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的事,就是守着你。
莫启忍住心里话,朝李伊点头:“好。”
李伊见莫启答应,就转头继续往前走。
才走几步路,便又发现莫启依旧跟着。
李伊转身停下脚步,莫启也跟着停下脚步,静静的望着李伊。
李伊质问:“为什么还跟着我?”
莫启愣愣的指向学校方向:“我,也去学校。”
李伊转脸看了眼莫启手指的方向,确实就是学校,哑口无言。
转过身,继续沉默的往学校走,边走边心里揣测莫启的意图。
走出一段路后,李伊灵机一动,加快脚步,迈开长腿,风一样的跑出去,冲向学校。
莫启见此,立马反应,拔腿就跑,紧紧跟上李伊。
一路你追我赶的跑进了学校,跑到了李伊班级门口,李伊停下脚步,喘了口气,回头望向不远处脸不红气不喘的莫启:“还说不是跟着我!”
莫启脸微红,东张西望了下,正好看到通往高二区域的楼道,他抬手指向楼道,“我走这。”
莫启说完,也不敢看李伊,在李伊的注视下,走向楼道。
进了班级的李伊,打开书包,拿出书,坐在座位上,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这个莫启到底在打她什么主意。
莫启脸微红的回了班,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同桌沈毅侧目看了眼莫启,“又去跟踪那个李伊了?”
莫启嘴角微扬:“她刚刚跟我说话了。”
沈毅嫌弃的瞅着莫启:“一脸春色,笑得跟个变态似的,你要是真喜欢那个女生,就去追她,干嘛没事就去跟踪她。”
莫启摇头:“我不能追她。”
“为什么?”沈毅不解:“难道是因为你现在在执行任务,身份不方便追求她?”
“不是的。”莫启神情不自信:“我配不上她。”
“配不上?”沈毅觉得有些可笑:“就你还配不上她?你怎么想的?你年轻轻就已经是预备警员了,不出意外,你将来前途无量,怎么可能会配不上她?”
“她很干净,家庭背景干净,生活经历干净,人也干净,还很善良。”莫启说着眼神便暗淡了:“像我这样的人,配不上她。”
“说得好像你就不干净似的。”
沈毅见莫启不反驳,反而还沉默了,便言语刺激他:“你可想好了,你不追她,她可就成别人的了,我可听说她身边有个要好的异性朋友,为了她还跟人打过架。
之前他俩可是天天在一起,后来那个男生家里有事,请了长假,所以这些天那个李伊才会独来独往,等那男生回来了,你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说不定连默默保护她的机会都没了。”
“我本来就保护不了她多久,等案子结了,我就回警校了。”
莫启脸上的失意和言语中的不作为,让沈毅恨铁不成钢:“我要是喜欢一个女孩,那我说什么也要把她追求到手,娶她为妻,让她成为我的女人。”
“我的喜欢,是两情相悦,是相濡以沫,是相守终身。若只是我单相思,我宁愿让她自由。”莫启低眉,想到他的母亲,他的母亲就是被他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强娶到手,
生下了他,才造就母亲十几年的悲惨生活。他不想他喜欢的女生,也经历他母亲经历过的那些事。他更不想他喜欢的女生,会恨他如痛恨仇敌。
沈毅沉默,转过了头。
沈毅心中有些惆怅,看来自己还是太激进了,不够稳重,要成长的地方还太多,可惜,身边相护的人已经不在。有些,想念姐姐了。
冰冷的夜。
屋外风雪交加,屋内暖如阳春。
李伊靠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书。
一个身穿厚重的军大衣,头顶鸡窝头的青年凭空出现,青年声音温柔:“大人,已经查清了。您说的那个莫启,是警校的学员,他出现在亥城一中,
是因为被指派保护一中里一个高二的学生,叫沈毅。沈毅有个姐姐叫沈琴,他姐姐因为是酉城黄长治市长的儿子黄天一的女朋友,被卷入了黄天一的枪杀案。
黄天一的死,令黄长治很难过,他希望抓到凶手替他儿子报仇,可是沈琴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提供不了。
于是黄长治就在黑市出高价买凶手的命,沈琴在黄长治出价的那天晚上就自杀了,警方怀疑沈琴是被凶手谋杀的,
担心她弟弟有危险,就派了和他同龄的预备警员莫启去学校贴身保护他。至于莫启,为什么跟着您,就不得而知了,得问他本人。”
“黄天一是谁杀的?”
“一个女人,身材娇小,不是丁国人。”
“职业杀手?”
“可能是吧。”
“是谁买凶杀黄天一的?”
“这个,没查,要查吗?”
李伊抬头望了眼青年,又低了头继续看书:“不用了。你下去吧,下回穿精神点见我。”
青年有些抓狂:“我这可是时尚啊!要的就是这种颓丧的感觉!”
李伊抬眸给了青年一个冷眼,青年立刻闭嘴,委屈的低头:“牡丹遵命。”
花妖牡丹走后,挂在李伊书包上布偶动了动,胡里的声音腾空响起,“大人,我明早送您去学校。”
“不必。”李伊拒绝,继续看着书,复习功课。
时间飞逝,转眼就要放寒假。
考完期末考试最后一门后,李伊收了文具,背上书包,出了教室。
一出教室,莫启就默默的跟上李伊。
对于被莫启跟踪这件事,李伊已经快习以为常了。
只要学校上课,莫启早上就会准时的出现在她住的小区门外等她出现,跟着她去学校。晚上下了晚自习,莫启则按时出现在她的班级附近,默默跟在她身后,送她回住处。
继步止黏着自己之后,李伊第二件讨厌的事,就是莫启跟踪自己。这两个魔,成功的做到了限制自己的自由,让李伊无语。
李伊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安静的往住处走,莫启则默默的跟在她身后,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
路上遇到一个卖糖葫芦的流动小贩,李伊驻足,掏了两块钱,买了两根糖葫芦,攥在手里。
直至走到住处的小区门口,李伊停下脚步,回过头。莫启连忙转身,背对着李伊,假装自己是路人。
李伊走过去,递上一根糖葫芦:“给你。”
莫启转脸看向李伊,又转过身面对着李伊,接过糖葫芦,看了眼糖葫芦,又盯着李伊,小心翼翼的询问:“给我吃的?”
李伊点头:“对,给你吃的。”
莫启心中雀跃:“谢谢。”
“不客气。”李伊手里攥着剩下的一根糖葫芦转过身,舔了一口,继续往前走。
莫启不自觉得就跟在李伊身后往前走,李伊再次转过身,莫启连忙收脚驻足。
李伊望着莫启:“别送了,就到这吧。明天就放寒假了,我要回家了,可能很久才会再见面。”
莫启心里有些难过,紧紧攥着李伊给的糖葫芦的木签,微微点头。
李伊转身往住处走,莫启静静的留在原地,看着李伊的背影逐渐远去,他心微紧,像是被人用手捏住。
这一别,也许开学就能再见,也许要过很久很久才能见,又也许不会再见。所以,莫启连再见都不敢说,只能就这样看着李伊走远。
糖葫芦的木签硌着莫启手生疼,莫启才反应过来,他在这里已经站了很久,该回去继续执行任务了。
庚国最好的医院里。
隔离病房中,随处可见的白色,无不宣示着哀伤悲痛的气氛。
唐乔要死了。
是的,她要死了。感染病毒,一病不起,药石无医。
病来得太急太快,从感染病毒到现在濒临死亡,总共不过二十天,唐晓往医院砸了大把的钱,请了最好的专家,用最先进的治疗方式,但唐乔的病依旧无药可救。
骨肉如柴的唐乔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气息微弱,眼神缥缈不聚焦。
唐晓穿着隔离服趴在她床边嚎啕大哭:“乔乔,你一定要坚持住,你不能丢下我,我一个人活在世上有什么意思,乔乔。”
“姐姐,别哭。”唐乔声若细蚊:“这一天迟早要来的,我能活这么久,已经是上天恩赐了,姐姐,我死后,你就不必那么累了,这些年真的是辛苦你了。”
“别说瞎话,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的!”
唐晓暴躁的站起身,朝站在病房一旁的同样穿着隔离服的医生团大喊:“我给你了你们那么多钱,你们告诉我无药可医!我告诉你们,我妹妹要死了,我要你们给她陪葬!”
主任医师脸如死灰,嘴中满是无奈:“病人感染的是最新出现的疫病,能够治疗该疫病的药物还没有研究出来,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
您给再多的钱都没有用,结余的医药费,医院会如数返还给您。”
“庸医!庸医!你们这些庸医!”唐晓满眼泪水的怒骂。
“姐姐,”唐乔气若游丝:“别怪他们,他们尽力了。”
唐晓呜咽的跪到唐乔床边忏悔:“是姐姐的错,姐姐没有照顾好你,姐姐不该忙着赚钱,姐姐应该好好守着你,你就不会感染病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