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么好处,就是想要拿下安顺县底下的几处河湖,还有两座山,按规矩是不行的,但希望于大人批准一下。”
“当然,要是价钱能实惠一些,我以后要是有什么好的想法,也会率先想到于大人的。”
赤裸裸的贿赂?却也不算,于知县并非什么太过清廉正直的官员,这样行方便的事,他偶也做过,算不得什么大事,也影响不了别人。
人不是只有为了钱财名利才会做些事情,有时候人情往来和推卸不了的责任,都会让他难办。
此刻想到许梦筱的到来,会给他们安顺县带来什么,思考了一阵,于知县答应了下来。
“你不问问这药是做什么的?”许梦筱诧异。
“我不需要,许老板拿回去吧,会答应你,是因为你是真心实意做这个生意,也对我们这儿的百姓有利,希望许老板以后都能保持本心,不要将自己的利益建立在百姓的痛苦之上!”
“我会不会做,我还有选择的余地,于大人要是不收这个药的话,可就连选择的余地都没了,被人逼迫威胁,做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想必一定很痛苦吧!”
于知县一阵沉默,方才开口:“这是什么药?”
“让人忘记过去一切的。”许梦筱压低声音饶有兴趣地道,就是她用在柏远身上的那种药。
现在柏远早就醒过来了,应该也被陆河的人给彻底收服了,虽说忘了很多记忆上的事,但是天赋和知识是难以被遗忘的,只要稍加引导,他就能重新想起来。
现在这样一个制毒高手不在敌人手里,反而在他们手里,起码可以保障自己这边的人不用哪天再中某种莫名其妙的毒而不被发现了。
这就是一种底气!
“忘记过去,怎么可能?人真的会忘记过去吗,尤其死死念着的事。”
“于大人要是不信,可以自己试试。”
于知县,“……”
“所以你给我这个药的意思是?”他依旧无法相信能走到这一步。
“可以兵不血刃解决你最大的把柄,最顾虑最担忧的事,且不留一丝麻烦!就是怎么做,需要于大人自己去筹划了,起码得弄清楚对方有没有留有一手吧。”
于知县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个十几岁的姑娘教导怎么解决自己的把柄。
这个把柄,在他十多岁的时候就出现了,一度让他非常痛苦……但他从未后悔!
“让你的人来县衙走个流程吧。”
许梦筱眉眼微松,“稍等。”
送走于知县后,她就拿出陆河给她的黄金册子,又用一张纸记录下来自己想要买的河湖跟山。
本来只是想在这边做河蚌生意,买些河湖就成了,但既然合作了,不如多给自己捞一些好处。
以后河蚌生意在这边做起来了,她会有不少人集中在这边,买两座山再种些菌菇什么的,也会更方便管理。
许梦筱也不去实地考察了,册子上都写得很清楚,验证了不少次,都基本无误。
“这两座小山是相邻的,还有一座大山,据说这座大山里野兽出没得比较多,你们小心一点。”许梦筱对姚景交代道。
姚景看了看,却有些惊讶,“买这么多河湖?”
“江南水乡,江南水乡,河湖不要太多,走几步就能遇到一处,一点都不夸张,能买的也有很多,我就主要集中在安顺县嘉松庄这边了。”
然后还刻意避开了于家庄附近的河塘。
“养蚌肯定需要不了太多,但我不是还要做小龙虾的生意吗,也不去小龙虾爆发的地方做这个生意了,到时候你们想法子买些现成的虾和虾苗放进这些塘里……”
许梦筱仔细地交代一番,集中把她想做的河蚌养殖、珍珠处理、小龙虾养殖、菌菇种植都集中在安顺县底下。
这样对安顺县的百姓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以后不仅会给他们提供不少帮工做活的机会,还能改变他们的创收模式,比别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肯定赚钱要轻松一些。
姚景听得连连点头,“那我跟于知县大致提一下这些想法,让他有个准备。”
“他肯定会很乐意。”许梦筱没有反对,调查过于知县这个人,自然知道他不会出什么岔子。
之所以要把河蚌生意清理掉,一是于家庄的人要求,二也是他想让百姓做些其他的,总比这么一直耗着好。
现在她做的这些,可比他自己一个非生意人想出来的法子要赚钱得多。
何乐而不为?
等姚景再离开,许梦筱才记起吃饭的事,简单地点了两素一荤,一道鹌子羹,垫了个肚饱。
两天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今晚,许梦筱必须要回去了。
蒋七替她去办事,自然不可能那么快回来。
许梦筱想到那个古怪的车夫,趁着下午去采买这边特产的功夫,再次找到了他。
“能帮忙驾车到惠州吗?”
正在往嘴里抛着花生米的青年神色一亮,他就知道这人要是不是傻子,肯定会主动找过来。
她一定会很好奇自己是谁吧,一定忍不住想要询问自己了吧!
青年哼哼着,结果许梦筱愣是一句话没问。
仿佛只是简单地雇佣他,把他当作最简单不过的普通车夫。
祝冬,“……”
许梦筱确实好奇他的身份,但对方这帮作派,明显是来试探什么。
明明是他主动找过来的,却不说明来意,还要她先开口?
想得美!
就看先急死谁!
姚景送来买回来的山河湖塘的契书,就被她留在这边办事。
许梦筱该跟他说的也差不多说好了。
作坊的事等陆河帮她把那些人找过来,她再交给那些人去做。
也不能事无巨细地操心。
累了,想躺平。
但购置铺子庄子之类的事,她是一直没放下,做这个她可就一点都不累了。
要不是本钱不够,让她日以继夜地买买买,她也不会觉得累啊!
然后祝冬就发现,在自己赶车的一路上,许梦筱不仅没有开口询问他半句。
反而,睡着了!
她是怎么敢的?艺高人胆大?还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青年越想越郁闷,甚至在许梦筱睡得正酣的时候,还刻意从一个坑洼上面轧过去。
马车剧烈地颠簸了一下。
许梦筱被动地在榻上翻了个身,睡得更香了。
梦里还在迷迷糊糊地想,陆河不愧是她的亲亲相公,为她打造的这辆马车真是太舒服了。
青年难以置信,青年风中凌乱,青年开始暴走!
没多久,马车便行回了惠州大街,紧跟着,又来到了许梦筱他们的新宅门口。
许梦筱也没问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住处,虽然心中生出一丝警惕,跳下马车的时候,还是没忍住伸了个惬意的懒腰。
“……你都不好奇吗?”祝冬抱着胸冷傲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