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哟喂，大家快来看啊，我女儿要逼我死啊，我不活了，我要跳楼！”
莫然话音刚落，莫问已经叫了起来。
他打开窗户，作势就要往下跳。
一群人赶过来，护士医生也全都跑了过来。
“病人，别冲动，病人家属，有什么话好好说。”
“你们别管他，让他跳。”
莫然冷着脸，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这里是三楼而已，跳下去死不了，顶多落个残废，下半辈子躺在床动不了。”
“小姑娘，你怎么那么狠心啊？那是你爸啊！”
刚才的小护士不敢相信的开口，身旁看戏的人连连点头。
“是啊，毕竟是你爸，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你也不能让他跳楼啊！”
“小丫头，你爸要是真的跳下去，你后悔都来不及，赶紧劝一劝吧？”
莫然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未经他人事，莫叫他人善。
“后悔什么？他要是死了，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后悔？”
冰冷的瞳孔里不带有一丝感情，莫然走过去，替他把窗户开的更大了一些。
“跳吧，这里是医院，你要是真死不了，立刻就有人把你送进手术室。”
“好，你逼我是吧？”
莫问哪里敢跳，但是这么多人看着，他怎么也要装装样子。
抬起一只脚就爬上了窗户，一只脚悬在空中，另一只脚则在房间里。
看见他这样，医生吓得不行。
“赶紧报警啊！愣着干什么。”
病房里乱成一团，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担忧和焦虑，唯独莫然，还在冷着脸催他，“有勇气，赶紧把另一只脚也迈出去，跳下去就一了百了，省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害人。”
“好，是你逼我的！”
莫问的腿都在抖，他不敢跳，放了狠话也依旧一动不动。
“老公啊，你这是干什么啊！”
王苑从人群里冲出来，拉住莫然的胳膊，哭的厉害。
“然然，我求求你，别再刺激你爸了。我知道他对不起你，我替他给你道歉，你原谅他好不好？”
她拽着莫然的衣袖跪了下来，一边哭一边说，“要是你爸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让我怎么活？”
“妈，你别这样，你快起来！”
莫然伸手去拉她，可王苑怎么都不愿意起来。
此刻，周围人都开始责骂起莫然的不是。
心突然很累，莫然深吸一口气。
“妈，你先起来，我答应你，我不刺激他了。”
见她松了口，王苑擦了擦眼泪，走到莫问身边，把他给扶了下来。
直到他双脚落了地，众人才算放心了，纷纷散开了。
“然然，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逼你爸爸跳楼啊！”
王苑把晚饭拿出来，用微波炉热了之后，端到莫问面前给他吃。
莫问像个老大爷一样坐在病床上，享受着王苑保姆一样的伺候。
莫然冷眼在旁边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
“死丫头，你刚才要是真的逼死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莫问拿起筷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老莫啊，晚上来两把？”
有病人经过病房，特意朝里喊了一声。
莫然以为莫问会收敛一点，可是他没有，不但不收敛，反而像是挑衅莫然一样，“好啊，今晚来点大的，一局一千。”
“你还赌？”王苑心里也气，但是却无可奈何，“我们家都被人追债上门了，你还赌钱？老公，你是不是真的欠了人家五百万啊？”
“随便玩玩而已，谁知道那人来真的。”莫问一脸无所谓，“我们这儿都是小打小闹的玩一玩，那天突然有个人来说，要跟我玩大的，我随口就答应了。他说一局五百万，我以为是开玩笑呢。”
听到这里，莫然意识到不太对劲。
“你说的人是谁？也是这里的病人？”
莫问瞥了她一眼，摇摇头，“不是，我没见过，穿着黑色西装，看着很有钱的样子，估计是谁的家属。”
离开医院，莫然神色黯淡的往前走。
天色渐暗，她没有要回家的意思。
或者说，她根本无家可归。
走了很久，莫然也不知道自己走去哪里了，想打车回家，发现自己身上除了那张五百万的银行卡，就一分钱都没有，连手机都没电了。
已经深秋了，冷风吹在身上，很冷。
莫然不止身体冷，就连心也很冷。
五百万，她要工作多少个日夜，要委屈自己多少次才能赚到。
可莫问呢？随随便便就输了。
她真的太累了。
“嘟嘟——”
身旁响起车辆鸣笛的声音，莫然抬眸看了一眼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
走了几步，那辆车还跟在她身后，一直按喇叭。
停下脚步，莫然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
是沈知循的车。
车窗缓缓落下，驾驶座上的男人朝她开口。
“上车。”
“不上。”
莫然没理他，继续往前走。
“不上车你打算一步步走回去？”
沈知循开着车跟在她身边，莫然还穿着高跟鞋，穿的又不多。
这里离家也很远，真的走也不知道走到什么时候。
好汉不吃眼前亏，莫然拉开车门，坐上后座。
“到前面来。”
刚落座，男人就不满的开口，“当我是司机？”
莫然只好又下车，坐上副驾驶。
车子一路疾驰，莫然觉得有些冷，刚想让沈知循打开空调，发现他已经将空调打开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说某人被追债五千万？”
“你怎么会知道？”莫然扭头看他，看见他嘴角略带笑意的模样，心里的怒意翻滚。“是你干的？你找人跟我爸赌博，让我爸输了五百万？”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沈知循目不斜视，认真的开着车。
“因为你不想我离职！你想我欠债累累！”
“你现在不是欠债累累吗？”沈知循冷笑一声，“对于一个没钱的人来说，多五百万和少五百万有什么区别？你觉得我会以为你真的有本事把那五千万还给我？”
“不是你就好。”
莫然抿唇，如果真的是沈知循，她会恨死他。
“有什么好的？你有钱还？”
“有。”
大不了欠沈知循的钱慢慢还，最起码他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
“是吗？有钱还别人，没钱还我？”
“你又不差钱。”
莫然看向窗外的风景，才发现这不是回自己家，而是去半山别墅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