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关尚说完就昏死过去,看得任药树心里一揪。
两柄小刀周围全是血,不断往外流窜。
任药树脑海里只有一个成语去形容:生死难料。
“来了,来了。”
韩文秀拿着大箱子冲了进来,然后迅速打开,帮忙把所有器械消毒。
看着有些紧张又焦急的韩文秀,任药树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帐篷外,洗完手的许茫看着陈少奇呆呆地坐在地上,跟其他人一样没有往日的笑容。
看着这一幕,许茫依稀想起陈少奇好像就是见证自己战友的死亡才退伍的,心里不禁多了点感触。
本来还想看看饭堂深处有没有藏起来的人或者食物,许茫只好拉着状态稍微好点的蒋天艺走了出去。
天空已经挂上了太阳,走了半个小时前一样的路,此时的心境却截然不同。
拍了拍有些精神不集中的蒋天艺,许茫下先是查看了一番刚刚枪杀的人,防止诈尸,随后才拉着他一起进到后厨。
这里比宿舍屋和铁皮厂的通风条件好了太多,四米多的铁皮上装上了通风管,还有一个天窗上装着换气扇,时不时还有早间的清风吹进来,转得扇叶徐徐摆动。
房间里还是有点暗,灶台上的东西都看不清一点。
“带了手电筒没。”
“啊,我也没带,现在天亮了,我都没有想到这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相差太大,现在屋子里早上反而可见度还不如夜晚。
许茫只好随手抄起一个东西砸向换气扇,换气扇被直接砸开,光线顿时多了不少。
“找找,有用的东西就带走。”
蒋天艺听到后就一边摸索,一边眯着眼睛找起来。
“卧槽,好臭啊,这肉放了多久了啊。”
“这冰柜一点用都没了,那么大个厂连个备用电机都没有。”
不大的后厨时常响起蒋天艺的各种抱怨,对关尚心中的担忧被带偏不少。
许茫找到一个满是漆黑的角落,为了证明不是光线导致的错觉,他还特意上前摸了摸,炭黑的手指让他确信,被干掉的那个人在这里烧过什么东西。
“这个臭肉不会是他们吃人剩下的吧......不过如果是一丘之貉,为什么他们要分开,而且偷袭我们还不一起来。”
突然响起的话语让许茫微微一怔,看着烧黑的墙角他不由联想到了一起。
“还真有可能,吃的应该不会再有了,破铜烂铁也就算了吧,没什么好东西。”
许茫正想招呼蒋天艺走了,换气口的余光变成了黄灿灿的阳光,通过窗口照进来的阳光洒了半个厨房,而各种厨具一边现形,又一边反射了出去。
蒋天艺不由自主的抬头跟着光线转了一圈,还没有发出感想,眼睛看向入口的那面墙壁上,一切表情僵在了脸上,直接失语。
“怎么了......”
许茫看到反常的一幕,以为背后高墙上还有什么东西,下意识抓住刀柄猛地转身,随即也忘记了什么时候放下了手臂,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墙壁上挂着被熏黑的长条,那是两人一瞬间就能想到的东西,跟他们在别墅里找到的腊肉一模一样。
锅盘反射的光线完全显现了墙壁上那一米多的“腊肉”,许茫甚至看得到黑色皮肉上的油脂。
又一阵清风吹来,墙壁上挂着的东西如风铃一般摇晃,但此时厨房内的两人只感受到毛骨悚然。
回想到刚刚自己还碰到了砧板上的腐肉,蒋天艺再也忍不住冲了出去,俯身作呕。
许茫也连忙低下头,深吸一口气才压下心中的极度不适。
所以偌大的厂地,只剩下五个人,不见丧尸,不见尸体的真相揭晓了。
“所以这也是,这里明明没有储备大量食物,但是有好几人活下来的原因。”
许茫没有去扶蒋天艺,自顾自的离开了饭堂,回到了卡车前的帐篷。
众人先是看了眼脸色有些差的许茫,然后看到虚弱的往回走的蒋天艺,连忙问及情况。
恰巧这时,任药树大吼着从帐篷里出来:“有人是O型血吗,有人是吗?”
但很可惜,全部人望过来的时候,没有一人眼里闪着光芒。
韩文秀、楚晓曦和俞文瑶是A型血,任药树是B型,陈少奇是AB型,唯独没有O型,而许茫和蒋天艺不知道自己的血型......
“怎么可能......明明O型血占神洲近半的人数......”
“要不要赌一下我们两个之间有人是O型血。”蒋天艺忍着不适来到任药树面前说道。
“哎,算了吧,现在还有一点生机,但是如果输错了,关尚只会死得更快......况且,O型血并不是说真正的万能血,只是输不多的说是能达到补血的效果的。”
现场并没有能检测血型的医疗设备,这就像是命中注定的一般。
韩文秀被拉了出来,手术做好了,伤口也消毒缝合、止好血了,但这仅仅是增加了生存几率的基础罢了,剩下的真就只能看关尚自己熬不熬的过去了。
众人离关尚所在的帐篷远了点,然后才问询任药树方方面面,他只是疲惫的表示:
“九死一生。”
“伤到要害了吗?”
任药树有些疲惫的睁大双眼:“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出血程度也差不远了!这两刀的深度一点都不像飞入的,要不是知道不可能,我都怀疑是你们干的。”
许茫知道原因,他在门口开启自己能力的那一瞬间,他就感受到了仍刀那个人是个一阶新人类,但分不出是进化者还是强化者。
当时他只是想着死都死了,也就没有多大关系了。
“而且要命的,那两柄刀居然都还有‘锈’,这一危险加上更别说了,一成都是我多说的,还是想着他整天锻炼身体素质高加上是一阶进化者给的!”
“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
许茫无言以对,心里莫名有点焦躁。
也分不清来自刚刚的所见所闻,还是对关尚病情的了解。
心里默念了一下,一开始就把关尚当作工具人的他,怎么会担心关尚的安危,怎么可能呢......
躺在另一个帐篷上,许茫没由来的感受到了久违的疲惫,想彻底放下心神,放下对周围警戒的防备。
清风拂过他的脸上,这次带来些燥热,但许茫睡了过去,睡在烈日下的帐篷内,无比酣畅。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有人嘀咕:“哎,我们真是要么平静无事,要么危机大爆发......”
“都怪我,我看到囡囡不舒服,执意要留下。”
“我看到老大好像睡着了,他根本不担心关大哥吗?”
“是不担心,还是不在乎啊......”
“你们再说什么!快停下,别打扰到了许老大,走远点!”
“......”
帐篷外的人走远,远离关尚昏迷的地方,也远离了许茫睡觉的帐篷。
但蒋天艺别人莫名担心他的状态,脸色没有丝毫的血色,递给他食物也不吃,问及缘由,蒋天艺也只是想着许茫没说,自己也就没说出来。
陈少奇有些出神的坐在阴影处,时不时懊恼的样子让别人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队伍里或担心,或出现了很久没有出现的迷茫和不安。
这样阴霾笼罩的气氛,上一次,还是在新市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