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希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
尽管她始终怀疑这个邬慕邪有问题,但是这种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还是让她失去了判断力。
她直接起身,冲出了皇后娘娘给她准备的住宅。
恰好此时,容嬷嬷从外进来,请谭希去给大皇子把脉,二人刚巧碰上。
容嬷嬷见谭希一副急着去找人拼命的样子,吓了一跳:
“谭医官,您这是急着去哪?”
“我……”
谭希话到嘴边,突然又顿住了。
她要说看到了一个和邬慕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去了淑芳斋,恐怕是会给邬慕邪带去麻烦。
况且,她也没法解释她是怎么看到的,她不能契约灵兽,自然无法用灵兽来传递画面。这样的话,银一有可能就会暴露了。
谭希想了想,改口道:“嬷嬷,我刚刚小憩时,做了个噩梦,现在我心里很不安,想回家看看我娘亲。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在娘娘那里求求情?”
容嬷嬷恍然,原来是想家了。容嬷嬷看着眼前这个十六七岁的女孩,虽然她医术高明,心思沉稳,但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想到这,她心里对谭希产生了一种怜爱,脸上不自觉带上了一丝疼惜之色,低声道:“谭医官,您放心,我会去跟娘娘说明此事,求娘娘提早让您出宫回家。”
谭希心中大喜,这样,她就可以去弄清楚,淑芳斋的这个邬慕邪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这个邬慕邪是别人冒充的,她可以求助邬慕邪来解决此事,这样才不会让有心人钻了空子,给邬慕邪染上污点。
如果……这个邬慕邪真如她之前猜测的那样,是邬慕邪的新生灵魂,那她……也有时间给自己思考,要怎么办。
总之,她在这宫中,是怎么也待不下去了!
……
就在谭希在怀疑邬慕邪的同时,在邪王府中,真正的邬慕邪却在为谭希的事做着调查。
邪王府。
邬慕邪正在书房翻看着胡戈搜集的资料,羊八爷走进书房,道:
“殿下,人都到了,在密室。”
“嗯。”
邬慕邪应了一声,快步朝某处密室走去。
一间私密的地下石屋内,有人已经在等着邬慕邪了。
要是谭希在这,一定会惊讶这二人的出现。一个是刑部尚书,窦魏。一个是大理寺卿,张若。竟都是和邬慕邪在朝堂之上唱反调的人。
屋内还有一人,正是一袭红衫的胡戈,此刻他正拿着精致的茶壶,给二位大人泡着茶水。
邬慕邪推开石门,领着羊八爷走进石屋。
刑部尚书窦魏和大理寺卿张若,对邬慕邪拱手作揖,毕恭毕敬地道:“见过殿下。”
“免礼。”
邬慕邪抬抬手示意二人坐下,也没心思喝茶,开口就单刀直入:
“刺杀希儿的杀手身份,查明了么?”
窦魏和张若对视一眼,窦魏肃声道:“殿下,那杀手应该不是东苛人!”
邬慕邪眼皮一跳,扬眉道:“何以证明?”
窦魏道:“他齿间藏的毒,是西辽国的。”
邬慕邪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这就能证明他不是东苛国的人了?东苛国的人也可以购买西辽的毒药。”
“他身上有兽丹,还封存着一只低阶幻兽。应该还是一名幻兽师。”
邬慕邪沉吟片刻,手指轻轻叩击着椅子把手,缓缓道:“二皇子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窦魏道:“没有收到任何情报,不过,我听说他好像对西辽公主挺感兴趣的。前段时间,一直在打听她的爱好。”
“哦?”
邬慕邪被勾起了兴趣:“那正好,我明天就跟父皇提一提二皇兄的婚事。”
张若一脸担忧:“殿下,皇上的意思,不会是希望你跟西辽联姻吧?”
“不会!”邬慕邪一脸风淡云轻,“父皇不会大方到让驯兽协会与西辽扯上关系。”
二人闻言点头。
张若又疑惑道:“那皇上为何总不让你和谭医官见面,还天天让你陪着西辽公主。”
“哼。”邬慕邪冷哼一声,道:“他是想逼我,看我能忍到什么地步!或者说,他想知道我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
张若和窦魏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
张若道:“我们都曾受过老会长天大的恩惠,皇上自然是怀疑我们的。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不信任,为何又偏偏还留我们在重要位置任职呢?”
窦魏淡淡道:“刑部又不是兵部,皇上并不忌惮。再说,训兽协会又不是什么邪教组织,我们与之交好又不影响正常朝廷政务,难道我们不处理案子么?”
“这倒是。唉,殿下,你为何不去争一争那位置呢?依我看,这些皇子中,唯有您才能成为明君啊!”张若满眼期待地望着邬慕邪。
邬慕邪还没说话,窦魏就厉声打断了张若的话。
“张大人,不得干扰殿下的决定。”
“我只是说实话。”
“你……”
“行了!”
邬慕邪打断二人的争吵。
“二位,父皇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任何有可能威胁到他地位的人,他都会忌惮,哪怕是他的儿子。朝中受训兽协会恩惠的人太多了,他不得不防。但明面上,他也不敢公然驳训兽协会的面子,那样对他没好处。”邬慕邪给二人分析着。
二人点头,对于这位皇子,他们是心悦诚服的。
邬慕邪看看二人,继续道:“不过这次,他触碰我的底线了,以前我没有弱点,我不怕,但现在……”
邬慕邪顿了顿,又沉声道:“他竟然屡次拿希儿试探我!我若是还没有反应,他只会加大力度,这样对希儿来说太危险了。”
二位大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诧异之色。九皇子这么多年,无论皇帝做什么他都无所谓,甚至还任外人对自己泼脏水,说自己是断袖。这次,却因为皇上稍微对谭希有所试探,他就决定动用他们两招暗棋。
看来,他对谭希是认真的了,不仅是认真,该说是用情至深了。
二人的表情变得郑重起来,拱手道:“吾等愿听殿下差遣。”
邬慕邪点点头,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张大人,我三哥现在在大理寺关着吧?”
“是!”
“大哥的腿伤没那么简单,又被希儿发现中毒。这事还有别人在背后捣鬼。”邬慕邪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平静道,“父皇不是让我查么?那我就把他几个好儿子干的好事,都给查明白了。”
二位大人脸上有些激动,九殿下这是终于要出手了。
邬慕邪看向窦魏,又问道:“窦大人,我大哥的伤牵扯到了假兽丹案,当初抓着的那个张三,是在刑部大牢里关着吧?”
“是。”
“明天你把他悄悄转移到这里来,我要带他去趟黑市。”
窦魏一惊,道:“殿下,您是想去黑市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