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温暖想要醒过来,但是眼睛就像被人缝合住似的,根本就睁不开。
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只是梦,现实根本不能再发生,但还是害怕。
控制不住的害怕。
秦弈沉在床边坐下。
他握着季温暖的手,温柔疼惜,有些笨拙的哄道:“不怕不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不要害怕。”
季温暖似乎并不能听到他的话,还是十分痛苦。
秦弈沉皱眉,眼底是暗涌着的煞气。
季家!
好一个季家!
他用手拍季温暖的脸,大声道:“季温暖,醒醒,你快醒过来!”
“轰隆”一声,又开始打雷了。
睡梦中的季温暖猛然捉住他的手,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秦弈沉——脸色苍白,目光呆滞,都是泪水。
顺着眼角往外流。
就像个易碎的水晶洋娃娃,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心疼呵护。
秦弈沉伸手擦掉她满头的冷汗,用指腹轻轻抹掉她眼眶的泪水,“做噩梦了?只是梦而已,有我在,不会再有事的。”
秦弈沉声音温柔的让季温暖觉得不真实。
她眼睛转了转,睫毛微颤,嘴巴瘪了起来。
想哭却忍着没哭出来,那样子让秦弈沉心疼坏了,“做什么梦了?”
季温暖想和秦弈沉倾诉,控诉季语童给温静怡她们的罪行,但最终她还是没那么做。
“我不睡了。”
秦弈沉瞬间明白,自己刚刚和陆斯越说季温暖睡着时,他为什么会是那样的反应。
大概季温暖之前每次都是不睡觉的。
秦弈沉也有些后悔。
他觉得自己应该一直在房间里陪着季温暖,不该出去打电话。
“没事的,已经过去了。”
季温暖坚持,从床上坐了起来,“那我也不睡了,现在几点了?”
秦弈沉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多。”
他看了眼季温暖贴在背上的衣服,头发都打湿了,“你换身衣服,我把枕套被单换了。”
季温暖听话的换了衣服。
秦弈沉把床单被罩换了,又给她倒了杯水。
季温暖确实渴了,一口气把水喝了干净。
两人一起上床,靠着床头坐着。
以前这个时候,因为害怕做噩梦,季温暖精神状态一直都很好,根本就不会睡。
今晚,却觉得全身无力。
整个人都泱泱的,像是要生病了一样。
季温暖偷偷看了眼秦弈沉,有些不好意思,“四爷您一直没睡吗?我睡好了,你睡吧,我看着你睡,肯定不会吵着你的。”
秦弈沉摸了摸她的脑瓜,“我不困。”
季温暖抬眸,看着秦弈沉停留在她脑袋上的手,有些舍不得他离开。
她抿了抿唇,片刻的纠结后,看着秦弈沉道:“四爷,我可以靠在你的腿上吗?然后你就像刚刚那样——摸我?”
季温暖说着,示范性的用自己的手去摸秦弈沉的头,“就这样——”
秦弈沉看着一脸期盼的季温暖,纵容道:“小寿星说什么就是什么。”
季温暖脸上有了笑,身体一弯,靠在了秦弈沉的大腿上,“我就靠一会,你要不舒服了就告诉我。”
秦弈沉嗯了声,按着季温暖说的,一下下抚摸她的额头,脑袋。
他的大掌温暖厚实,让人安心至极。
季温暖说不睡不睡,但还是闭上了眼睛,渐渐睡了过去。
季家别墅,客厅。
‘啪’的一声,季荣山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季语童脸上。
季语童被打的跌坐在了沙发上,可见这巴掌的力度有多大。
季荣山犹不解气,还要再打,被温静怡拽住,“你是要打死她吗?那你把我一块打死,这样你就有好日子过了!”
季荣山用力甩开温静怡,颤着手,指着温静怡季语童母女。
“你,你们……”
他手指着季语童,“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一次两次三次,我的脸,我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你还有什么脸面见人?你怎么好意思姓季?我都要被你害死了,你自己想好怎么和秦长君解释,拖累季氏,我不会放过你!”
秦长君打她,季荣山又打。
季语童痛的脸都麻木了,心里更恨。
她捂着脸,扭头看着季荣山,“我说了,我没约秦志轩,我是听说他去了泳池那边才过去找他解释的,我什么都没对他做,是他先亲的我,我一个女孩子,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他……要解释也是秦家给我们解释,他必须对我负责!”
季荣山气哼了声,“对你负责?你觉得会有男人愿意对你负责?”
“由不得他,不娶我就告他非礼强|奸,大不了鱼死网破!”
温静怡从地上爬了起来,帮着季语童道:“秦志轩没有任何异常,现场所有人都可以作证,他不想负责,得问温家同意不同意。反正我们现在已经和秦长君撕破脸皮了,童童要不能嫁到秦家,两家没有利益牵扯,秦长君对付起季家来,更加没有顾忌!”
温静怡和季荣山不愧做了几十年夫妻,几句话,就让季荣山的立场动摇。
要季语童嫁给秦志轩,秦长君就会扶持季家了?
温静怡看出季荣山的松动,继续道:“你不就是看季温暖攀上了霍少,想借着她父亲的身份趁机搭上霍家吗?做梦!季温暖根本就不会让我们占她的半点便宜,她回来,就是报复我们的,她要嫁给霍一泽,成为霍少奶奶,第一个对付的就是你那破公司!只有童童,才是你的依靠,她一步步想要毁掉童童,就是毁掉你的指望!”
季荣山被激的气红了脸,“没良心的狼崽子!”
季荣山骂完,走到季语童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是不是很痛?爸爸就是太担心你了,这件事,已经影响到了你的名声,就算你嫁给秦志轩,这日子可怎么过?”
季语童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脸上却是乖巧柔顺,“我知道的,我是在爸爸您身边长大的,怎么会不知道您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怪你,我怎么会怪你呢?乌鸦尚且有反哺之心,没想到姐姐这么狠心。”
“不管她什么态度,她都是您和妈的女儿,这种血缘关系不是她不承认就能割断的,只要爸您想要认她,她就必须得认您这个爹,是您和妈把她带来这个世上的,她好了,就该让你们沾光。”
季荣山听了季语童的话,眼睛亮了亮,“乖女儿,你有办法?”
季语童掩着眼底恶毒的狠意恨意,点了点头,“只要爸您按我说的做。”
她当然有办法。
季温暖害她变成这个样子,也别想有安生的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