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迈着步子走进来,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他来到太后面前。
“太祖母。”
“澈儿,你……你的腿?”
太后又惊又喜,云澈蹲在她跟前,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
“太子殿下。”
元英也很惊讶,怎么云澈能走路了,朝他点点头。
“我给皇叔磕头。”
云澈说完跪下,给皇帝磕了三个响头。
老王爷看了旁边的太监一眼,太监心领神会,朝门口喊道,“皇上归西,祈福于天!”
“皇上!”
跪在外面的人痛心哭泣,元英他们操办皇帝的出殡。
颜长卿跟随元英走到外面,她看了身后的云澈一眼,可云澈却自始至终从未看她一眼。
颜长卿心里苦笑,看来云澈去神医谷的这段日子身体好了许多。
双脚能走路了,不知道他的寒症可是除了。
皇帝驾崩,全国哀悼三日。
天气慢慢的转凉了,颜长卿披着披风坐在屋里。
“小姐,莞侧妃来了。”
阮莞香过来了?
阮莞香进到颜长卿屋里,颜长瞧她的脸色不太好,好像没有休息好。
“太子妃。”
“莞侧妃怎么了,好像没有休息好?”
既然她已经入宫成了元英的妃子,颜长卿就不适合再叫她做表姐了。
阮莞香摇了摇头,本以为嫁给元英以后,自己的幸福生活就开始了。
却没想到这三天她连元英的影子都没有见着。
而且偏偏是她成婚那天先帝去世,现在宫里的人都有意无意的说她带来霉气。
她去和太后请安,太后还让身边的嬷嬷痛骂了她一顿。
“太子妃……我,我心里好苦啊!”
阮莞香说着眼泪流了下来,颜长卿皱眉,让她拿手帕擦眼泪。
“有事好好说,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
“殿下他现在看都不看我……”
阮莞香哭泣着,颜长卿觉得无语,皇帝这两天大葬,元英又忙着前朝的事,他哪有时间来后宫。
别说阮莞香了,连媚夫人都见不到元英的身影。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两天忙前朝的事,别说你了,我也见不着他,这有什么可哭泣的。”
“你不知道,先皇他……”阮莞香欲言又止,“正好是我成婚那天,现在底下的人都流传我是扫把星,你说,以后殿下还会不会待见我?”
颜长卿这两天光关注元英什么时候会登基了,也没有留心底下的人说什么。
阮莞香可是她召来的,目的就是来和媚夫人抗衡。
这流言蜚语最致命的,倘若任由这样下去,那阮莞香这颗棋子还没用,就已经是弃子了。
颜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些流言哪里传出来的?
是有人蓄意为之还是无意添油加醋?
不管如何,先要制止这流言传到外面去,不然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胡说!”颜长卿轻微怒斥道,“这底下的人都是奴婢,怎敢轻易议论主子,何况殿下都没有说什么,又能将这不好的名分安在你的身上。”
“你可知是何人传出这些话的?”颜长卿问道。
“我也不知道……”阮莞香愁眉苦脸道,“我是偶然听到我院中的婢女苓儿说的。”
“苓儿?”颜长卿皱起眉,“这是你从阮家带来的婢女?”
“没有没有,”阮莞香摆摆手,“我从阮家带来的就柳儿一个,其他人都是媚夫人帮我安排的。”
媚夫人?
阮莞香的院子里是媚夫人安排的?
想必这里面也有元英的意思吧。
颜长卿想到皇帝驾崩前媚夫人对她说的话,心里觉得不妙。
元英和媚夫人就笃定她和阮莞香是一路的,所以让她嫁进来就开始防着她?
也有这个可能,不然媚夫人前世是做到人前尽善,人后没有知道她的蛇蝎心肠。
“容姑姑,你随莞侧妃走一趟,看看是谁在私底下嚼舌根。”颜长卿吩咐道。
“是。”
阮莞香坐立不安,不知道如何是好。
颜长卿看着她,教她如何处理一些事情。
“莞侧妃,你记住,你是主子,倘若有婢女喜欢嚼舌根,你应当惩罚她们……”
“这……会不会不太好?”
阮莞香在家里从来没有人敢说她一句不是,她也没有处罚过身边的丫鬟。
来到东宫,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她虽然气愤无比,可也不敢惩罚下人。
她怕别人说她嚣张跋扈,刚嫁过来就为难底下的人,落得个不好的名声。
“有什么不好的?”颜长卿敲打她,“难不成你就任由这些流言蜚语让殿下对你心生隔阂,再也不理你?惩治那始作俑者之人,其他人就不敢再说什么了。还有,你若是想哭,就不要在我面前哭,你应该去殿下面前哭,去太后面前哭,去其他人面前哭。哭什么,哭对先皇的敬重!”
好歹是在后宫重活一世的人,后宫的生存之道没有人能敌得过颜长卿。
阮莞香听完这番话就停止了哭泣,她以前觉得颜长卿是有颜家才能嫁给元英。
如今看来,颜长卿说的话很有力量,让她心里生出一丝敬佩。
“我知道了,多谢太子妃赐教。”
阮莞香也不是愚笨的人,当下就带着容桂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她把头上的发钗都取下来,换上一身素服,拿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
不一会儿,柳儿按照容桂的吩咐,把院中所有的婢女和嬷嬷们都召集过来。
大家都不知道阮莞香把她们叫过来干嘛,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她们对这个刚嫁入府里的侧妃可没有半点敬畏。
在东宫,她们就敬畏两个人,一个是媚夫人,一个就是颜长卿。
媚夫人是元英的亲信,她们不敢惹,颜长卿是太子妃,她们自然也不会去触碰霉头。
而且颜长卿的院子里都是她自己的人,里头连只鸟都飞不进去,连媚夫人都在颜长卿跟前碰壁,她们哪里敢去惹。
“莞侧妃,你叫我们过来是何事?”人群里一个年长的嬷嬷问。
“是啊?我后厨还忙着呢。”
“嗯嗯,我还有屋子没有收拾呢。”
“我也是,那花盆里的花还没有浇水呢。”
“是啊,莞侧妃,您该不会叫我们过来喝茶的吧,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散了。”
一个身穿粉色衣裳的女子开口,她脸上带着傲慢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