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餐厅，丰盛的晚餐已摆上桌。
莫然瞥了一眼，各种菜色，应有尽有。
可惜，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坐吧。”
沈娴淡淡开了口，众人落了座。
沈家人在餐桌上，几乎很少聊天。
沈娴不开口，也没人开口说话。
慢条斯理的吃了几口后，莫然就已经没有胃口。
见她碗里没了菜，却也不主动加菜，沈知循夹了个糖醋排骨给她。
“怎么？饭菜不合你胃口？”
他低着头，凑过来，声音低沉而又温柔。
莫然怔了怔，扭头看了他一眼。
“看我干嘛？快吃啊，你不是喜欢吃糖醋排骨吗？”
沈知循浅笑，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长发。
这个动作，更是让莫然直接僵在原地。
沈知循是犯病了吗？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很快，莫然便感觉到了一道冰冷的视线，直直的射向自己。
她小心翼翼的抬眸，果然看见了沈娴锐利的眼神。
眉头微蹙，莫然连忙从沈知循身边站起来，“老夫人，我吃好了，就先走了，不打扰了，你们慢用。”
莫然刚起身，沈知循也跟着起身。
他优雅的擦了擦嘴，“奶奶，我送莫然回去。”
沈娴也不急，放下筷子，缓缓道：“知循，这么久没回来了，不打算陪陪奶奶？”
“奶奶，我明天再来陪您，莫然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沈娴怒了，冷哼道：“不过是个员工而已，你就那么紧张。”
“奶奶，你知道，莫然对我来说，不是个员工那么简单。”
沈娴一怔，眼底闪过什么，脸色霎时难看下来。
“知循，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奶奶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
话音刚落，沈知循已经牵起莫然的手，抬脚朝外走去。
莫然被他拉着，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出了客厅。
看着两人手牵着手离去的背影，刘妈忍不住说道：“老夫人，看来少爷这次是认真的。”
“他长大了，不受控制了。”沈娴也没了吃饭的心思，她叹了口气，想到段碧芊，眉头皱的更深了。“看来，碧芊这孩子是无缘做我孙媳妇了。”
刘妈惊讶了一下，“老夫人，你这是同意小少爷跟莫然在一起了？”
“不可能！”
沈娴冷着脸，眯起眼睛道：“我怎么都不会同意那个女人进我们沈家。”
“可是小少爷他——”
“别说了。”
沈娴摆摆手，她预感到这次的事情不简单，是她小瞧了那个莫然了。
“都怪那个女人，真是没想到，她居然还敢回天马！看来之前去鎏金娱乐，不过是缓兵之计。”
刘妈一向不喜欢莫然，这次的事情让她对莫然的厌恶加深了。
“她要是没有手段，知循又怎么会那么喜欢她？”
沈娴看着满桌的饭菜，叹了口气，“这个女人不解决，迟早都是个麻烦。”
“老夫人，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刘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
沈娴的声音听起来苍老了很多，刘妈想了想，还是说道：“如果当初您没有反对林栀小姐的话，或许现在小少爷和您的关系就会像小时候那样好。”
沈娴抬眸，瞪了刘妈一眼。
林栀这个名字，她已经很久没听过了。
她也不想听。
“我知道您不喜欢我提起她，但是林栀小姐，比莫然好太多了。她温柔又听话，真的嫁进了沈家，也不会脱离您的控制。”
“可她的身份……”
沈娴摇摇头，她是不可能同意的。
就算她真的比莫然乖巧听话，她也绝对不可能答应。
更何况，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林栀小姐如若个没有得抑郁症，大概也不会死……”
刘妈叹了口气，那个小姑娘，其实她还挺喜欢的。
每次看见自己，她都是一口一个刘妈，甜甜的叫着。
可惜，死了。
“只能怪她命不好。”沈娴冷笑了一声，“只是受了一点点的打击，就得了抑郁症。这样的女人，怎么配的上知循？”
刘妈闭了嘴，不再说话。
“好了，不提她了，刘妈，帮我约仲家人出来见个面。”
“老夫人，可是仲家小姐不是失踪很多年了吗？”
刘妈自然明白沈娴的想法，仲家和沈家从小就定了娃娃亲，只是因为仲家小姐三岁的时候就失踪了，所以和仲家的亲事就耽搁了。
“失踪了也不代表找不回来。”
沈娴下定了决心，刘妈也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去安排了。
从沈家老宅出来，莫然上了沈知循的车。
车子朝山下驶去，两人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
莫然表面冷静，可是心里却乱七八糟的，想起刚才沈知循替自己出头，还牵自己手潇洒离开沈家老宅的样子，就莫名的烦躁。
“在想什么？”
男人突然开了口，莫然眨了眨眼睛，“没想什么。”
“以后我奶奶让你单独去见她，你别去。”
沈知循神情专注的开着车，脸色依旧冷的像冰块。
“沈老夫人要见我，我怎么敢不去？”
莫然暗自翻了个白眼，她哪里敢忤逆沈娴的意思，除非不想活了。
“我说不让你去就别去。”
沈知循将车停在路边，转头看着她，神情严肃，“下次她找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那我希望永远都不要有下次。”
每次去见沈娴，她都要不舒服好几天，还是没有下次比较好。
“那估计不可能。”
打开车窗，一股冷风灌进来。
沈知循点了支烟，还没抽，就发现莫然冷的打哆嗦。
见状，他又把烟头掐灭了，将窗户关上了。
“谢谢。”
沈知循只有烦躁的时候才会抽烟，莫然知道他刚才跟沈娴说那些话，心里也不好受。
“饿不饿？”
重新发动引擎，沈知循掉转车头，换了个方向。
“去哪里？”
“去吃饭，你刚才没怎么吃，应该饿了。”
见他这么细心，莫然抿唇笑了笑，“谢谢。”
“这么有礼貌，不像你。”
沈知循瞥了她一眼，见女人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也不自觉跟着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