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白秀英脸上的表情,当真为难至极。
虽然她在心中极其想拒绝这般请求,可又怕拒绝之后,面前这个男人会对她翻脸无情。
可是在她看来,那潜入军营当中,做那所谓的大事必然轻松不得。
若是不然,那为什么水泊梁山上的自己人,不去呢?
最后,白秀英在心中纠结了许久,方才对着吴用,试探性的又问了一句:
“吴先生,倘若小女子当真不想做这件事,那是不是就离不开这间屋子了?”
吴用满面无奈地轻叹了一声。
随即,便缓缓来到了白秀英的身旁,轻轻拍了拍白秀英的肩膀:
“我刚刚与秀英小姐所说那些,乃是我们水泊梁山的大机密。”
“如若秀英小姐离开此处之后,将今时今日之言语传扬了出去。”
“那般对我们水泊梁山而言,其危害可是相当大的。”
“哎……”
“就我本人来说,当真不想那么做的。”
“可为了整个水泊梁山的未来,却不得不那般设计。”
“所以,还望秀英小姐见谅。”
“其实,早在秀英小姐将那盘酸甜美食吃过大半之后,秀英小姐今后的路,便已然注定了。”
“其结果,仅且只能有两种。”
“一者是,于二十日之后,受那肠穿肚烂之苦,足足痛上七七四十九日,方才殒命。”
“至于其二便是,潜入那大宋军营当中,替我们水泊梁山办事。”
“待事成之后,拿上五千两黄金的酬劳,自此离开这是非之地,远走他乡,过那富足生活。”
“却不知聪明的秀英小姐,此刻,又想走哪条路呢?”
吴用此言一出,不仅坐在他旁边的白秀英愣住了,就连坐在对面的,正不住往嘴中塞着菜肴的张顺,也在同一时间愣住了。
这二人望向吴用之时,双眸当中,都蕴含了极其不可置信之色。
似是在等待着吴用,再度确认这件事一般。
可吴用,却没有直面确认,而是转而说了在刚刚四人用饭之时,所发生的另外一件小事:
“若秀英小姐不信的话,那就请想想,刚刚我那黑兄弟在赌气之时,就曾想从秀英小姐的身前,自那盘菜肴当中夹去几块儿吃。”
“可最终,却被我拦下了。”
“如果那盘菜肴当中,不是一早被我动了手脚,我又怎能不许那黑厮去吃?”
“区区一盘菜肴而已,至于让其生气吗?”
“我如此这般去做,还不是怕坑害了我那黑兄弟?”
吴用说着说着,便满面无奈地叹了一句:
“秀英小姐呀,接下来你要如何去选,便当即说出来吧。”
此时此刻,白秀英的心中那个后悔,都快悔死了。
她后悔,当初在妓院之时,为啥偏偏受了那李巧奴的蛊惑。
仅因那么一点钱财,便被骗了出来。
如若当初,她本人不信李巧奴的那番鬼话的话……
那么现在,又怎会处于这般两难境地?
同时她的心中也在后悔着,刚刚自己的嘴为什么要那么贱?
那吴用要给她夹菜,就让他夹好了。
可自己为什么偏偏要去吃呢?
如此一来,却令自己陷入了那般两难境地。
这会儿,在白秀英的心中,都已经把那吴用以及她以前的好姐妹李巧奴,骂上了成千上万遍了。
可即便这会儿,她在心中再怎么咒骂,再怎么怨恨也于事无补了。
想明白了这所有的一切之后,那白秀英,便只能哭丧着脸,双眼通红地对着吴用来了一句:
“吴先生,你,你,你当真是好算计呀!”
“小女子,小女子败在你手上,心服口服。”
“现在小女子的心中,已然不对那所谓的五千两黄金抱有任何念想了。”
“小女子只希望,在完成那般任务之后,你们能够放小女子一条生路,任小女子离开此处。”
“那小女子便感谢先生的大恩大德了。”
白秀英说着说着,便欲向吴用跪下去。
而那吴用见此情景,心中不禁也升起了几分惭愧之意。
于是,便赶忙伸出双手,想要将那白秀英扶起来。
可这会儿,却也不知他是因为在那处站的久了,还是最近被水泊梁山之事操劳太多的缘故。
吴用这一扶,非但没有将白秀英的身子扶起来,反而却因为白秀英下坠的作用力,而把吴用自己也给带的跪在了地面上。
如此一来,却成了吴用与白秀英二人,仿若即将拜天地的夫妻一般,跪在那处,彼此对视着。
一时之间,竟让他们二人全都愣在了那里。
而身为这一切见证者的张顺,当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不禁也不合适宜似的笑了起来:
“吴军师,秀英姑娘,你们二人这是在干嘛?”
“这是要准备行那夫妻对拜之礼了吗?”
“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行完这道礼数,是不是就该入洞房了?”
“吴军师呀吴军师,平日里只见你足智多谋舌灿莲花,却未曾想,那心底竟也藏着这般花花心思呢。”
张顺的话音刚落,那白秀英无比幽怨的眼神,便从那处瞥了过来。
直把张顺看的,满心无奈。
而当张顺,与吴用那双颇为恼怒的眼神对撞之时,顿时就把张顺吓的,浑身上下都忍不住的打了个激灵:
“吴军师,秀英妹子,你们二人请继续。”
“我自行离去便是,不用再送了。”
“以免耽误了你们二人的好事。”
张顺说完这话之后,便忽地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独把吴用、白秀英二人留在了此处,略显尴尬地对视着彼此。
……
原本被江水隔在对岸的朝廷大军,还以为用不了几日,便会与江对岸的水泊梁山一众匪寇,展开一场规模空前的大战呢。
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今时今日,距离他们朝廷大军前来此处,已然过去二十多天了。
可现在,这双方兵马,仍旧没有一点想要全线进攻的意思呢。
如此一来,不免就让被江水阻隔到了对岸的朝廷军士们,心中生出了懈怠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