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之舟在万圣道总坛里找到忘川花的时候,听到了单孤刀跟封磬说起了李莲花被角丽谯抓住的事。
他有些想不起这究竟是不是因为他的插入引起的改变,毕竟这么多年过去,原剧的剧情他几乎都要忘光了,留下的记忆都是他与李莲花一起经历的,自然不会有李莲花被角丽谯抓了这件事。
搞清楚了角丽谯的鱼龙牛马帮究竟在哪里,他将忘川花收好后便一路赶过去。
只是他赶到的时候,李莲花已经将笛飞声救出,正与角丽谯对峙着。
他轻盈地落在屋檐上,伏下身体不住地用双眼打量着身着一身素净的钴色衣衫,虽还有些病弱之态,面色却已经渐渐有了几分血色的李莲花。
这人那张嘴还是这么厉害,角丽谯不是这张嘴的对手,笛飞声也很快将人击毙。
但兴许是他实在看得太久,李莲花若有所察地望了过来,将他惊得连忙运起凌波微步,从陡峭的山壁上一跃而下,勉强地靠着一棵从山壁上长出来的松树,才顺利地又借了力,踩在石壁上安稳地落回地面。
等他终于回到那个刚将毒渡入自己体内,压制着毒性时租下的小院里,他才放下心来,从怀中取出了忘川花。
三成的机会。
他叹了口气,没什么犹豫地将阴阳两草一前一后地生服入腹。
然而这忘川花的药性甫一化开,鹤之舟体内维持的微妙平衡便顿时乱了套。
碧茶的狠辣之毒,莽牯朱蛤的护体之毒,还有忘川花一阴一阳的霸道毒性混杂在一起,搅得他几乎无法运转内力,经脉像刀刮一般地剧烈疼痛。
他只来得及急点下胸前几处穴位,强逼着体内真气阴阳逆转,将那些强压在极寒真气下的碧茶之毒与忘川花的毒性抗衡,便猛地吐出一口血,昏迷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时,已经是一天一夜之后了。
刚被剧毒肆虐过的身体虚弱得连一根手指都难以抬起,他闭着眼又躺了一会儿,才勉强挪动手指,探了探自己的脉象。
经脉寸断,血气难聚,命不久矣。
看来他与莲花一样,不在那幸运的三成之内。
不过他也确实并没有那么想活。
虽然有些遗憾无法与重新遇见的李莲花再见一面,再说说话,再亲吻他一次,但他要的,也不过是李莲花好好活着,长命百岁。
如今一切都朝着他期望的方向发展,这个世界的李莲花在解毒后眉目间已经多了分生的羁绊,不像他的莲花那样,哪怕有他握紧着那双手,也不得不释然地走向生命的尽头。
这样真的很好。
他唇角上扬,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涌上喉头的血却止不住地从口中呛咳着溢了出来。
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他仿佛看见了一身蓝衣的李莲花忽然转过头,怔怔地看着自己。
别看。
他动了动手指,却始终没能抬起手,最终遗憾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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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多病看着突然惊醒后愣着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李莲花,关切地询问:“怎么了?是又觉得不舒服了吗?”
被他伸过来的手拽回了现实,李莲花揉了揉莫名有些钝痛的胸口,摇了摇头:“只是刚刚做了个奇怪的梦,没什么大碍。”
方多病连忙从怀里翻出一个瓶子,从中倒出一粒药丸:“肯定是你今日还未吃药的缘故。”
“你啊,其他事倒是上心得很,偏偏吃药这么重要的事总是忘记。”才二十郎当岁的少年郎絮絮叨叨地念着:“还好你没再打算把我丢下,不然谁来盯着你吃药啊。快,把手伸出来。”
李莲花心中的滞闷被他这话驱散了大半,也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做师父的,还要受小徒弟的管束,但有个理解自己的人陪着确实很不赖,他便伸出手,接住了那颗小心地被放在掌心的药丸。
方多病虽然年纪小,又是个大少爷,但确实很会照顾人。
哪怕他们很快便要跟他的生父单孤刀决一死战,他身上也带着李莲花的药跟能方便他吃药的水囊,兜里还能掏出哄他吃药的糖豆。
李莲花无奈地看着他剥开糖纸,“其实你不必跟来的,小宝,这毕竟是大人的事。”
方多病剥着糖纸的动作一顿,却很快恢复自然地将剥好的糖豆也一起放到他手里,“我早就拜谢过他的生恩了,如今我只是天机山庄的方多病,阻止他犯上作乱本就是我应为之事,怎么就不必跟来了?”
他又忍不住瞪了李莲花一眼:“再说了,你如今虽然已经解毒,身体却还差得很,连药都不记得要吃,我怎么放得下心?等下入宫之后,你要记得跟我在一起,由我保护你,等遇到单孤刀了才是你出场的时候。”
小小年纪便唠叨得要命。
李莲花挠了挠鼻梁,到底没糊弄过去,无可奈何地道了声好,脑子里却想着等会儿该怎么让这小子不要参与进来。
于是那个莫名其妙的梦便被他忘到了脑后。
只有极少极少时候,会在他往后独自一人的夜里突然地出现在梦中,却在他醒来忍不住回想时,又模糊得实在想不起那个人的模样。
【下章老鹤又要穿了!终于要到相夷篇了。话说好像还有人没懂我这篇的设定……
番外二的这篇跟正文无关!是平行世界里忘川花没能成功解除碧茶之毒,打出了BE线的老鹤穿越到原剧方花决裂时间点的故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