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多少？”
莫念急了，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她咬唇，粉嫩的唇瓣咬出白色的印迹。“姐，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你就当我借你的，等我火了之后，我会还给你的。”
“我没有钱。”莫然再次重复，瞥见她脸颊上的潮红，她知道，莫念下一秒就要大哭大闹了，于是提醒她，“念念，我上次就告诉过你，我欠我前老板的钱，我身上没钱了，以后也不会再给你钱。还有，你别指望用哭闹来解决一切。你现在也算有点名气，如果被人看见你哭哭啼啼——”
“我知道了。”
莫念努力隐忍，可是泪水还是一滴滴的往下掉。
“你不想借我就算了，我自己去想办法，哪怕我找高利贷借！”
她腾的一下子起身，气呼呼的拉开椅子就要走。
听她说出那句话，莫然心底的怒气翻涌。
“你再说一遍？你要去找高利贷借钱？莫念，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我们被高利贷追债追的还少吗？你以为你说这句话能威胁到我？”
她真是要被自己这个蠢妹妹给气死了，这么多年了，她除了涨了身高体重，脑子是一点都没有长。
“那怎么办嘛，我没钱！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穿身上这一套衣服，当别人嘲笑我是穷鬼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莫念没控制住自己，朝着莫然吼出声。
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朝她们两姐妹看来。
莫然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底的怒火，拉着莫念在椅子上坐下。
“你如果不想毁了自己的形象，最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你都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想发脾气就发脾气。”
“好了，你别再教育我了，我不想听，你到底给不给我？不给我就别耽误我！”
莫念气鼓鼓的坐着，她一边抱怨，一边抬手擦眼泪，连妆都哭花了。
看着她小孩子心性的模样，莫然真的觉得心累。
“这是怎么了？”
冤家路窄，用在莫然和段碧芊身上真的是再适合不过。
莫然怎么也想不到，在这样一家小小的餐馆里，也能遇见段碧芊。
而且，是在她相对窘迫的时候。
段碧芊先是跟莫然打了个招呼，然后像个贴心的大姐姐一样，拿出纸巾递给莫念。
“念念，你怎么了？哭的这么伤心？遇见什么困难了，你姐姐帮不了你的话，可以跟我说说看。”
这句话，表面上是在跟莫念说，可是却给莫然一种示威的感觉。
搁置在桌上的十指收紧，莫然刚想开口，莫念已经扑进段碧芊的怀里。
看见她这个动作，莫然愣住。
“碧芊姐，我想问我姐姐借点钱，可她不愿意借给我，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段碧芊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然后温柔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多少钱？你跟我说，说不定我能帮你。”
“十万！”
莫念抬起头，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段碧芊，“碧芊姐，如果你真的能帮我的话，我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的！”
她看段碧芊的眼神，就像是看见了自己的亲姐姐。
莫然在心底冷笑，十万块，就可以让自己这个妹妹记住段碧芊的大恩大德。
从小到大，自己给了她多少钱？
“害，我以为多少钱呢，只是十万而已。”
段碧芊怜爱的摸了摸莫念的脸，拿出支票本就写下了一串数字。
“这里有二十万，你看看够不够，不够跟我说。”
“二十万！”
莫念拿过支票，兴奋的抱着段碧芊尖叫。“碧芊姐，你可真是我的亲姐姐，我爱死你了！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不用了，你都把我当亲姐姐了，我给你点零花钱算什么？”
段碧芊扭头，冲莫然笑了笑，她的笑容温柔娴静，眼神澄澈无比，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杂念。
“莫然，你说呢？”
呵呵，段碧芊真是个天生的演员。
“段小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无缘无故，拿你这么多钱，肯定是不行的。”
莫然从椅子上起身，清冷的眼神落在莫念身上。
“念念，把支票还给段小姐。”
“你自己不愿意借钱给我，还不让别人借给我，你到底是不是我姐姐？碧芊姐真的比你好一万倍。”
莫念搂着段碧芊就开始撒娇，“碧芊姐，你对我真的太好了，我下次请你吃饭，我就先走了！”
撂下这句话，她连招呼都没跟莫然打，拎着包就跑远了。
莫然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真恨不得掐死她。
她这个蠢货妹妹，已经蠢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人家跟她非亲非故，凭什么要白白给她二十万？都不动脑子的吗？
“莫然，别这样，坐下，我们两姐妹聊聊天。”
段碧芊放下包，在莫然对面坐了下来。
她依旧在笑，笑的那样好看。
望着她嘴角过度的笑容，莫然心里一阵恶寒。
“段小姐，莫念欠你的钱，我会让她尽快还给你。不过还希望你以后，不要借钱给她。”
“我不是借啊！我是给她的。”
段碧芊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莫然你又何必在意呢？二十万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而且我也没想过要莫念还给我。更何况，不过十万块而已，她要你就给她，又不是给不起。你在苏南星那里做事，工资应该不比在知循身边低才对呀。”
“你的意思是，这二十万，你不用莫念还了是吧？”
莫然点点头，剪瞳瞥着她那张令人厌恶的脸。“好，我希望段小姐说话算话。”
她拿出一张餐巾纸，又问服务员借了笔，在上面写下几行字。
大概内容，是这二十万，是段碧芊自愿赠予莫念，不需要莫念偿还。
莫然将纸和笔递给她，“签字。”
“你这是干什么？”
看见她这一操作，段碧芊嘴角虚伪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你签字，就说明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这二十万，反正你也不在意，既然你说不用还，那就签字。你也知道，我们小市民，二十万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你既然给都给了，应该也不在乎在上面签个字，让我安心吧？”
“莫然！你这是什么意思？”
段碧芊杏目圆瞪，她看着莫然，心底原本平静的情绪被尽数翻搅过来。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就冲我来，不要去搞我妹妹！”莫然俏脸生寒，她撕了那张餐巾纸，然后沉声道：“我妹妹她不懂事，这二十万，我们不会白拿，我马上就还给你。”
丢下这句话，莫然抬脚就追了出去。
段碧芊气的坐回椅子上，她握紧拳头，脸上寒意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