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捧我了，我听说有个新手保护期，我估计我到时候了，”彭总表情郁闷，“给这妹妹算得怎么不对劲呢？”
安然趁机对另一个人道：“我去给您倒杯水。”
说罢就走了，她是服务员，干这个一点儿毛病没有。
小凤也很懂地关上了门。
安然感激地朝她笑。
小凤跟着她慢慢走，“彭总人挺好的，常年在这边，你不用对他有忌惮，他出手也大方，家里是干陶瓷生意的，有钱。”
安然正在夹冰块呢，听见这些还很诧异。
她目光看过去，小凤却平静地看着她。
“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啊？”
“我听说你只是刚到这边想赚钱才来的，估计你也呆不久，然后之前有个同事跟彭总在一起过，后来辞职了，看她朋友圈，现在活的挺好的。”
安然都懵了。
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
小凤轻飘飘看她一眼，“我没别的意思，你把握机会吧。”
说完又转头走了。
安然是觉得小凤对自己没有恶意的，但是听她说话又会觉得很迷惑……
因着是一人负责一个包厢，安然也不好意思叫小凤送进去，就自己硬着头皮敲了门。
送进去水以后，倒没人留她，两人似乎在谈什么正经事。
安然松了口气退出去。
不一会儿小凤那边的客人也来了，随后就是第三桌客人。
安然按部就班地忙了起来。
给彭总他们上菜的时候，一桌五个男人都齐刷刷地盯着安然，这让她心里有点儿发毛。
“彭儿啊，真不整点儿酒啊。”
“五个男人喝什么喝，又没有个美女。”
安然硬着头皮转桌，总感觉这是在拿话点她。
果不其然，下一秒。
桌上一个男人开口了，“美女你看，缘分嘛，你坐下跟我们一起吃个饭！”
安然只能满脸歉意，“不好意思啊，我这边在上班，还有隔壁包厢的客人要服务的。”
彭总似笑非笑地开口了，“只要你想一起吃饭那还不简单？我给你们老板打个电话！”
这话就是把安然架在火上烤，她说想，就得留下吃饭。
可是说不想，那纯纯不给人面子。
脑海中挣扎一瞬，安然决定低姿态委婉些，“真的对不起啊彭总，我才上班第一天，这么干我工作做不下去，我现在挺缺钱的，工作对我很重要，您看要不我还是先把工作做好吧，能把你们服务好就是我的荣幸了。”
安然都这么说了，这几个年轻男人也没再勉强。
“行，美女服务咱们也是哥几个的荣幸。”
几个男人嘻嘻哈哈闹过去了。
安然有惊无险地等到十点多几个人吃完。
在门口，彭总看了眼在公共区域等候传唤的安然跟小凤，跟安然招了下手，“过来下。”
安然就去了。
“彭总，有什么需要？”
“没事。”
彭总轻描淡写从兜里掏出了什么，直接塞给安然，然后理也不理的就转身招呼朋友要走。
安然有点懵，下意识给他们让开路，然后低头看手——
惊了。
一沓毛爷爷！
几个男人已经说笑着朝楼梯口走去了。
安然动身想要追，却直接被小凤拉住了，听她小声说：“别过去，给你小费了是——”
吧？？？
最后一个人小凤没说出口，这哪是小费啊？
这大费！
大费！
安然人都傻了，“你们这边给小费都给这么多吗？”
小费是什么，安然知道，但一直觉得都是电视上装逼或者是只有国外才有。
这还是她头一回真实地收到小费。
她都没敢数。
小凤本来对安然空降二楼，甚至一举夺得彭总钦点都没什么感觉的。
毕竟这新来的确实长相出挑，人群里一眼就能看见的发光存在，她都觉得彭总很可能跟她玩玩，那她提醒了也算是送了人情。
可是现在红彤彤的一沓钞票在她眼前，小凤还是无可避免的嫉妒了。
“长得好看就是不一般啊，我们平时一晚上能拿三五百就够多了，你这一下——几千了吧？”
小凤说话那姿态一出来，安然就知道完了。
这下，楼上楼下都不待见她了。
这才上班的第一天啊……
跟傅越宴在一起，安然还学到一个保持自我的小秘诀——她不需要被所有人喜欢，不用对所有人都友善。
反正在乎的人一个也不在临江。
楼上的业务其实也不复杂，她已经全部明白了，安然索性摆烂。
“是啊，挺多的！”
说完，安然将钱一塞，拿着托盘就进另一个包厢服务去了。
楼上工作有一点儿不好，吃不了宵夜。
但是有利有弊，而且利大于弊！
安然在第三个跟小凤工作的包厢居然也拿到了二百小费。
她没管小凤有没有，反正她是有的。
只是彭总给的钱有点儿多，她得斟酌一下怎么处理才好。
下班换衣服，小雨还是在门口等了她。
安然毕竟跟她住一起，有心不想把关系闹僵，于是便说：“晚上我们去吃点什么好吗？我请客。”
小雨果然顿时一点儿气都没有了，“那我想吃海鲜粥。”
“吃呀！再喝杯奶茶？”
“好！”
安然笑起来，跟这样的女孩儿相处就简单，不开心跟开心都写在脸上，对症下药就好了。
两个人坐地铁回了家，小雨领着在家附近的一家小店里坐下了。
一进门就能看见开放式厨房，立马一个个小灶上都摆着砂锅粥，食材的香气飘荡在空中。
临江冬季的夜晚像是江城的秋天那般，从萧瑟寒凉的外边一走进来，暖意融融的感觉让安然心情放松。
两人坐下，“我带你来的店都是好吃的，你等会儿试试就知道了——我随便点啊？”
“嗯，想吃什么都可以。”
小雨喜笑颜开，肉嘟嘟的脸看着很有福气，“看来是在二楼拿到小费啦？多少多少？”
她只有好奇，没有别的情绪。
安然犹豫了一下，“有个包厢给了两百，有个给的多，我还在考虑怎么处理，毕竟我没拿过小费，不知道这是什么规矩。”
“给你就是你的呀，多少也都是你的，拿着吧。”
小雨一脸羡慕，好在没有继续多问，不然安然怕她又得不开心了。
拿到小费的那一刻，安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一楼的人会对她调去二楼是那个反应了。
因为有小费拿。
虽然大家工资都一样，可是一晚上就算只负责一个包厢、算两百块钱、就当只有十天能拿小费，这也是比正常工资多一千块钱了啊！
更别说经理告诉她还有茶叶销售提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