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人的争论中任天行大致听明白了,自己这是误打误撞刚好找到了正确的答案。
“这毒药是假的?”任天行试探性的问道。
“不,每一样都是真的,如果你一个一个吃,效果就会和我说的一样,但是一起吃,药性相克,就不会有任何感觉了!”人参道人还是对赵在青有所怀疑,说话间余光不停瞥向赵在青。
一旁的赵在青实在被盯得发毛,自己明明都解释过了,这老头为啥就犟的像头驴一样。
“别看我了,真不是我!”赵在青瞪了人参道人一眼。
直到此刻任天行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两人可能联合起来给自己弄了一个考验,结果被自己误打误撞给选到了正确答案,算是没考验到自己,人参道人就开始怀疑起赵在青了。
不过自己也好歹算是过了吧,希望这人参道人可不要耍什么无赖。
“道长,那在下可算通过了?”任天行打断了房间内的尴尬,对着正在吹胡子瞪眼的人参道人问道。
“过了过了,自己去地里挖吧,我要睡觉了。”人参道人随意的挥了挥手,赌气一般的直接钻进了被子。
看着正在气头上的人参道人,任天行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直接去挖吧,又感觉于理不通。就在这时,一旁的赵在青朝任天行使了使眼色,紧接着指了指门外,而后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朝任天行招了招手,示意任天行跟上。
赵在青带着任天行来到园里,一顿狂挖,不到一会功夫,赵在青的挎包里就满满当当的塞了十几个肥头参。赵在青挖完之后,任天行看着地里那仅剩的几个还不如花生大的肥头参,有些担忧的看着赵在青。
“兄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老头其实比我还会骗人,他在这座山上,像这样的园子还有十几个,不用担心他会没参可用。”赵在青看着一脸担忧的任天行,擦了擦脸上的土,笑着安慰道。
躺在床上的人参道人其实一直没睡着,由于他是赌气上床,一直看着墙那边,没有看房间里的任天行和赵在青,半天也没听见房间里有响动,人参道人还以为是自己生气吓住了两个孩子,他们不敢去摘人参。于是背对着床下说道:
“你们两个别等着了,我人参道人一直以来都是最讲信用的那个人,既然你通过了考验,就让赵在青带你去摘参吧,摘三个就行了,可不要多摘了啊!”
人参道人说完半天,房间依旧没动静,奇了怪了,往日赵在青那小子一听到摘参,跳得比猴都高,今日竟半句话都没有。人参道人从床上坐起来扭头往客厅看了一眼,哪里还有两人的身影。
坏了!人参道人赶忙披上衣服就往园子里跑。
“天杀的!小兔崽子,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下次给老子带十斤凉菜,不然打断你的狗腿!”
刚离开山头飞到空中的任天行和赵在青,听到了脚下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呐喊。
“你听到什么了?”赵在青转头问道。
“我听到什么十斤凉菜,还要加狗腿!”任天行一脸认真的说道。
“狗腿?真是吃的越来越挑了......”赵在青嘀咕了一句,便向着天水城方向飞去。
连续飞行了两日后,两人终于赶到了王府,一到王府两人先睡了一觉,毕竟谁连续飞行两天也扛不住。
等到第三日,两人醒来后,在王恩科的安排下吃了顿大餐,酒足饭饱后便前往秦关山所在的院子。
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黑的秦关山,赵在青轻轻将手搭在秦关山手腕处,闭上眼睛开始号脉。
“气息微弱,脉象不稳,时断时续。”赵在青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两根银针,快速的刺入秦关山的鬓角穴位。
接着赵在青又解开秦关山的上衣,只见此时秦关山的胸膛血管凸起,呈现黑色,而且这像蜘蛛网一般的黑色沿着血管周围扩散,整个前胸此时基本都是黑青一片。
“毒已入五脏!”
赵在青皱起眉头,盯着秦关山胸前的血管思索良久,而后转身打开自己带来的药箱,将里面一包药材扔给任天行。
“武火一刻,文火三刻,和肥头参一起煮了,滤掉药渣,只留药汤!”
听到赵在青的话,任天行不敢耽搁,连忙亲自去煎药。
这时房中的众人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秦关山,都为他捏着一把汗。
为了确保此次会诊能够最大可能救活秦关山,今日除了赵在青外,王恩科还花重金请了上京的几名名医。
“你觉得秦老先生能救活吗?”一名穿着青衣的大夫对着旁边另一位比较年长的大夫问道。
“难啊,我行医数十载,这黑虫草毒性一旦爆发,便是寿命终结之时,寻常百姓只是偶尔当野菜吃一点,绝不会长期以此为食,可见这秦老先生当时生活得是何等窘迫啊。”年长一些的大夫叹了口气。
“是啊,从黑虫草手中捞人,无疑是从黑白无常手中抢魂,难如登天,秦老先生恐怕凶多吉少了。”青衣大夫附和道。
“我等观察了几天,都认为秦老先生已是必死之人,劝王家早早准备后事,可王家主就是不听,现在再找这么一个人试上一试,也不过是徒耗时间罢了。”一旁另一个医生也是摇头晃脑,扼腕叹息。
此时正在不断检查着秦关山身体的赵在青,实在是被吵得受不了了,转过头来对王恩科说道:
“王家主,能不能让这些迂腐的老东西闭嘴,一群废物,还在那叽叽歪歪!”
此话一出,不仅是王恩科一愣,周围这些名医也都纷纷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老夫行医数十载,你敢说老夫是庸医?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那年长些的大夫首先跳出来指着赵在青的鼻子骂道。
有人带头,其他一向斯文的大夫,此刻也似乎都开化了,摒弃了那些繁文缛节跟着骂了起来。
“王家主,我真的被这些老东西气到了,你如果不让这些老东西滚出去,我现在就走!”赵在青看着满屋子跳得像泼妇一样的所谓名医,气不打一处来。
王恩科犹豫再三,还是选择相信任天行,对着那几位名医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出去。
“我不走,我今天倒要看看,他如何治得这黑虫草之毒!”
“对,我等不走......”
看着这些人的起哄,王恩科本想让下人强行拖出去,这时赵在青转过头来说道:
“你们不走就把嘴闭上,眼睛睁大,不要再做口舌之争!”
“你让我闭嘴就闭嘴,那我岂不是太没有面子了......”赵在青话音刚落,就有人跳出来叫道。
结果那人被王恩科带人乱棍打出,杀鸡儆猴这招确实起到了效果,屋内剩余的名医都乖乖闭上了嘴。
这时任天行也已经将药煮好端了进来,赵在青接过药放在一边,又给了任天行一包药材和一包银针,让任天行将银针和这包药材一起煮。
等任天行再次出去后,赵在青又吩咐王府的下人准备一个接血的盆。
等任天行再次将煮好的银针拿进来,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赵在青突然一脸贼笑的对着任天行说道:
“我知道你身上有宝贝,拿出来吧!”
任天行一头雾水,不知赵在青指的是什么。
“还装?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都闻到香味了。”赵在青看着一脸茫然的任天行,还以为任天行不愿意,继续追问道。
“还请赵兄明示,在下真的不知!”任天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神凤木,难不成是我闻错了?”赵在青被任天行搞得都有点怀疑自己了。
“奥~”任天行突然反应过来,上次自己中毒的时候,猴子就和自己说过,这神凤木可以抑制毒性,关心则乱,任天行此刻才意识到自己还有这个东西。
赵在青看着任天行从怀中掏出一个一寸见方的盒子,看着上面的纹路,赵在青非常确定这就是神凤木,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就差哈喇子流出来了。
“咳咳......”任天行咳嗽了两声,示意赵在青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赵在青也反应过来,赶忙收回目光,对着任天行说道:
“你催动内气,将神凤木悬于秦老先生胸前三寸左右的位置。”
任天行按照指示,催动内气,将神凤木送到指定位置。
赵在青将煮好放在铁盘中的银针一把抓起,随手往空中一抛,而后手捏法诀,数缕银色内气顺着赵在青手掌飘出,将空中的银针一一包裹,而后赵在青腾出一只手,从怀中抽出一根拇指粗的银针,对着秦关山心口位置快速扎下,汩汩黑血瞬间从秦关山胸口喷涌而出。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赵在青将那根拇指粗的银针放在桌上,手掌对着桌面一拍,那熬好的肥头参汤尽数洒向空中。赵在青控制着飘在空中的银针快速的穿过这些参汤,而后在众人眼花缭乱中,银针不断的刺入秦关山的胸膛。
就算医术高绝,赵在青此时的额头上也布满了汗水,这紧张的气氛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敢大口喘气。
约莫一炷香之后,赵在青终于收回银针,停止了施针。而此时秦关山那原本青黑一片的胸膛,也恢复到本来的淡黄色。
在帮秦关山做完最后的止血后,赵在青有些脱力的差点从床上一头栽下来,幸好任天行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
“这.....这是赵氏针法!”此刻众人终于敢喘一口气,那年长的大夫一眼就认出了赵在青所施展之针法,正是失传已久的赵氏针法。
“赵氏针法?那不是在上个朝代灭亡时就失传了吗?大青国建国之后从未出现过赵氏针法的传人。”那身穿青衣的大夫也是一脸震惊。
“好了诸位,现在谁是庸才谁是圣手已经一目了然,就不要再打扰这位赵大夫休息了,还请诸位出去吧。”王恩科虽然不懂医术,但也从这些名医的反应中看出,眼前这位赵大夫高超的医术。
这些名医虽然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败在赵氏针法下他们无话可说,只能低着头走出了房间。
“秦爷爷怎么样?”任天行收回神凤木,将赵在青扶到椅子上坐好。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毒素已经去了大半,接下来就等银针所送的参药发挥药效了,秦老先生应该明日就会醒。”赵在青靠在椅子上虚弱的说道。
“多谢赵兄相救,在下一时间不知道该以何为报,赵兄可有想要的东西?”任天行单膝跪地,对着赵在青问道。
“神凤木!”赵在青看着跪在地上的任天行,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