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有一处草棚里面坐着好些妇女,正做着缝补的活儿。
外间,还有不少孩子跑来跑去的,或是围在一起玩耍的。
虽然这些人现在成了山贼,可个个看着都很朴实善良。
也是走投无路了,才被逼到这番境地的。
陈玉暗暗叹了口气。
魏大义又看着宗繁。
宗繁许是第一个说愿意跟着他上山的,魏大义对他的态度比较之他们的要好许多。
“这位兄弟,你会些什么?”
宗繁还是一张灰扑扑的脸,虽然瞧不出面貌来,但身形比其他人稍微单薄一些。
虽然一副落魄装扮,也掩盖不了他周身透出来的一股温润的文气。
是以,在魏大义眼中应该是干不了建房子搬木头那种体力活儿的。
宗繁说道:“会一些医术。”
魏大义闻言眼睛立马亮了。
激动的拽住他的手,整个人是说不上来的高兴。
宗繁含笑试着抽回手,魏大义却死死拽住他不放。
“兄弟,你怎么称呼?”
“宗繁。”
魏大义看他的眼神亲切极了。
“宗兄弟,我们侠义堂还没有大夫,出活儿回来受伤了都是自己处理的。我们一个个都是大老粗,现在有你,我们侠义堂就有人看病治伤了!”
魏大义拉起他的手,一时间十分亲近,就连望陈玉的眼神都和善了许多。
陈玉一时间有些哑然。
魏大义带着几人在山上绕了一圈熟悉这里的环境。
中午吃过饭后就把宗繁请走给昨日受伤的兄弟们治伤去了。
他们几个人是一起来的,魏大义给安排了一处草棚,倒是没有别人,此间说话也方便很多。
“陈姑娘,你说宗大夫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一起留下来上山的人不是很理解,现在竟然入了贼窝不说,宗大夫还帮他们治伤去了。
明日他们也得接受魏大义的安排,去帮忙盖房子。
陈玉也不知道宗繁怎么突然改变了计划。
她摇头,“等晚上宗大夫回来,问问他的打算。”
还好,这些山贼并没有识破他们的身份。
思及至此,陈玉又道:“对了,从现在开始,叫我宗姑娘,可别说漏嘴了。”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她和宗大夫扮演的是兄妹。
即是兄妹的话,当然得一个姓的。
“好,我们记住了!”
魏大义说他们是第一天进山,今天让他们好好休息,先熟悉这里的环境,明日再做事。
虽然不知道宗繁留下来是要做什么,不过,做些准备工作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饭后休息之后,陈玉便让假扮难民的几个士兵以熟悉环境为由,在四处多看看熟悉地形。
陈玉则一边熟悉这里的环境,一边和这些人闲聊几句。
做衣服的草棚里面妇人居多,魏大义又让她明日到这里来帮忙做衣服,陈玉随处转了转之后,就进去看看。
“姑娘,你是刚来的?”
今早魏大义带着他们回来不少人都看见了的。
说话的是位四十来岁的妇人,长相和善,看起来平易近人。
陈玉点头:“我是难民,是魏当家见我们可怜没地方去,让我们上山来落脚的。”
听说她也是难民,众人纷纷投来和善的目光。
那妇人叹了口气,说道:“小姑娘,我们这里的人都是难民。当初也是魏当家收留了我们,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该去哪儿,说不定已经在路上被饿死了。”
谈及往事,众人都不免叹了口气。
同时又很幸运自己有了个落脚点。
听说自己是难民,这些人都生出几分境地相同的感怀。
陈玉深有所感的点头,“看得出来魏当家是个好人。”
大家都很认同的点头。
陈玉观察着大家的反应,所流露出来的神情都是很信服魏大义的。
也不奇怪,当他们无处可去,面临饿死的时候,是魏大义帮了他们。
虽然是上山做山贼,可好歹有了去处,保住了自己的命。
“魏当家确实是个好人,当初也是无路可走,才上了山谋了处这样的天地。”
谈到魏大义当初无路可走,旁边正干活的人都围了过来。
知道内情的妇人叹了口气,继续说:“我们不少人都是和魏当家从边陲逃难过来的,本来是到江水县求救,可难民区不接收我们,官府还不允许我们进城谋生路,把一众逃难的人都赶到城外。当时好些人挺不过被饿死了,最后,魏当家只能带着大伙儿上山当了山贼。”
“如果不是碰上魏当家,我们这些人早都不知道死在哪儿去了。”
有人感叹,“虽然有人说我们是山贼,可我们也是为了活下来啊!虽然抢人,但我们没有杀人。”
有人点头,“说的对!山贼怎么了?大家都有血有肉的,不像那些个顶着官帽子的人,不知道相救同胞,还驱赶我们。简直不是人!”
“听说昨日有官府的人马要经过这里,被魏当家拦了回去,还把那些人打的措手不及,真是解气!”
议论声不绝于耳。
这些难民确实对官府的意见很大。
也证实了,这些人真的是难民做的山贼。
昨日吴凯的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前方战事吃紧,本来就急需人马前去救援,派给吴凯护送难民的人马也不是很多,也就一百来号人。
有的要负责难民撤退,有的要负责后勤的事宜。
再加上对此地的地形不熟悉,也没料到还能遇到山贼。
是以,才会被打的措手不及。
若是真的全员其上,未见的是这个局面。
只不过,要把伤害降到最小。
陈玉在做衣服的草棚待到晚间,去派发伙食的地方领了晚饭后,拿着回草棚吃。
宗繁累了一个下午,都在给人看伤包扎。
陈玉将打好的粥和馒头放到他面前。
期间,其他几人也回来了。
陈玉已经打好他们的伙食,几个人便围坐在一起吃晚饭。
眼下天还没有黑,说事儿不方便,吃过饭后,休息到晚上。
陈玉才睁眼,起身去门口望了眼外面。
虽然外间不远支了火把,还有负责看守值夜的人,不过离他们这处草棚比较远,小声说话是听不见的。
陈玉小心翼翼的转回草棚。
借着外面不明的火光,几人坐到一起。
“宗大夫,你是如何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