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一直觉得他不太真实——就太完美了,很假你知道吧?而且你们来江城以后,发生了好多事,我感觉你不是很开心,还、还怀疑他家暴你呢,反正你还这么年轻,离就离吧,也不亏。”
安然沉默地点头。
“那你今晚住哪啊?我把钥匙给你,你回我那呗。”
听见悠悠这话,安然就觉得心头有个大石头压着,可是她不能不说啊,不面对不代表事情会消失。
哪怕悠悠现在在病床上,她也得说的……
“悠悠,我想跟他离婚,傅越宴是不允许的,所以这可能会影响到你,我不知道他会对你做什么,我也很害怕。”
“他能对我做什么?现在法治社会——哦对了,有个事他还真能做,不就是房子不让我住了,他公司里的工作不让我干了吗?无所谓,我再回去卖西点,怎么活不是活?我还多了一段涨见识的经历了,我也不亏!”
悠悠说得满不在乎,安然心里便更内疚。
她不知道傅越宴会干出什么,但是她现在很怕傅越宴会干出一些出格到她无法想象的事情。
然而,她不能说出来吓悠悠。
“你是没什么事,可是李禹呢?”
悠悠睁圆了眼,疑惑道:“这关李禹什么事?”
安然轻咬下唇,“傅越宴说,李禹一直在替他工作,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我一直夸的那个老板居然就是傅越宴???”
病房里回荡着悠悠不敢置信的声音。
其他床的病人侧目,安然赶紧起身鞠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又顺手把床与床之间的布给拉了起来。
悠悠大张着嘴,石化中。
安然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她反应过来。
半晌,悠悠哭丧着脸,“不是,他这个人怎么这么复杂啊?居然还做好事不留名,可是他有时候干的事又、又……”
悠悠都混乱了。
安然看着她这模样,就知道她还没有想到那一层。
安然内心纠结着。
“安然,你怎么不说话啊?”
“悠悠,你跟我保证,你不能生气,不要激动,好吗?”
悠悠听见这话,怔住,随后道:“那、那你说。”
“我现在怀疑,傅越宴从一开始帮李禹就动机不纯,因为他拿你们威胁我,你也知道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除了你,这世上我没有什么人在乎了,我弟弟进监狱了,大伯也死了——”
说到这里,安然突然停下。
她的内心滋生出一股强烈的恐惧。
既然傅越宴可以为了圈养她而阻止她工作,隔断她与外界的大部分联结,那他能不能……
悠悠也无心继续听下去了。
仅仅是安然说得这些,她已经感到害怕了。
生气?激动?
这些情绪全都被恐惧给压制了下去。
“安然,你一定要离开他,这个男人太恐怖了,他的心思太深沉了,我们根本玩不过他!”
悠悠吞咽着口水,急切地开口道。
听见这话,安然的内心无比感动。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悠悠的第一反应也是在为她着想,人一辈子能有这么一个好朋友就足够了——她更要想办法阻止傅越宴,她绝对不能害了悠悠跟李禹!
“我会的,但是我要想出办法,我不想让你们受到伤害。”
悠悠满脸的担忧,沉默中,她突然惊了,“你说会不会这就是他的警告?你还记得我上一次说回家了跟你打电话,结果路上遇到有人跟踪我吗?要不是李禹来了,我可能也出事了。”
“记得。”安然疑惑看向她。
“这次也一样啊,还是有人跟踪我,如果不是那个好心的路人,我可能也会很惨,不知道被绑架还是被怎么样……你说,会不会跟傅越宴有关系?”
悠悠的心已经乱了,她草木皆兵。
安然听了这话,也不由得想起上次的情况。
那天发生了什么?
似乎没什么,而且对于悠悠来说还是好事,她那会儿要告诉悠悠,可以去傅越宴的公司上班……
上次没什么理由,但这次呢?
安然也忍不住怀疑起来。
傅越宴前脚跟她说完威胁的话,悠悠后脚就出事。
而她之前是看过自己跟Philip被胁迫时,傅越宴作为掌权者出现的……
安然的呼吸急促起来。
看见她这样的表现,悠悠反而不敢再说话了。
于是两人都沉默着。
安然深吸一口气,“我会想办法解决,你在这好好养伤。”
悠悠忍不住抬高了音量,“嗳嗳,你去哪?”
“出去一趟!”
安然匆匆离开了。
她等不起了,越想越怕,真的等不起了!
跑到安全通道,安然就直接给Philip打了微信电话,她没办法,既然这个人出现,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很快,Philip就接通了电话。
“这么快就想我了?”
没理会他的调情,安然沉着道:“你能帮我阻止傅越宴吗?”
“阻止他什么?”
“阻止他伤害我的朋友。”
“……”Philip沉默了,他可以想象到为什么,而他在评估自己。
安然静静地等待他的回复。
“在这里,我没有这个能力,除非你带着朋友一起离开这里,我倒是能帮你离开。”
安然忍不住皱眉,“可是我朋友都有家人的,总不能像逃亡一样吧。”
电话那头的Philip轻笑出声,“那你就冷血一点,不去管别人就好——我知道你没有亲人了,我可以帮你逃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不行,你能不能阻止他?”
“不能。”
安然果断挂了电话。
她一定能想出办法,别急别急!实在不行她就去找李兰亭,去找那个只见过一面的便宜公公,她就不信这世上没人能阻止傅越宴!
刚走出两步,Philip却又把电话拨回来了。
安然皱眉,“干什么?”
“别这么冷漠,我是来帮你的。”
“你帮不上我。”
“但我可以给你出主意啊——你怕不怕死?”
“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死’了,他还有必要对你的朋友做什么吗?当然,我说的死,可不是真的死,只不过风险很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