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臣微笑：
“另一个同伴？”
“哦，那个鬼灵啊！”
他像是回忆了一番，才说：
“他可不像你们两个这样有价值。”
一条活的人鱼，能让他养不归乡三年。
一个美人，也换了不归乡一年的口粮。
而孤光全然没用。
他轻笑：
“他只卖了三千鬼珠。”
“是被一个鬼商收走的，那个鬼商走的壅都城的线。”
“你们想找，我可以提供给你那个鬼商的信息。”
“别的你得去问他。”
他太识趣了。
慕星辰一时拿不准他有没有在撒谎。
谢玉臣也看出来她不信。
于是又笑了笑：
“我说的都是真话。”
能在永乐城城主手里安然活着，还能公然出现在庆城日大典上的人鱼，谢玉臣走了这么多年商还是第一次见。
还有小美。
他记得这个女子是被永陵侯府的人买去的。
如今也安然出现在这里。
这一人一鬼的实力都不可小觑。
他摸不准两人跟寂镜的关系，又怎会拼着得罪寂镜呢？
他可不想给不归乡惹祸！
慕星辰脑袋转了转。
突然明白了谢玉臣在忌惮什么。
她冷笑：
“既然要说真话，不如说得更彻底一些。”
“不归先生，你总得为不归乡的那些鬼灵考虑，不是吗？”
谢玉臣脸色猛地一变：
“你什么意思？”
慕星辰盯着他的眼睛：
“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谢玉臣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像是在判断慕星辰的危险性。
片刻后。
他唇瓣微微哆嗦了一下：
“不归乡是我建的。”
“一百年来，煎熬着我的心血。”
“那儿的鬼灵都是因为心有牵绊，无法去壅都城转生的人。”
“尤其是很多孩子。”
“他们生前都有悲惨的遭遇。”
“你满意了吗？”
慕星辰冷笑：
“在你眼里，这些鬼灵是不是更可怜？”
“那些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无辜命丧不归乡的鬼灵，难道就不可怜了吗？”
谢玉臣闭了闭眼：
“我的过错，自然由我自己承担。”
“你承担不了。”慕星辰狠狠的戳着他的心窝：
“冤孽因你而生。”
“可不归乡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不归先生，你把所有的鬼灵都拖入了更深的地狱。”
“你以为你在救赎他们，在给他们一个安稳的家，实际上，你只是把他们带上了一条不归路。”
一个都跑不了！
一个都没得救！
谢玉臣猛地挣扎起来：
“不！”
“你胡说！”
“他们没有错！尤其是那些可怜的孩子！”
他似被戳破了最后一层遮羞布，手紧紧捏住衣摆，有些狼狈：
“你想做什么？”
背靠着永乐王，难不成这小小人鱼竟还想向不归乡报复吗？
谢玉臣眼底寒芒闪过。
他原本就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受邀出现在永乐城。
如今想来。
难不成是慕星辰的提议？
他不由暗暗后悔。
早知道还有这样的陷阱等着他，最后这一批的人鱼他不送也罢！
慕星辰冷笑：
“今日之后我会离开永乐城。”
“不归先生，如果你还有命离开永乐城，我与你的恩怨会在不归乡清算。”
话里的意思让谢玉臣不寒而栗。
慕星辰转身走了。
谢玉臣坐在那儿，感觉后背寒芒四起。
他本就惴惴不安，如今更是如坐针毡。
过了好久。
他才努力平息了一些。
眼睛发红的看着慕星辰，他忽然咬了咬牙：
“你想报复我……可我也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