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拿过敛息袍，方宇穿了上去。
的确不错，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可以说是大幅度提升了安全感。
在游戏中，蚀心殿里的人穿的应该就是这种袍子，不过肯定更高级些。
嗯，适合杀人越货。
付完灵石，与师姐告了个别，就带着丹药离开了聚宝仙楼，准备先去坊市外买张传讯符。
估计也不贵，看能不能讲讲价淘一张下来给狌狌用。
他的灵石不多了，能省则省吧。
只是刚走出聚宝仙楼，方宇就不由得一愣，但立马恢复了正常。
向前方的摊位走去，看着摊位上的东西，脸色有些难看。
他被盯上了，而且不是什么好人。
在他出门的一瞬间，有一丝恶意扫向了他。
但消散的非常快，不过方宇可以肯定，对方一直在等他出来。
蓄谋已久？
他出门前就已经穿上了敛息袍，但还是被锁定了。
对方是筑基期修士？
难道是自己修炼速度太快？
可是他已经用昊天眼掩盖了修为，即便是已经购买了突破炼气后期的丹药也不至于此。
练气前几层，一般天赋中上的人突破的都比较快。
他还是在灵阁修炼的，所以这个速度只能算正常。
也有可能是狌狌的原因，不过能认出来的人应该不多。
狌狌是山海异兽，有类似于唐僧肉的效果，吃了的话能提升速度，这倒是有一定的可能性。
祁师姐的缘故？
这点也是有可能的，但是不大，毕竟他们除了书信来往，也没有再见过面了。
他已经比较小心翼翼了，可惜还是躲不过被人盯上的命运。
买下一张传讯符，方宇便再次回到了聚宝仙楼。
洞府是不敢回去了，选偏僻的洞府，坏处就是给对方找了个好动手的地方。
呃，给自己选了个好的墓地。
不过敢在正道门派里出手杀人，要么是魔门卧底，准备干完最后一票就跑路。
要么就是门派弟子已经做好了被斩耀宗追杀的准备了。
毕竟敢在斩耀宗杀人，就是在挑战宗门的底线。
废除修为都是轻的，大概率会被拉去挖一辈子矿。
“这位师兄，准备买些什么？”
熟悉的话语让方宇放松了心神，至少对方不敢在人多的地方伤人。
苍灵见对方没有说话，似乎是在发呆？
又是一个奇怪的人……
看着对方穿着敛息袍，微微皱眉。
她不太喜欢敛息袍，神神秘秘的，虽然这东西倍受散修追捧，但她感觉这像是魔门的作风。
方宇看了看附近的弟子，没人注意到他。
才走到苍灵师姐前，低声说到：
“师姐，我被盯上了？能帮帮我么？”
诶？居然是师弟。
被盯上了，怎么可能，谁敢在宗门动手？
但这里明显不是说话的地方，苍灵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门，示意对方先进去。
直到方宇打开门准备进入其中，才听到师姐低声传来的话语。
“一路上不要停下来，切记不要乱碰，等我忙完再过来。”
一个卧室大小般的房间，左右摆放了两个极大的柜台。
方宇仔细一看，柜台上放着各种各样的储物戒指，上面写着货物名称。
这是…他能进来的？
而且这储存方法，可以说是非常简陋了，难道没有建木一说么？
在游戏中，建木中可以存放各种东西，看似只是一个仓库而已。
其实还涉及了一位仙人的剧情——木仙句芒。
但他来到八荒后就一直没见过建木，本以为是自己不够格。
可就连宗门都没有这样的手段，不禁引发了一些他的猜测。
不过现在不是他想这些的时候，这道房间径直向前走还有另一道门。
没有去触碰这些储物戒，推门而入。
一个粉红色格调的房间映入眼帘，带着些许淡淡的幽香。
袍子下的方宇，看不出喜色。
这特么是…他能进来的？
这分明就是师姐的洞府，他本以为是一个普通修炼房间而已。
应该和灵药园工作类似，宗门会提供一个洞府给弟子修炼。
但是这里的灵气更加浓郁，灵药园的洞府根本比不上。
差距这么大？
方宇不敢多有动作，只能盘腿而坐。
思索自己为什么会被盯上。
他不知道自己招惹了谁。
如果是今天的原因？
方宇想到了周凡的笑。
不由得打了个寒蝉，还是有点诡异的。
当时方宇看过对方的性格，是温和类型的。
所以觉得应该没什么，对方应该是个老实人。
老实人？
方宇想到了周凡那张脸，其实能看出他的自卑。
41岁的练气后期啊，可以说是非常少见了。
能拜入斩耀宗是有资质要求的，所以大部分人在25岁左右筑基都不是问题。
像祁师姐这种26岁就已经快要突破结晶期的，就是属于天赋很好的类型。
所以在斩耀宗41年还是练气修为，的确是一个容易被人嘲笑的事情。
大器晚成，得道后能一日羽化登仙厉害不假，但什么时候才能得道，没有人知道。
……
被发现了么？
摊位上的修士喃喃自语。
敛息袍下的他脸上有些遗憾之色，不过也不差这位师弟了。
这警惕性的确不错，他只是下意识多盯了眼，就被对方注意到了。
16岁左右的练气四层，想来也是一个天才吧。
天才？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他最喜欢天才了。
是时候试试这本功法的作用了，他舔了舔有些苍白的嘴唇。
脸上露出了兴奋和挣扎之色，不过，很快整个人脸就逐渐变得癫狂起来。
曾经，他是个好人。
16岁，他拜入了斩耀宗。
那时的他，资质在同届弟子中当属第一。
很多长老都对他很看好，暗中送了他不少资源。
希望他进入内门后能拜他们为师。
不少弟子对他的羡慕和讨好他也看在眼里。
他们都称他为——天才。
……
三年的时间，有的弟子已经练气九层准备筑基了。
昔日的‘天才’却仍停留在练气二层。
他不敢相信，明明他的天赋更好才对。
这时他才知道，资质好并非就代表天赋好。
天赋是检测不到的，只是一般来说资质越好天赋也不会差。
同门的羡慕早已变成了戏虐与嘲笑，他只能发疯了般闭关修炼。
可惜，收效甚微。
三年又三年。
不少弟子已经结晶前往华封州修炼了，他的修为却始终只能在练气徘徊。
他幻想过无数次自己一朝顿悟变强超过同门的场景。
只是幻想中的自己越威武高大，现实中的自己就只能把头埋多低。
“这本功法，击杀越多天赋好的人就能让你变得更强，桀桀桀。”
有一天，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递给了他一本功法。
他犹豫了。
变强的渴望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
只要变强，就能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脑海中第一次有了天平，他的善良和他的恶交织着。
最终，他选择了折中的方法，没有伤害同门，只是用功法标记了这些弟子。
一年的时间，他标记了20位弟子。
这些弟子们的天资无不闪耀，入门不久便已突破至练气三层、四层。
也许，自己之前并不会伤害他们。
有没有买到朱果，其实也无妨了。
他也并没有觉得买到了就一定能筑基。
从修炼到现在快25载了，哪一个瓶颈不是让他备受煎熬？
更何况这次还是突破筑基。
他只是连最后一丝希望都被打破了罢。
他的善在这场天平中本就处于劣势，只是今天彻底输掉了比赛罢了。
曾经，他是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