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是春季。
至于今后的大雪赈灾,怕是没有了。
可是,整个大宋朝的国土面积这么大,既然雪灾没有了,那么待到夏季雨水充足的时候,指不定哪里又会爆发山洪、泥石流等自然灾害。
到时候,怕不是也得拿出银两去赈灾。
若是那会儿,国库当中没有存银的话。
天下间的百姓们,一旦受灾,弄不好一转眼便因为生计的问题,又去投贼了。
还有,即便现在要动兵的话,是不是也需要大批量的军费。
如此这般加在一起,先前赚取到的那一百一十四万两银子,还算多吗?
怕是到时候,都未必会够吧。
再说了,这条售卖地热系统的赚钱路子,虽然银两来得极快。
但在此之后若想复制的话,怕也很难了。
毕竟,无论是蔡京、高俅、杨戬、童贯这些人,还是孔有道那些低级官员们都不是傻子。
一旦明白了我的这种发财套路之后,再想让他们来一次的话,怕是也很难了。
所以现在,我还得想一个更加稳妥的,来钱更稳定的生财之道才行。
若是不然的话,我这个政权若想支撑得久,怕也很难。
当赵吉想到这里的时候,内心之中不由得也烦闷异常。
满脸无奈的对着,立在御阶之下的宿元景摆了摆手后。
便略带叹息地道出了这么一句:
“苏爱卿呀,你的这条提议不错。”
“可是眼下,咱们大宋朝的国库当中,已然没有多少银两了。”
“若再贸然发兵前往那处剿贼的话,怕是也不容易取胜的。”
可让赵吉没想到的是,他的话音刚落,便又从文官队列当中走出来一个高阶文官。
而那人也不是别人,正是一直以来,都看不惯宿元景行事作风的太尉高俅。
曾几何时,这个高俅也甚得赵佶那老小子的宠幸。
可自从赵吉穿越过来后,再面对那个高俅之时,便冷淡了不少。
这不禁也让高俅的心中,甚感蹊跷。
一时之间找不到缘由,便颇为偏激地把那怒气,一股脑地全都撒在了宿元景的头上。
以为就是眼前的这个宿元景,暗地里在赵吉的面前搬弄是非。
所以那赵吉,才对他日渐冷淡的。
高俅颇为不屑地瞥了宿元景一眼后,便绕过了他的身子,昂然挺胸建议赵吉道:
“官家呀,要为臣看来,这宿太尉就是故意的。”
“明知咱们大宋朝的国库空虚,还净跟官家说这些闹心的事儿。”
“至于那目的嘛,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宿太尉呀,你这做臣子的,每日里不琢磨着怎样为官家分忧,却整天盯着那些目前看来根本就办不来的事儿。”
“如此这般,却又有什么意义呢?”
“要微臣看来呀,这种官员,不是蠢就是坏!”
“他们蠢就蠢在,每日里就只会拿这些恶心人的事儿,来百般地烦官家。”
“而他们坏就坏在,偏偏就喜欢偷偷去看官家在遇到这些难题之时,左右为难摇头无奈的样子!”
高俅此番话一出口,顿时就把那宿元景气得,白牙紧咬,长髯轻颤。
只恨不得当场便抡起王八拳,痛揍高俅那厮一番,方才解气。
可那宿元景,既然为官多年,心中的涵养与克制还是有的。
此时一听,那高俅故意在曲解他的意思。
当即,便赶忙看着坐在龙椅上的赵吉,解释道:
“官家呀,微臣万万没有那个意思。”
“官家至圣至明,可千万莫听那奸诈小人的谗言呐!”
这会儿,坐在龙椅之上的,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专宠奸佞的赵佶了。
赵吉他很明白也很清楚,此时此刻,高俅说那番话到底是啥意思。
眼见着那二人,一言不合便又要在朝堂之上吵起来了。
赵吉脸上的神色,也越发难看。
呼地高喝一声:
“够了,都莫要吵了!”
“那宿爱卿刚才所说是事实,而高爱卿刚才说的国库空虚,也不是假的。”
“那你们二人现在,就怎样让国库重新充盈起来这个问题,纷纷献上意见吧。”
“哪人说得好,哪人说得有理,我就听谁的。”
宿元景与高俅二人,一见那赵吉十分罕见的动了怒。
所以这会儿,也不再那么大声吵了。
顿了好一会儿之后,立在御阶之下的高俅,方才义正词严地看向坐在龙椅之上的赵吉:
“官家,以微臣的看法就是,在当前这种局势下,尽快为国库筹集银两方才是第一要务。”
“而微臣的办法则是,继续从天下百姓那里,收取钱粮税赋。”
“当然,有关于那名头嘛,却也要重新琢磨一番才好。”
“若是不然的话,普天之下的那些刁民们,又怎肯乖乖地把国家所需之钱粮,痛快上交呢?”
“所以微臣在这里的建议是……”
“想让官家,重新再制定出一个平安乐业税来。”
“以便让大宋境内的所有收税官员们,在向那些刁民们收取税银之时,可以做到有法可依。”
当坐在上首的赵吉,突然听闻那所谓的平安乐业税之时。
不由得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因为赵吉着实不明白,这所谓的平安乐业税,却又指的什么意思?
思索良久仍不解其意的赵吉,便只好把这个问题,抛给了那个始作俑者。
可是当高俅,用自己的言语,把那所谓的平安乐业税解释完了之后。
赵吉方才明白,那个有着大宋第一球神之称的高俅,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官家呀,那所谓的平安乐业税,若细说起来却也简单至极。”
“那就是,咱们大宋朝屯兵百万,年年蓄养这么多军队难道不花钱吗?”
“而咱们大宋朝花的那些银两,又是为了什么呢?”
“不就是为了天下间的百姓们,能够平安乐业吗?”
“既然如此,深受大宋军队保护的那些大宋百姓们,难道不应该给付相应的税银吗?”
“而那平安乐业税指的,就是这部分税银。”
当赵吉听完了高俅的这番解释之后,忽然很想笑。
但又忽地觉得,此刻笑来却也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