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把众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这才看向邬慕邪道:“老九,你怎么看?”
邬慕邪朝皇帝躬身道:“父皇,西辽公主心仪儿臣,儿臣自是受宠若惊,只是儿臣不知西辽公主,可否愿意做儿臣的小妾?”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宗政芹更是大惊失色!
她是考虑过被拒绝的,毕竟被邬慕邪拒绝过很多次了,她都想好了怎样反将一军了。可她没想到,邬慕邪竟然没有拒绝,反而当众开口让她一个堂堂公主去做小妾!
这真是让她措手不及,她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回复。
西辽公主没说话,她旁边的那位献礼的西辽大汉却忍不了了,他额上青筋爆出,粗着嗓门怒喝道:
“邪王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西辽公主岂有来你们东苛国当妾的道理?!简直欺人太甚!”
“就是!欺人太甚!”
其他西辽人也难掩愤愤不平之色,纷纷呼应道。
邬慕邪却不慌不忙,躬身朝皇帝道:“父皇,这就让儿臣为难了,儿臣可是有正妃的人,不可能为了西辽公主就做出抛弃正妃的行为,那以后儿臣如何立信于军中?还请父皇体谅儿臣!”
朝中大臣又是议论纷纷起来。
“邪王有正妃了,我等怎么不知?”
“难道是那位谭希谭医官?”
“不可能吧?他俩还没成亲吧?莫非是皇上私下开了金口同意了?”
“那皇上为何还故意让西辽国公主有此一问?莫非是故意给西辽国来个下马威?”
“静!!!”
德公公尖着嗓子高喊一声。
众人的窃窃私语戛然而止,纷纷躬身不再多言。
皇帝此时的脸色,也极为难看。
他知道这是邬慕邪故意将了他一军!
这是他失算了,他知道昨天自己赐下的牌位,定让邬慕邪心中有怨,本来是想借西辽公主让他为难一下,然后再替他解围,也好让他念自己一次好。谁知道,邬慕邪却反拿那牌位当挡箭牌了!
可气的是,他还不能当众捅破。
皇帝有苦难言,只好道:“老九倒是提醒我了,朕倒是把他定了正妃这事给忘了,看来,三公主只能另寻佳婿了,好在朕的儿子众多,三公主可以再多考虑考虑。”
皇帝也不能挑明这正妃是谁,毕竟邬雨柔这事自己还得藏着掖着,皇帝心中郁闷不已,看来是便宜那谭希了。
果然,朝中大臣闻听皇帝此言,纷纷猜测邬慕邪的正妃是谁,大部分人都猜想是谭希。
邬慕邪也不再多说,这样的效果恰到好处,自己也没说破正妃是谁,也就少数几个知情人知道。
其余的人,都会猜测是希儿!
这样就好办了!
日后他要把希儿的正妃之位定下来时,就顺理成章了!
而皇帝,那时候也只能顺手推舟,起码明面上他说不了什么,最多私下里怒骂他几句,可那样又有什么意义呢?只要在大部分人眼里,希儿是自己的正妃,那希儿就是正妃!
至于那块牌位,就让它在哪个角落里吃灰吧!说不好哪天自动腐坏了也不一定呢!
目的达到了,邬慕邪忍不住嘴角上扬,就连看到西辽公主那张铁青的脸,都觉得顺眼了不少。
宗政芹虽然气愤,倒也没有过分纠缠,反而赶紧调整了情绪,尴尬一笑,道:
“看来倒是吾自作多情了,吾对别的皇子不熟悉,还请皇上允许吾再观察一段时间!”
“如此甚好!”
皇帝也失了最初的那份高兴劲儿,敷衍表态道。
原本这场风波就这样和谐收场了,可一旁冷眼看戏的二皇子,却突然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
“其实西辽公主还是有希望的,我们东苛国三年一度的女才子大赛已经开始报名了,半个月后就开始正式比赛!三公主若是也愿意参加,说不定就有可能名正言顺的,成为九弟的正妃了。毕竟,九弟还没有正式成婚的!”
宗政芹还没说话,又是那西辽大汉怒道:“我们西辽国的公主,还需要参加你们东苛国的平民比赛来获得正妃资格吗?不要太高看你们的皇子了!”
二皇子笑道:“如果三公主看上的是本殿下,自然是不需要的,可三公主偏偏看上我这桀骜不驯又不懂怜香惜玉的九弟,那就没办法了!”
二皇子话音刚落,就听武官中有一人连声咳嗽了起来。
邬慕邪朝那边看了一眼,正是二品武官上官烈。
他心中冷笑,自从上官菲从驯兽协会被赶走后,他这二哥就像没把上官菲当回事了,竟在朝堂之上公然调戏起西辽公主来了。
也不知他是真情还是假意,如此举止轻浮,总让人觉得他好色成性、难成大器。
果然,皇帝皱眉道:“休得胡言,西辽公主怎可参加我东苛的平民大赛!”
“与民同乐,倒也无妨!”宗政芹却出人意料的来了这么一句,然后,又饶有兴趣地看向邬慕邪,问道:“邪王的正妃,就是那位谭希谭医官吧?不知道她是否参加这个大赛,如果她欲参加,吾与她比一比又何妨!我倒很期待,邪王看上的女人,到底有何本事呢!”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又是一片哗然。
二皇子得逞地看着邬慕邪。
邬慕邪心中一凛,他这二哥,果然是别有用心的啊!
本来,他确实打算让希儿参加女才子大赛的,依希儿的本事,再加上自己用希儿给人看诊的功德在背后推波助澜,解决这个正妃之名,名正言顺!皇帝也拿他没办法!
另外,让希儿获得足够的名望,这也是邬慕邪早就有的计划。希儿想要给谭氏洗清当年的冤屈,那身份曝光也是迟早的事,他必须在那之前,给希儿捕获更多的人心,这样的话,一旦她身份曝光,就算人们一时间难以接受,也都会看在往日的几分情面上,对她有所宽容。
可现在突然被西辽公主横插一脚,希儿参加女才子大赛这事,恐怕会生出不少波折来。
想到这,邬慕邪突然心中一动,难道,二哥是想用这事,搅得自己无力再调查某些事?
邬慕邪深深地看了二皇子一眼,然后躬身对皇帝道:“父皇,西辽公主参加东苛国平民女子赛事,恐被众女非议,这对三公主,对东苛国女子,都不公平。”
皇帝淡淡道:“我看也未必,平民女子能和西辽公主平起平坐的参加比赛,倒也是我东苛国女子的荣幸!同时,也先得三公主大气!依朕看,只要三公主乐意,此事甚好!”
说完,皇帝又似笑非笑地看着邬慕邪,意味深长地道:“至于老九你的正妃,朕想,你也并不想由朕强行做主,那就正好,由公平公正的赛事决定吧!”
邬慕邪心中一震,这是皇帝不满自己的小心思,在敲打他!
窦魏、张若几人也是一惊,心中隐隐担忧起来。
唯有二皇子,眼神中透出阴冷的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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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希给一只虚弱的猫狸兽看完诊,在邓府丫鬟给她准备的净手盆中洗完手,又接过帕子擦干,才对等在一旁的邓夫人道:
“邓夫人,这猫狸兽应该是被什么有毒的昆虫咬伤了,我给它暂时压制了毒性。只是,我需要知道它是如何受伤的,又是被什么咬伤的,才能判断,如何给它解毒。”
“是是是,谭医官辛苦了,我们到外面坐下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