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东西都打包好了,只等搬家公司上门。
拥挤的客厅里,凌河坐在沙发上,莫然给他倒了杯水。
“谢谢。”
凌河端过来,却没喝。
他环顾了四周一圈,心里已经明白她的打算。
“你要搬家?”
“嗯。”
莫然点点头,在他身边坐下。
她面露倦色,一晚上没睡,再加上看见凌河,她的心情不太好。
“你知道总裁来了?”
凌河有些好奇,沈知循来这里的事情,莫然应当不知道才对。
“是他让你来找我的?”
莫然抬头,乌黑的瞳孔闪了闪。
“不。”
这次的事情,是凌河自作主张,他看不得沈知循那么痛苦,所以私下调查。
好在他没费什么心思,很容易就找到了这里。
他庆幸自己来的算早,再晚一点,莫然就搬走了。
“是我自己找来的。”凌河面露难色,犹豫许久后开口:“准确的说,总裁并不确定你在这里。而且,我们今天下午的飞机。”
莫然没听懂他的意思,“什么叫不确定?”
“你昨天是不是出去了?总裁好像看见了你,你坐车离开后,又回了头。”
莫然心尖一抖,看来昨天就不该陪祁鹤出去吃饭。
“后来我问总裁,需不需要去查一查,他说,他知道你不想见她,所以即使你在这里,他也不会来找你。”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句话,莫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的心情,反而更糟糕了。
“莫然,你真的打算躲总裁一辈子?”
凌河真心发问,他看的出来,莫然和沈知循是相互喜欢的,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凌河。”莫然思索片刻后抬头,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平静的开口:“我和沈知循,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这么绝吗?”
凌河十分不理解,“就因为总裁他没有及时去找你?那天准备出发的时候,总裁接到了老夫人的电话,她心脏病发进了医院,总裁实在没办法,接了她的视频电话,也是因为这件事,才会耽搁——”
莫然倒是没想过这件事了,其实沈知循来不来,都是命中注定的。
命中注定,他们不可能。
深吸一口气,她苦笑了下,“凌河,不管那天发生了什么,有些事情,永远都回不去了。”
“你是不是怪总裁,没有及时赶到,所以害死了苏南星?”
提到苏南星,莫然的眼神瞬间冷了几分。
她不想听别人说这个名字,特别是跟沈知循有关的人。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怪不得总裁,这一切都是段碧芊干的,你不至于——”
“够了凌河。”莫然闭眼,她觉得呼吸有点困难,连忙起身跑到箱子里找到自己放在最外面的医药箱,拿了颗药放进嘴里。
吃完后,她缓了一会儿,才好受些。
“你怎么了?”
看见以前的女强人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凌河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事。”
莫然摇头,“一些小毛病罢了。”
苏南星死后,她的各种毛病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了。
现在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只想找个小城市,了却残生。
“你——”
凌河欲言又止,如今这一刻,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莫然,我今天来这里的事情,总裁不知道。所以,你可以不用搬走,找到一个喜欢的城市不容易,你完全可以留下来。我也绝对不会告诉总裁,你在这里。”
他看的出,莫然已经下定决心,所以他也没必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临走前,他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听说,仲家走丢的大小姐最近找回来了。据我所知,仲家和沈家有婚约,也就是,总裁可能要娶仲家的大小姐。”
门被关上了,凌河走了。
他走之前的那句话,一直在脑海边回荡。
仲家,莫然之前听说过。
很庞大的家族,沈家也惹不起。
看吧,沈知循的婚姻,从来都由不得他做主。
门铃再次被按响,这次应该是搬家师傅了。
既然沈知循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莫然开始犹豫要不要搬。
可打开门看见的,却是祁鹤。
再看他,莫然的眉头还是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祁鹤?你不是应该——”
不是应该嫌弃她,并且再也不会来找她吗?为什么?
“送你!”
一如既往,他又戴了一束向日葵。
“大清早跑去买的,喜不喜欢?”
“我不明白。”
莫然不明白,昨天他的反应她以为他已经明白了。
可今天是怎么回事?
“不明白什么?”
祁鹤眨了眨眼睛,“不明白我为什么知道了你的过去,还愿意来找你?”
莫然点点头,是这么回事。
很少有男人,愿意忍受这一点吧。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祁鹤耸耸肩,又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我打过电话给搬家公司的师傅了,让他们别来了。”
“为什么?”
虽然莫然也在纠结,可她还没有下定决心。
“因为我看的出来,你很喜欢这座城市,而且据我所知,沈知循今天下午就要走了。”
“你答应跟他签约了?”
“你觉得他会因为这点小事留在这里吗?他那样的大忙人,分分几百万上下,会因为我耽搁时间?”
祁鹤换了鞋子进去,“算了吧,我对大城市没兴趣,我还是觉得梧城更适合我!莫然,你没看见过这里的春天,很美很美!到处都是翠绿的一片,你会很喜欢的!春暖花开的时候去海边,你还能看见海边的小山上长满了各色的花朵!到时候,整个梧城都香香的!”
不得不说,祁鹤形容的画面,让莫然动了留下来的心思。
“我不相信。”
但是她还是扭过头去,高傲的说不信。
“我留下来看看,万一春天到了,我还是不喜欢这里,就离开!”
“一言为定!”
祁鹤兴奋不已,留住她,他的心情都瞬间好了许多。
他伸出小拇指,“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祁鹤,你无不无聊?”
莫然拍开他的手,却露出难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