱼好像品质越高。却没想到在抓了几条肥嘟嘟的黑鱼后,底部的沙土剧烈地滚动起来。
本能地,它就感觉到一股危机,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一条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向它冲过来,露着森然的排牙,直接就朝它腹部最柔弱的地方袭来。
小蓝抖了个激灵,用了吃奶的劲儿才避开,可黑影依旧不依不饶。无奈之下,它只能硬着头皮跟它斗起来。
此时,它被迫牢牢地卷在黑影的身上,一次又一次承受着它向着水底砂石不断的撞击。要是小蓝能说话,这会儿肯定就要骂娘了!
那厮身上的鳞片跟刀一样,割得它疼得要命!
忍着疼痛,小蓝露出尖牙,狠狠地朝着黑影掀起的眼皮咬了过去……
这一下,尖牙刺进了眼珠子,黑影吃痛,猛烈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
就是这一秒,小蓝有了回旋的余地,果断地松开缠绕它的身体,向着水面急射而去。
看到亮光了,还有一点就要出水了,小蓝一喜,却没注意到身后水波的剧动……
“哗啦——”
条状物体冲出水面,飞到半空中,又以抛物线的姿势向着岸边的大树砸去。
“小蓝!”
杨寻大吼出声,这一刻气经之力全势大开,竟以手脚之力生生爬上了大树接住了小蓝的身躯。
“主、主人……”小蓝晕乎乎的,两只小眼睛迷茫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有了神采。
“有、有东西偷袭我!”精神了的小蓝开始告状。
杨寻让它卷在自己身上,从树上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水面:“你看清是什么了吗?”
“好像是条鱼……”小蓝回忆了一下刚才黑影的样态,郑重地点头,“就是条鱼!跟这些很像,不过个头是它们的好几倍!”
杨寻这才把视线转到地上昏迷的鱼上,这一看,发现了不同之处。
这些鱼根本就不是他平时捕的黑鱼,虽然很相似,但黑鱼根本不会有那么锋利的排牙。这牙齿看上去,倒是有些像食人鱼的牙齿……
“不好!”
空气中忽然多了一丝腥臭气息,杨寻想也不想,带着小蓝蛇就退开好多步。
就在他移开脚的一瞬,两条黑鱼咧着牙掉落在地,眼珠子死死地瞅着不远处的杨寻,尾巴不甘心地拼命甩动。
而水面上,一条硕大的黑鱼腾空而起,那一刹那,杨寻从它仅剩的一只眼中读到了四个字:愤怒、仇恨。
只见它张开巨大的嘴巴,如同锋刀一般的牙齿对准了杨寻和他身上的小蓝蛇,像是出弦的箭一样瞄准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