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况比你严重一点，跳下去救你的时候，腿撞到海底的礁石，不过应该没事的。”
心陡然沉下去，莫然现在的心情复杂。
“莫然，你这个害人精！”
病房的门被人一脚踢开，段碧芊气势汹汹的朝莫然走来。
“为什么躺在手术室的人不是你，而是知循！”
段碧芊冲过来，想打莫然，却被代真一把抓住胳膊。
“你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给我滚开！”
段碧芊此刻已经脱下虚伪的外壳，她瞪着莫然，眼底的寒意迸发。
“莫然，如果知循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放过我？”
床上的女人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些许嘲讽。
“段小姐，你该不会是忘了，是谁为了得到一个答案，硬生生的丢掉了一个逃跑的机会吧？”
脸色突变，段碧芊闭了嘴。
她垂在身侧的十指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
没错，如果不是她，沈知循也不会这样。
可是这一切，还是拜莫然所赐。
如果不是沈知循为了莫然开除刘云，也不会激怒他，令他走到绑架这一步。
“可是刘云发疯还是因为你！”
她是来兴师问罪的，不至于哑口无言。
莫然也没功夫跟她去扯这件事究竟谁对谁错，再扯下去，没有意义。
“段碧芊，沈知循没死是万幸，我要是你，就去手术室前好好守着，好让他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一个人是你，而不是在这里对着我问责。”
“哼，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
沈娴不知何时出现在门边，她在刘妈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到莫然面前。
看见段碧芊，莫然还算冷静。
可是看见沈娴，她的脸色才终于有了一丝起伏。
沈家老太太都来了，这件事的责任，看来无论如何都会落在她头上了。
“沈老太太。”
出于礼貌，莫然还是开口打了招呼。
“董事长。”
Rebeca是天马娱乐的员工，看见沈娴自然是不敢不打招呼。
“奶奶，您怎么来了？知循他是不是已经没事了？”
段碧芊迅速走过来，扶住沈娴的胳膊，满眼担忧。
“还没有。”
沈娴拍了拍段碧芊的手，语气柔和了几分，“你去守着，醒了来告诉我。”
“好。”
瞥了莫然一眼，段碧芊意识到沈娴要跟莫然说。
只要沈娴愿意开口，那她自然不用操心，于是转身出去了。
“这两位小姐，也请出去。”
老夫人不愧为老夫人，开口时魄力非常。
代真不想走，直言不讳道：“董事长想跟莫然说什么？别人听不得吗？还是你想利用有钱人的权势，对一个受伤的女人做些什么？”
“代真！”
代真一向真性情，看不过去的都会说两句。
可是沈娴毕竟是董事长，代真是天马的编剧，怎么也该给她几分面子。
这样开口，让Rebeca很是担忧。
“只是聊几句，你觉得我会对她做什么？”
沈娴轻飘飘的抬眸，瞥了代真一眼。
“我们老夫人是天马娱乐的董事长，会对一个小姑娘做什么？”
刘妈看不过去，替沈娴说话。
“那我可不知道，不都说有钱人可以为所欲为吗？谁知道你们会做什么？”代真翻了个白眼，“莫然刚从鬼门关回来，我可不想她再出事。”
“你这个小姑娘，你怎么说话呢？”
刘妈蹙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沈娴打断。
“好了，刘妈，你先出去。”
“是，老夫人。”
沈娴都这么说了，莫然也没什么好怕的。
“代真，Rebeca，我没事，你们也出去吧。”
“好，出事大声喊，我就在外面。”
代真被Rebeca不情不愿的拉了出去，离开之前，还担忧的看了莫然一眼。
病房里只剩下沈娴和莫然两个人，毕竟她是长辈，莫然也不好让她站着跟自己说话，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沈老夫人，原谅我不能站起来跟你说话，您请坐。”
“不必客气。”
沈娴在椅子上坐下，看着莫然的眼睛浑浊却温润，眼神透着祥和与淡定。
这种眼神，莫然还是第一次在沈娴身上看见。
以往看见自己，她都是一脸不满的。
“莫小姐，今天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沈娴语气温和，“毕竟是因为知循，你才会被绑架，才会弄成这样。”
沈娴的态度不像是假的，她是真的感到歉疚。
莫然藏在被子里的手莫名的收紧，她大概能猜到沈娴想说什么。
“其实为人父母的，没有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好。知循的父母很早以前就出车祸走了，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接管了天马娱乐。他这一辈子过的并不算快乐，但是有些人生来就是没办法快乐的。他不能为所欲为，他要顾及整个家族的颜面，和整个公司未来的发展。”
“莫小姐，碧芊能给知循的，你永远都给不了。”
“门不当户不对的两个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我听说你跟苏南星在一起了，你既然跟他在一起了，就不该再跟知循牵扯不清。知循快要结婚了，我希望他和碧芊给我生个孙子，我希望他能借助段家，使得天马更上一层楼，你明白吗？”
沈娴一字一句，句句珠玑。
明白？
莫然怎么会不明白？
本来她也没打算跟沈知循怎么样，相反，这次的事情之后，更加坚定了她要离开沈知循的决心。
“话我就说到这里了，至于怎么做，就看莫小姐你了。”
沈娴起身，深深的叹了口气。
走到门边，她突然又说道：“还有一件事，你父亲，是碧芊求我，让知循送回去的。”
听到这里，莫然猛的抬头。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情是段碧芊帮忙的。
“虽然碧芊的出发点是让你和知循彻底断了来往，但是也算是帮了你。你欠她个人情，不如就随了她的意，别再跟知循来往了。”
房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外传来段碧芊的声音。
“奶奶，知循醒了！”
听见外面的动静，莫然想从床上爬起来，却无法挪动僵直的身体。
突然想到什么，嘴角勾起自嘲的笑，她又躺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