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注意力从她跟傅越宴的事上转移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不过仅仅是些好奇。
这男人看起来挺高的,都有他老公那么高了。
说话的方式不太中式,但是普通话却非常标准……
“我们去博柏利还是路易威登?”
男人突然开口,说着品牌名时,英语跟普通话形成强烈对比,无形之间就让安然感觉这人似乎是个受过极好教育的人。
安然抿唇微笑,“不必去那些奢侈品店,我们找一家女装就好。”
“不不不,你值得更好的,我可以付得起。”
安然一顿,本想称呼一下他,但是意识到还没跟他互相自我介绍过。
“我姓安,您贵姓?”
“崔。”
“崔先生,我没有质疑过您能否付得起,只是我觉得不必要,我们简单一些,你赔礼,我接受,然后友好告别,可以吗?”
男人微愣,他看得出安然对他是真的毫无兴趣,最多也只是有些对陌生人的好奇而已。
“当然可以,是我冒昧了。”
在一件女装店买了款式相似但是质感差较多的大衣,男人便绅士地将安然朝商场外送,并为她打了一辆的士,这才微笑着目送安然离去。
坐在车后座,安然面色平静。
“你男朋友是外国人啊?”
“他不是我男朋友。”安然微笑回应司机师傅的话。
“不是就好,咱们这么漂亮的姑娘,可不能便宜了外国人!”
听见这话,安然心里有点儿不舒服,什么叫便宜了外国人?说得好像她像个物件儿一样。
但是没必要跟这个师傅争执什么,安然选择了微笑沉默。
她话少,司机师傅也识趣的闭上了嘴。
回到家,意料之中的没人。
安然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歇了好一会儿才去把首饰归位,又把大衣送去小区外的干洗店。
“WOW~”
安然诧异转头,便看见了刚从出租车上下来的男人。
“太巧了,你也住在这里吗?”
安然眉心微皱,“不,我不住这。”
她下意识因为自己已婚的身份,不想跟任何男人多话,便撒了个小谎。
男人只是笑着朝她走近,“那也很巧,早知道你会过来,我就选择跟你一辆车了,省去了我等车的时间——还是我们互相了解的太少了,你说呢?”
听着这话,安然心中纠结。
她要不要现在就跟男人说她结婚了?
可是这样又显得她很自恋似的,人家也不一定就是她以为的那个意思。
“嘿,你现在有空吗?我刚到这边,还不知道哪里吃饭比较干净卫生,能不能请你给我介绍一个地方?”
安然便礼貌道:“附近的餐饮都很卫生,您可以看自己口味在软件上任意选择。”
男人一顿,冷不丁道:“你不喜欢我吗?”
安然被这直白的问话整得有点儿奇怪,“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不不不,我可能没有表达清楚——”
“崔先生,你我只是陌生人,我对你没有喜欢或者不喜欢,我只是无感而已,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说完,安然扭头就走。
她心里还担心男人会不会追上来,但是走了一段路她发现是自己多想了。
一般情况下,她的态度还是会更柔和一些的,但是今天她的情绪实在不是很高,也就没有耐心去对陌生人包容体贴了。
回到家,安然没忍住给傅越宴发了个消息。
【老公,你什么时候回家?】
【马上】
消息刚收到,门口便响起了电子女声的声音。
“欢迎回家。”
这一瞬间,安然的情绪便愉悦起来,她起身去迎接,“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没什么事,就提前回来了——不想我回来啊?”
“当然不是了!我就是很意外。”
傅越宴正笑着,嘴角弧度却凝住,眉宇间带了几分疑惑,“你买新衣服了?”
安然一愣,低头看了下自己,“对……”
还没来得及解释,便听傅越宴道:“挺好的,多跟悠悠出去逛逛,你知道的,她在那工作也不需要打卡,我打过招呼了,不会多干涉她。”
安然点点头。
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问题——傅越宴为什么对她的衣服了如指掌?
要知道自打从合租房搬回去,她可是有个专门的衣帽间,里面的衣服多到她自己都记不住有哪些。
为什么傅越宴却刚跟她打了个照面,就知道这件衣服是新买的?
思考让她的解释迟疑起来。
而傅越宴已经换了别的话题,“晚上我做饭,我们在家吃好吗?”
“我今天没买菜……”
“没关系,食材我已经订了,很快就会送过来,我先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
安然便自发地帮他脱掉羊毛大衣,傅越宴没有回头地朝卧室走去了。
一股似有若无的淡淡馨香传来。
安然下意识将傅越宴的衣服朝鼻端按。
香味淡了下去,但消毒水的味道变得十分明显……
这是医院的味道吧?
还是说老公今天干了什么别的沾染上了?
安然把大衣放在一旁,准备等会儿吃完饭了带去小区的干洗店。
傅越宴还没从卧室出来,他定的食材果然很快就到了。
安然赶紧拿到厨房。
正在收拾呢,脚步声传来,傅越宴从身后一把抱住她,清新的柑橘和罗勒香气一下将安然包裹住了。
“我来。”
他蹭着安然的脖颈,温柔地开口。
“没事,我闲着呢,你来做饭,我把这些菜弄好。”
“那一起。”
傅越宴松开了安然,两人并排站了。
安然纠结了下,还是问出口了,“老公,你今天去医院了吗?”
傅越宴一顿,“怎么这么问。”
“我闻到你的衣服上有消毒水的味道。”
“可能是在仓库沾染上的吧。”
他这么说,安然便没有任何怀疑。
然而她沉默了,傅越宴却也沉默了,两人方才还亲密,现在却在沉默中,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衣服的味道,安然只纠结一下就能问出口。
可是那个据说是哥伦比亚木佐产出的祖母绿戒指,她却要好好思考怎么问出——为什么一个52块钱的东西,变成了最少五百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