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铭快走了几步想要冲过去,就被保镖拦下,“陆少,先回酒店吧。陆先生吩咐,如果你硬要来,我们也不会阻止你,但你不能乱跑,免得危险。”
陆延铭没搭理他们,目送着那个短发男人提着行李上了一辆奥迪。
他上了车,“你们找到尸体了吗?”
“暂时还没有消息。”
他又问,“那DNA鉴定结果出来了吗?”
“也还没有。这边速度都比较慢。”
陆延铭点点头,没再问。
不知道为什么,就刚才那一瞬间相似的身形,就让他空落落的心一下回到了原点。
在国内所有的焦躁不安都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
商墨一定还活着,可为什么要躲着他不见他?
真的受伤很重?
还是有别的原因?
陆延铭直到此刻才有脑子来思索缘由。
他爸肯定是知道点什么,否则不会那么淡定。
陆延铭闭目养神,可就在快要到酒店的时候突然睁开眼睛。
商墨难道是在计划脱离黑帮?
如果是这样,那他突然来是不是就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陆少,到了。”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口。
陆延铭没下车,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走下车,仰头看着酒店。
墨墨,如果我猜测是正确的,给我打个电话。
陆延铭在房间里哪儿都没去,一直等到深夜。
但他没有接到任何电话,就连父母训斥的电话都没有。
想错了?
凌晨三点,陆延铭打了个哈欠,站在窗户处朝外看。
墨墨……
铃——
酒店房间的座机突然响起。
陆延铭猛地扭头看过去,铃声一直没断。
他迅速走过去接起来,用英语喂了一声。
电话里是一个非常柔媚的女性声音,也用英语问道:“你好先生,请问你需要服务吗?”
这些地方时常都会有小卡片扔在门口,特殊行业的女性和男性都很喜欢有钱的客人。
所以这个电话从外界听上去没有任何的问题。
但是,陆延铭听见这个声音只觉得心脏狂跳不止。
【你好我的陆先生,请问你需要我的什么服务呢?】
之前换上女装的商墨也曾这么问过他。
同样的声线,同样的话语。
他握紧了听筒,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符合花花公子的形象,“噢?都有什么服务?提供上门服务吗?”
电话里的人道:“对不起先生,我们正在试运行,暂时不提供上门服务。”
换句话说,现在还不能见面。
陆延铭又故意问,“我在这儿的时间不长,你们什么时候能提供上门?会不会长得并不如人意,所以才不能上门服务?”
“先生,等我们试运行结束,可以上门时,你就会知道我们肯定会符合你的要求。”
电话那头的商墨正在一处民宅的床上趴着,但他手里握着一个老旧的手机,眸光里满是温柔和笑意。
他知道陆延铭听出来了。
“如果不符合呢?”陆延铭故意“刁难”,“你拿什么赔我?我本来心情就不好,你现在还无法满足我。”
商墨听出他话语中的悲伤,语气都软下来,“先生,你心情不好,我可以陪你聊聊天。”
陆延铭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悲伤地说:“我的爱人走了。”
商墨一下就心疼起来,再等等,我会回来的。
“不过走了也好。”陆延铭伤感的语气突然一变,调情般的还故意压低了声线,“他不走,我也不能和你聊天了。”
商墨:“……”怎么有一种他被绿了的感觉?
他把电话挂了。
陆延铭听见电话挂断的声音,倏地一笑,终于放松下来。
早知道这种方式奏效,他就早点来了。
“小骗子。”陆延铭对着听筒宠溺的喃喃自语。
不管怎么样,活着就好。
这一通电话也足以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商墨的确是打算脱离黑帮,连他都骗,应该就是为了显得更真实一些。
毕竟上次他跟着商墨去了黑帮。
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些人手里肯定有他们交往的证据。
陆延铭摩拳擦掌,为了他们的未来,这出戏他肯定好好配合!
第二天,保镖就说鉴定报告出了,并且带陆延铭去警署辨认尸体。
尽管头天晚上才和商墨通了电话,但在看到尸体的一瞬间,陆延铭还是差点心梗。
那头标志性的长发和穿着以及身高,几乎都一样。
只是脸部毁容有些严重,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陆延铭如果不是对商墨身上的每一寸都极为熟悉,或许真的要将这具尸体当作是他本人了。
“是你们要找的人吗?”警署的人问。
陆延铭立即露出一副悲痛欲绝但极为做作的反应,捂胸抚额,“是的,是他,亲爱的,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保镖在一旁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努力回忆着痛苦的事不让自己笑起来。
等办完手续,陆延铭一路假哭把尸体带走,坐在车上感叹,“演员也不好当啊。”
“陆少,我们要把尸体带去火葬场,你可以先回酒店。”保镖对陆少爷的演技不予表态,但提醒他接下去可以做的事,“比如,醉个酒什么的。”
陆延铭嘴角抽了一下,“我爸是不是改计划了?”之前打算关他在家,如今打算让他继续表演?
“陆少,早点完事我们都可以早点回家。”保镖重点在那个“都”字。
陆延铭不废话了,主动下车,打了辆出租车回酒店,坐在餐厅里扮忧伤。
“帅哥,一个人吗?”
他正点了酒,一个人独酌,一个性感的金发美女就走了过来。
陆延铭瞥了一眼,不是他的墨墨。
“我可以坐下吗?”美女很自信,也很大方。
陆延铭刚要拒绝,但他打量了一下对方,却做了一个请自便的手势。
“帅哥看上去不是很开心?我可以为你效劳吗?”美女给他道酒。
陆延铭露出一点哀伤,又转瞬即逝,“我男朋友走了,你能明白吗,中文的‘走了’的意思?我本来觉得自己很舍不得他,但现在好像也没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