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屋子里传出一声尖叫,拾月像是猴子一样,一下子窜到了楚季的怀里。
“没事没事……”楚季摩挲着拾月的头,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一只老鼠而已,你娘已经打死了,不怕了。”
他正安抚着拾月,忽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脚,低头一看,也正是一只老鼠窜了过去,很快没了踪影。
楚瑶走到门口,抬眼往院子里看,干枯开裂的地面上,明晃晃的有几只老鼠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怎么这么多老鼠?”梁氏跟过来,有些疑惑:“往日里不过一两只罢了,这下河村连点儿粮食都没有,如今也要闹鼠灾吗?”
“下河村死的人并不多,还不足以让老鼠横行成灾。”楚季在屋子里接道。
鼠灾不要紧,要紧的是下河村临近边境,早年便发生过战乱,这些老鼠白日出来,别是察觉到了什么……
“是不是……”楚瑶的眉头压了下来:“要打仗了?”
“不能吧。”楚季抱着拾月,从里屋走出来,虽然这里之前被东胡人抢掠过,可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自从武陵军驻扎,东胡人就没有在来犯。
楚瑶掉头走近屋子里,将粮食和收拾好的东西一一放进空间里,这样他们就可以轻装上阵了:“不管是东胡人还是山匪,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朝这边来了,咱们必须马上走。”
不是楚瑶小题大做,她做狙击手埋伏的时候,身边只要有蚂蚁或者老鼠乱窜,那周围必然是有军队活动的。
千百年来什么都会变,但这些动物不会。
“马上?”梁氏回头,看着刚刚堆满墙角的东西都不见了:“嗯?方才这些东西呢?”
“不用管了。”楚瑶冲梁氏和楚季摆摆手,然后拿起锁头,将西厢房的门锁好,她知道这是徒劳,自己一走,那两房定然会来扫荡的。
她锁好门,带着拾月走出了楚家,出门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正房,老大媳妇正站在窗子后面,阴沉沉的看着自己。
在活命面前,仇恨可以先放一放,不过他们最好祈祷自此永生不再相见,不然楚瑶定然会将之前的那些债,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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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白日,内府卧房门窗紧闭,床幔摇曳间女子娇笑连连,而立在门外的侍从,早已对这一切习以为常,他也不怕扰了主子的兴致,抬起手,又扣了几下门。
年轻公子不耐烦的抄起床头的香炉,扬手砸了过去。
香灰撒了一地。
“世子,人寻到了。”侍从并没有害怕,而是大声回了一句。
屋内安静了下来,片刻,门被吱呀一声拉开,年轻公子只拢了一件大氅,脚下的鞋都没来得及穿,他打量了一下对方,担心对方是在糊弄他:“在哪儿找到的。”
“沧州江阳县外的下河村。”侍从抱拳回答。
年轻公子恍然大悟:“楚季这个老不死的,大内的记档上只写了江阳县,害的老子白跑了那么多趟!”
“江阳县周遭六个村落,人丁稀少,户籍都是从江阳县上报的。”侍从耐心解释道。
“不重要!”年轻公子大手一挥:“人呢?带回来了吗?”
“还没有。”侍从微微低头:“不过世子放心,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