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还是不杀。”
“杀否？”
句句胆战心惊。
陈姚从村长儿子手中，一根根掰开那攥得极紧的手指。
再从胸口抽出那柄牛尾短刀。
陈姚从村长儿子眼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雨珠滴落发丝，沾染血迹最终落地，与雨水混合。
老村长瞳孔巨震，双腿后退却是不停摆布般的抽动，无法动弹。
他自己他这个是个何种性情。
性情之人必为性情所累，所以才会又那一幕出现，父亲亲口说出往昔种种作为，竟然都是为激起这个儿子。
老村长实在是太知道自己“儿子”是如何秉性了。
“为父求死，太过感人肺腑了。”
扬起衣袖，佯装擦泪。
不过另一只手却是高高举起牛尾短刀。
一刀劈下。
气息还未扯断断绝的村长儿子，并未说些什么，连眼神都并未有何波动。
或许，他的内心是希望同他的父亲一起走一趟黄泉大道的。
刀尖落空，
正是不知名女子。
“神仙保佑，神仙包邮。”磕头如捣蒜的老村长，一副俨然见识到了真正的天上仙人模样，虔诚跪拜。
这一刻，老村长或许真的相信身上是有仙子的，就如眼前的女子仙人一般。
大雨还未进得身便已蒸发化为白汽。
不知名女子冷冷扫了一眼周围。
村寨突遭大火，残破不堪房屋连同寨民化为焦炭。
“瑶山，兵家祖庭都算是正道门派怎么会出你这种人。”
地契在手，烧的都是我名下房屋土地。
人不予天一物，而天予与人万物。
人皆贪婪一世，以死为报，不分早晚。
陈姚两只揉额，有些气不过，总有人在自己兴头上打搅好似，时机还总是这般绝妙。
极为友善的看了眼，绝处逢生的老村长。
天降大雨，此处主场不得不说对眼前这位水法极为精妙的女子是大有裨益。
陈姚如同不知死字如何写的一般，歪着脑袋擦过一滴水珠，反手握刺老村长。
“好像有些不知死活。”
站在瓦房上，操起双手的兵家祖庭剑修甲文，跟来的一路，剑修甲文对这个不知名女子跟脚来历，
犹如天生大道尤为亲水一般。
甲文初步估摸这女子修为境界犹在自己之上。
至于罪徒陈姚嘛！大概就是单手拿下。
的确。
场面之上，就是这样。
陈姚有心斩杀老村长，不知名女子偏不让他遂意。
卷起一滩雨水将老村长高高托起，躲过陈姚叫角度刁钻的毒辣一击。
大喜过望的老村长，勾起嘴角，看着陈姚。
不过老村长并没有稳稳落地，夺过这击后，水花消散落地，老村长也是重重落地。
一脸痛苦，捂住手臂像是折断了一样。
没有想象之中的脸上恼羞成怒，毕竟自己哄骗人家寻找陈姚，而陈姚就在身边。
不过陈姚才不信这些，人皆有所念，陈姚不信她半分念头都没想过，只要一想到这事，的的确确有些恶心。
陈姚就觉得爽了。
大雨磅礴，雷霆交加。
街面上的青石板有几分青苔，陈姚知道对方是武夫。
女子武夫。
就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大雨磅礴，一身拳意也磅礴。
不过并不是陈姚，而是对方不知名女子。
孰大孰小，一眼分清。
不知名起手式二郎担肩，暗合阴阳。
不亚于一场令人大饱眼福的梨园昆曲。
看样子，陈姚还是不知死活般的横冲直撞。
一掌一拳，简简单单。
不知名女子的水纹下摆连裙轻轻一晃。
周遭下着的雨水还想出现一刹那的停滞，而后恢复如常。
眉梢滴落沾染雨滴，以掌挡下女子重拳，而后右拳对轰。
“肉身还不错，底子差点意思。”轻飘飘的一句话。
算是不知名女子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句话。
“该死，明明在瑶山的时候好像都不这样。”
甩着右手手臂，陈姚自言自语的说。
不知道该说那掌当得好，才有后面那一拳对轰，还是该说后面那拳倒有点门道可言。
不是吹捧，是剑修甲文就以剑修体魄而言。
天地之间，剑修眼光万年以来一直就是眼高于顶，从来如此。
要是不凭借手中本命飞剑，与这类存粹武夫拳脚对拳脚，到底会是怎样一种存粹法。
交手之后，陈姚觉得差距不大，真的不大。
没有逞强。
陈姚一把脱掉上衣，许久未曾见过光的上身，白白的，骨架高廋。
不知名女子，剑修甲文都是不约而同的皱起眼角。
意欲何为啊！
“再试一下嘛！”
“反正试试又不要钱。”
陈姚先是慢步慢走，而后陡然加快脚下步伐。
不知名女子好似就是那种，不会放过任何切磋机会，就以纯粹武夫手段，全都当作不可多得得砥砺机会。
双拳成甲，格十抵挡冲击。
犹如沙场之上，冲锋陷阵的甲盾之士，近身搏斗难免，而陈姚上身又空无一物。
变势就在眨眼之间，陈姚一拳自上而下，便如甲卒投掷长矛。
青筋隐隐浮现。
不知名女子后脚微微出现停滞，脚后跟碾碎青石板。
女子清冷眼眸开始抬眸。
想不到，短短眨眼之间，实力还能陡然提升这么多。
根本就不是先前藏拙，是挺突然的。
“不过，还不够。”
陈姚一拳，该自己了。
女子攥紧拳头，瞧着白白嫩嫩，骨节细挑的手指。
一拳威势，所带动波动气机将磅礴雨幕拦腰截断。
至于完完全全扛下一拳威势的陈姚，早已撞进烧成焦土的房屋之中，不知死活。
过了良久，才看见点点白汽带着黑烟尘。
饶有兴趣的看着焦土方向，刚才那一拳倒是瞧了陈姚先前那一拳，有样学样所使出的一拳。
豁然开朗，若有所得有一些感悟。
说实话，还得谢谢陈姚。
自己这种，无论强弱都当作磨刀石打磨的心态，的确受益良多。
当真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焦土废墟中有气无力的冒出一只手臂。
不像是求饶。
……
更像是一种招呼。
剑修甲文环顾四周，眼神像是在寻找什么。
姐妹女鬼飘然而至。
如同两缕清风飘然而至，顺着陈姚伸出的手臂又宛如两条小蛇般蜿蜒而下。
清晰可见容颜，相比之下，只论皮囊好像是丝毫不逊色与眼前不知名女子，而且还是孪生姐妹二人，自然不可以以一加一相提并论。
这陈姚未免有些运气太好了吧！不过放在兵家祖庭纵横之一的弟子身上，就勉强说得通了。
不知名女子淡然一笑，好像心底更加希望陈姚强上几分，就是一块更好得磨刀石。
无非砥砺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