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来看苏南星，莫然都想哭。
可这次她没有，她将沈知循送她的花，放在了他的墓碑前，
然后两人就这么坐着，有一下没一下的聊着。
“你说，如果五年前，你就猜到我们有这么一天，你会不会跟我结婚？”
靠在沈知循的肩膀上，莫然觉得心从未这么静过。
“会。”
沈知循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早知道的话，我就跟你结婚，我们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子长的像我，女孩子长的像你。”
莫然笑笑，“在苏南星面前说这些，你说他会不会想打你？”
“不会，他跟我说，他没机会了，让我好好照顾你。”
说着，沈知循扭头，冲着墓碑上的照片轻抬下巴，“对吧，苏南星。”
“我有点想他。”
苏南星叽叽喳喳的，话特别多，如果现在在的话，肯定跟沈知循吵翻天了。
“我也有点。”
沈知循说这话，莫然倒是挺惊讶的。
“真的。”
男人不置可否道：“如果不是两家的关系，我们可能会成为朋友。毕竟我们的眼光相似，都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
“呵呵。”
莫然点头，顺着他的话说道：“是啊是啊，在这一方面，你俩是出奇的一致。”
“你今天的安排，就是在这里陪苏南星聊天？”
“你不喜欢？”
“喜欢，你说坐多久就坐多久。”
男人伸手，将女人搂紧，“冷不冷？”
“不冷。”
莫然缩在他怀里，“不过我们还是走吧，一直在这里秀恩爱，苏南星会吃醋的。”
“对，他一向小气。”扶着她起身，沈知循问：“那你想去哪？”
“去看看林栀。”
同一个墓园，来都来了，莫然想去看看那个女人。
如果不是她，沈知循大概也不会救自己。
他们之间，也就不会有这些故事了。
“好。”
沈知循没有拒绝，他和林栀之间的故事，或许，也该彻底结束了。
两人来到林栀的墓前，看着墓碑上酷似自己的照片，莫然问：“我们是不是真的很像。”
“除了相貌，别的一点也不像。”
沈知循摇摇头，看见她的照片上蒙上了一层灰尘，他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小心翼翼的擦拭。
看着他的动作，莫然的心颤了颤。
她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温柔的男人，明白林栀在他心中有无可取代的地位。
虽然他们之间没有谈过恋爱，可有种感情，叫做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这样的感情，或许是最诚挚，最单纯，最难以忘怀的。
“哪里不像？”
“你清冷，倔强而且倨傲。像个刺猬，随时都有可能对人发动攻击。而且不肯服输，也不肯服软。”
沈知循看着她，嘴角的笑容宠溺。
“有时候，你真的很难搞。你做我秘书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复杂的女生。”
莫然蹙眉，怎么感觉在沈知循心目中，自己一点也不讨喜呢。
“那林栀呢？”
“她——”嘴角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沈知循沉声道：“她是一个很软的女生，性格软，自卑却又开朗，乐观。”
“可最后还是得了抑郁症，是吗？”
提到抑郁症，沈知循看着莫然的眼神深邃了几分。
“对，抑郁症会让人变得逐渐失去自我，林栀是一点点的崩溃，最终——”
后面的话，沈知循没说。
他走到莫然面前，将她搂进怀里。
“莫然，如果你感觉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我不想我喜欢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
“嗯。”
莫然用力点头，没错，她也不能让抑郁症毁了自己，她要开心，她要积极的治疗，要吃药，要努力让自己活过来。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餐厅里吃了一顿晚餐后，沈知循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三天结束了。”
“对，结束了。”
莫然面色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好看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以及性感的薄唇。
莫然的心一点点的沉下去，她其实不想那么快结束这一切，可是不结束，只会更痛苦。
“可以告诉我最终答案了吗？”
沈知循很少用如此期待的眼神看着莫然，可他越是期待，莫然就越是不忍心。
“可以。”
莫然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淡淡道：“这三天，你表现的很好，如果你这样去追一个女生，会得到女生的好感的。”
“所以，我是过关了？”
沈知循嘴角的笑意更深：“是不是意味着，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真正的女朋友。”
“沈知循，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一个条件吗？”
莫然搁置在膝盖的双手紧握，她看着沈知循，一字一句道：“你说过，一定会答应我的。”
“我沈知循，说一不二。”
“好。”
莫然点点头，目光逐渐坚定道：“我希望你，跟仲雅结婚。”
“你说什么？”
沈知循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他看着眼前的女人，明明那么好看的唇瓣，说出来的，却是那么残忍的话。
“你再说一遍。”
莫然忍着心底传来的阵阵钝痛，又说了一遍。
“我说，我希望你，跟仲雅结婚。”
下一秒，男人已经起身，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全都拂倒在地。
“哗啦”几声，所有的盘子全都掉落在地。
碎片炸的到处都是，一个细小的瓷片从莫然的脚踝上方划过，痛意袭来，她低头，看见了自己白色袜子上渗出丝丝红色血液。
这里的动静太大，就连经理都吓了一跳，快步跑过来，胆战心惊的问：“沈先生，请问怎么了？”
“滚！”
沈知循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直落在莫然身上。
经理不敢犹豫，退出去后立刻将包厢门给关上了。
“莫然，你当我是什么？”
沈知循走过来，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整个人都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你冷静点。”
手腕被他拉的生疼，莫然蹙眉，语气平淡道：“你说过会答应我一个条件的，你不可以反悔！”
“所以这三天，我是在干什么？我做的这一切，只能换来你让我跟别人结婚这个答案吗？”
男人盯着女人的脸，看见她如此平静的模样，心底的怒火更加强烈。
“所以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你一开始就希望我跟仲雅结婚，是吗？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