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累了，坐在花坛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发呆。
闲下来的时候，总是会胡思乱想。
想想她跟沈知循的关系，想想她还能年轻多久，还要待在沈知循身边多久？
是等自己人老珠黄的那一天，沈知循一脚踹开她。
还是等他结婚后就走，或者，现在就走？
想的多，头又开始疼。
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已经八点了，不知道沈知循要陪沈老太太聊多久，她现在只想回家。
“莫然，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卑鄙的人。”
莫然抬头，看见段碧芊沉着脸盯着自己。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莫然起身，与段碧芊对视。
她当然知道段碧芊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以为段星河被抓，是自己跟沈知循告了状。
但是，她还是想装傻。
有时候太聪明，不是好事。
“莫然，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段碧芊冷笑，“我一直想跟你好好相处，没想闹的那么僵。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知道我一向在乎我弟弟，居然还敢让知循报警抓他？”
总算也是撕破脸了，比起之前假惺惺的相处，莫然更喜欢现在跟段碧芊说话的方式。
也更喜欢，她现在怒气冲冲的这张脸。
“段小姐，我有件事情想问你。你把东方书介绍给我，是真的想让我跟他在一起，还是只是想借东方书的手来对付我？”
面对莫然的质问，段碧芊抿唇，一句话也没有说。
没错，东方书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
能跟自己弟弟玩在一起的人，都不是好人。
她其实也猜到昨晚在段星河面前那番哭诉之后，段星河会去找莫然。
但是有一点她猜错了，她以为莫然的性格不会向沈知循告状，没想到事情出乎她的意料。
段星河不但被抓了，还是沈知循亲自下的命令。
段碧芊不说话，莫然心里也清楚。
“老实说，我还挺满意东方书，想要跟他好好认识一下。但是没想到，他只是段小姐拿来对付我的工具而已。”
段碧芊的脸色更差了，似乎没想到莫然是真的想要跟东方书发展男女关系。
“还有，昨晚的事情，我一个字都没有告诉沈总，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我也不清楚。”莫然抬脚往屋里走去，再跟段碧芊纠缠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段碧芊听见这番话，心里的怒气更深了。
如果莫然没有告状，那沈知循是怎么知道的？他亲自去查的？为了一个小小的秘书，他亲自去查？还派人抓了她的亲弟弟？
在他心里，莫然就这么重要吗？比她这个未婚妻还要重要？
跌坐在一旁的花坛上，段碧芊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偌大的沈家老宅，在夜晚看起来是如此的压抑。
莫然已经待不下去了，想要先走。
可是这个鬼地方，要是没车的话，她根本没法下山。
回到客厅，看沈知循还在跟沈老太太交谈，不由的叹了口气。
“奶奶，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似乎感觉到莫然强烈的意念，不远处的沈知循起了身，跟沈老太太告别。
看见他的动作，莫然止不住的开心。
终于要走了，这个鬼地方，她再也不想来了。
“这就要走了？”
沈老太太转头，看见站在门边的莫然，心里也明白了。于是她朝着莫然招手，“莫小姐，麻烦你过来一下。”
莫然被沈老太太叫到了书房，房里的灯光昏暗，沈老太太坐在背光的位置，整个人都隐在黑暗里，看不清任何表情。
莫然坐在她对面，倒也没有多不安，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
“莫小姐，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知循？”
沈老太太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幽灵，低沉且厚重。
莫然眨了眨眼睛，这句话好熟悉，她在电视上看过，那些有钱人打发女主的时候，都是这么说的。
可是，她不是女主。
“沈老太太能给我多少钱？”
莫然很清醒，她跟在沈知循身边，不过就是为了钱罢了。
至于爱不爱，莫然不知道，她只知道，比起沈知循，她更爱的是钱。
如果沈老太太能给她足够的钱，足够到可以治好父亲的病，让母亲以后生活无忧，让莫念成功当上大明星。
那她愿意拿上钱就走，马上消失都没有问题。
“你想要多少？”
莫然的反应倒是出乎沈老太太的意料，她以为这个女人会哭哭啼啼，告诉她，她不会离开沈知循，她爱沈知循。
但是她很淡定，似乎真的在思考到底要多少钱才肯离开。
沈老太太放了心，这样多好，轻轻松松就能赶走一个不自量力的小丫头。
“我需要计算一下。”
具体要多少，莫然心里没数。
她需要找个时间，去问问医生治好父亲的病要多少钱，以后会不会有后遗症，后遗症需要花多少钱。
她还想给母亲买个房子，找个佣人，让她不用那么操劳。
至于莫念，她想着送她去国外的影视学院进修，也是一大笔钱。
莫念很贪心，她想要很多很多钱。
“好，我给你三天时间。”
沈老太太爽快答应，“三天后，你打电话给我，到时候，我会亲手把支票拿给你。”
“那就谢谢老夫人了。”
莫然起身，脸色依旧平静，“很晚了，不打扰您休息，我先走了。”
“莫小姐，今天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告诉知循。”沈老太太叫住她，“他还年轻，不懂事，喜欢玩女人，以前的事情，我不想管。但是现在他已经订婚了，我是绝对不允许他的身边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在的。我们沈家的媳妇，也永远只能是名门贵族，你明白吗？”
明白，莫然怎么可能会不明白？
莫然跟沈知循，一个天一个地，他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少爷，她不过是个穷人家的女儿罢了。
不过这件事，莫然早就心知肚明。
她也没指望过要跟沈知循在一起，所以，无所谓了。
“我明白，你放心，拿到钱之后，我会离开A市，永远都不会出现在沈总面前。”
“很好。”
沈老太太点头，表示很满意。
她没想到今晚的事情会进行的如此顺利，好在莫然是个聪明人，没怎么费力气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至于钱，沈家多的是，就当是打发叫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