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婢女身后进来一个中年妇人。
宣姬看着她，脸上登时现出几分厌恶：
“你带一个奴仆来做什么？”
“这是银华夫人身边的侍女，王妃认得吧？”合川开口：
“不如听听她说什么？”
纪缇唇上的血色全然褪去。
身子微微颤抖。
她在恐惧。
慌乱无比。
那妇人跪在地上：
“银华夫人去世前，曾让老奴将纪缇公主接了过去。”
“银华夫人把真相告诉了纪缇公主。”
“她后悔了。”
“后悔当初一时萌生了恶念，把纪缇公主和合川公主调换。”
“她想要纪缇公主回到自己的身边来。她只有这一个女儿，很是想念。”
“可是纪缇公主不答应，银华夫人死后，她为了不让我说出真相，每年都给我很多玉璧珍宝，让我保守秘密。”
妇人战战兢兢的看向宣姬：
“在那件事暴露之前。”
“纪缇公主多次想要杀了合川公主，好在合川公主命大。”
“才屡屡躲过……”
她实在心里恐惧，说话间，把这些年纪缇送给她的珍宝都拿了出来。
其中还有不少，是宣姬给女儿的。
很容易辨认。
话音未落。
已然满庭寂静。
宣姬不可思议的看向纪缇。
纪缇在最初的惶恐后，很快镇定下来。
她一边哭一边说：
“你冤枉我！”
“这分明是我丢失的财物，怎么会在你手上？”
“我要真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秘密，我怎么不直接杀了这女人？”
“一定是合川，合川想挑拨离间，她陷害我！”
合川冷笑：
“你是不想吗？你分明是不能。”
那妇人道：
“纪缇公主早就想让我死，只是老奴聪明，我告诉她，我把她的秘密告诉给了一个人。”
“若我死了，那人会立即到王上和王妃跟前告密。”
“她才不敢对我痛下杀手。”
“直到上次狩猎时，合川公主被野兽抓伤，露出了胎记，被大公主认了出来……纪缇公主急了，为了不让更多秘密暴露，她顾不得了……”
妇人的头抵在地上：
“要不是合川公主的护卫无意中救了我，我已经死了。”
真相来得猝不及防。
宣姬失望的看向纪缇：
“你很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孩子了……”
“不是，母妃，你听我说！”纪缇扑过去抱住她的腿：
“在我心里，我的母妃只有你一个人。”
“我只是害怕！”
“我只想做你的女儿。”
她哭得很可怜。
宣姬看着她。
片刻后。
还是抬手推开了她。
默祁则是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来参加王庭盛宴的人都面面相觑。
不小心听了一桩秘密。
看看合川公主。
再看看纪缇公主还有宣姬王妃。
大家都不敢说话。
不知是谁先离开，陆陆续续的，大家都走了。
只剩默祁一家。
合川公主缓缓走到纪缇跟前，她蹲下身，伸手捏住了纪缇的脸：
“你说。”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你的母亲很爱你，我的母亲也很爱你。”
她语气带着一丝哭音：
“可是谁来爱我呢？”
宣姬脸色更白。
颛息站在她身后。
目光比合川更疼。
宣姬本来在哭。
当她抬头的时候，她突然看懂了儿子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