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你特么的别用这种语气跟老子说话！老子是你老子！不是你仇人！”
莫然的话不但没有让莫问收敛，反而让他更暴躁了。
他指着莫然破口大骂，“当初要不是老子把你捡回来，你早就已经冻死了，你这个小兔崽子，现在好了，傍上大款了，就不要你爸了是吧！大家快过来看啊！这个不孝女，白眼狼，我把她捡回来养这么大，她现在居然教唆她妈跟我离婚！”
说的激动了，他居然直接坐在了地上，像一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起来。
“我知道，我老了，没用了，就不受你们待见了！我生病了，身体不好，你嫌弃我是累赘！所以不想要我了！我懂！我懂啊！”
他说的起劲，周围人也逐渐开始对莫然指指点点。
“怎么会这样啊？这么没有良心？”
“就是啊，也太过分了吧，自己的父亲都不要了。”
“现在这个社会，真的是什么人都有啊！人家把她养大，她倒好，还教唆人家两夫妻离婚！这大年三十的，怎么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啊！”
……
周围人的指点，不但没有让莫然难堪，反而让她心情大好。
“姐，怎么办啊？要么我们走吧？下次再来说？”
“不急。”
莫然瞥了众人一眼，缓缓从包里拿出厚厚的一叠收据。
“不如我们来算算，这些年，我在你身上，一共花了多少钱吧。”
莫然不紧不慢的将那叠收据摊开，厚厚的一沓，且每一张金额都不少。
“我上初中的时候，你去外面赌博，欠了五十万，别人来追债，差点把家给烧了。我读高中的时候，你又去赌，欠了一百万，我读书的同时，还去兼职，替你还债。上大学更不用说，学费是我自己赚来的，生活费也是我自己兼职赚来的，你一分钱都没给过我。”莫然顿了顿，挑眉道：“相反，我还给了你一笔又一笔钱。”
“最离谱的，是我毕业后，你赌的更厉害，每次都是一百万一百万的欠，这些都是我替你还债的单据，你要不要仔细看看？”
说到这里，众人唏嘘不已。
“原来是个赌徒啊！怪不得人家要跟他离婚呢！”
“我说嘛，两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心那么狠呢？”
“这样的人，真的是死有余辜啊！活着害人害己。”
舆论瞬间倒向另一边，莫问坐在地上，突然就觉得有些尴尬。
他低着头，想狡辩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还有这些照片！”
莫然将王苑浑身是伤的照片扔在桌子上，周围一阵哗然。
“还打老婆呢！”
“太可恨了，刚才还倒打一耙！”
“赶紧离婚吧，别祸害人家了！”
众人对着莫问就是一阵数落，莫问将头埋的更低了。
早知道莫然没那么好对付，他刚才大意了。
他不能跟王苑离婚的，如果离婚了，那他以后一分钱都没有了。
对付这样的癞皮狗，莫然深知，除了钱，没什么能让他们动容。
她拿出一张卡，递给他，“这张卡里有五十万，是我给你的最后一笔钱。”
“五十万？”
莫问蹙眉，显然并不满意。“五十万能干什么？”
还不够他赌一次呢！
“你可以拿着这些钱，去做点小生意，重新开始生活。”
见他没有伸手来接，莫然冷笑，“你可想清楚了，就算你不同意离婚，只要我找个律师，把这些证据放在他面前，你不但要离婚，而且一分钱都拿不到。”
“你骗谁呢？”
“你信不信都好，这是唯一一次机会，拿了这五十万，签字离婚，从此以后，我们跟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莫然盯着他，语气逐渐冷漠，“或者，拿出一笔钱来，跟我们打官司，打到你答应离婚那一天为止。”
“莫然，你厉害啊！你真狠啊，选在大年三十这一天，让我跟你妈离婚，我当初把你捡回来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会这么狠呢？”
莫问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可莫然并不在意。
“第一，把我捡回来的人不是你，是我妈。第二，这么多年，你没有给过我一分钱，反而是我给了你许多钱。第三，我狠不狠，你早就应该知道了，不然我哪有那个本事赚那么多钱给你还债？”
“好，好得很！”莫问扭头瞪着莫念，“念念，你也同意，你也同意你妈跟我离婚？你也忍心看着你爸以后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根本不想要你这样的爸爸！从小到大，你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吗？如果不是姐姐，你的那些债都要落在我身上，我简直不敢想象，这些事情落在我身上，我该怎么办！”
莫念终于说了一句人话，也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才知道了莫然的好。
真的，这么多年，如果没有莫然，她不敢想象自己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可她却每天都在抱怨，甚至还看不起莫然。
心里有了一丝丝的懊悔，她看着莫然，轻声道：“姐，以后我会改的，我一定会改的，我保证，我会找份工作，努力过新生活。”
“好。”
见她诚心悔改，莫然知道，今天带她来，是正确的决定。
“你想好了吗？签还是不签？”
莫然再次开口，莫问虽然不想签，可她说的都对，打官司要花钱，他没有钱。
现在有五十万，总比没有好，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办法。
“好，我签！”
拿过那张卡，莫问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见他终于签名，莫然心底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她握紧那份离婚协议书，露出久违的笑容。
“念念，妈妈自由了。”
她忍不住，热泪盈眶。
莫念也莫名的感到开心，“是的，妈妈自由了，我们也自由了！”
“哼！白眼狼！”
莫问愤懑的看了她们一眼，气冲冲的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莫念嘴角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
“不知道他以后会过怎样的生活。”
“他自己选择的，无论过的怎么样，都跟我们无关了。”
莫然垂下眼帘，她已经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