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理性的他,此刻完全成为了疯子。
一个只会咬人的疯子。
“啧啧啧,完全的疯子,不可取。”古神大人在天空之上,观摩着,这场大戏,这是兰舟给予她的报酬,她当然要好好观看。
“不!不是我!!是那个蠢丫头,自己作死!”许延维正欲辩解,但许青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犯下如此罪孽,为了给上神报仇,我许青,便代表被上神认可的魔尊一脉……处决他!几位前辈可否同意?”
许青没有急着补刀,而是做好万全的准备,这是兰舟教他的。
“别太急眼了……我知道你在这上面躲着是想干嘛。许青,你要知道……影像石永远看着你的,如果此刻你杀了许延维。”
“你们将永远背负乱臣贼子的名号,毕竟此刻的许延维还是魔界名正言顺的右护法。”
在遗迹里,许延维围攻他们时,许青不是想要躲避战斗。
他原本的计划……是杀了许延维。
兰舟制止了他。
“我知道你不信我,从一开始。你自打进入遗迹之后,就一直游离在队伍之外,我说一句你动一下。”
“许青,你最好想想,你要的是许延维死,还是要整族的人洗清冤屈,夺回原本属于你们的东西。”
……是的,最后,他还是听了兰舟的话。
“好,那便由你们魔界的人来处理他吧。”道明野自然不会阻止他的。
就在此刻,许青开始解除身上的禁锢。
作为魔尊后裔,他的实力肯定不止金丹那么简单。
如果不是他还年轻,此刻的他估计已经化神后期了吧?
……所以,许延维,你必死无疑。
许青将封印在体内的修为一股脑倒了出来,他的等级不断变化,直至化神中期。
他向前扼住了许延维的咽喉,将人提起。
“许延维……血脉这种东西,你是永远无法改变的。”
“你不断向上,用你同胞的血肉,不计代价!这不是无畏先锋,这是残酷自私!”
许延维试图挣扎,但他的实力早就在进入遗迹之前,被长老封印住了,只有元婴实力的他,根本无力应对。
即使这样,他也从喉咙里挤出几丝嘲笑声:“哈哈哈哈……真是……蠢。”
许青没刻意反驳他:“喔?一个手下败将,你还说我蠢?”
许延维苟延残喘着,他用他最后的力气,对许青做出最后的干扰:
“你……通过我的眼睛……还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恐怖吗?……她……完全就是个疯子……这里的神……是假的……那她……就是正确的吗?!……咳咳咳”
“她……不也是个……用阴谋诡计……爬到那个位置的吗?!”
许延维情绪突然激动,他体内的能量在暴走,估计在尝试与许青同归于尽。
道明野见势不对,封锁了许青和许延维所在的位置,把其他人遣散开来。
但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她……谁都在利用,谁都能利用!……明……明明就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一个弱小的金丹……她连她自己……都当成个物件在利用!最后,硬生生毁了那个神!”
“她……迟早会把你们……都……算……计死!”
许延维的咽喉快被许青捏断了,但许青的脸上,却依旧是风轻云淡的嘲笑。
“哈哈……许延维,亏你还是个魔族人。利用,不是人之常情吗?她利用我,又怎样?她给了我想要的,她完成了她给我的承诺,这样就够了。”
许青不怕利用,他生来就是个工具。
本该被一群傻子拿去毫无意义的复仇,争斗。
是兰舟给了她复仇的方向和方法,她给了许青这个工具希望。
工具完成了他的使命,不就够了?
他是工具,兰舟……何尝不是他的工具?
何必这么在意细节~
“你……你们都是疯子!都疯了!你们……还记得自己吗?!”
许延维开始疯狂挣扎,浓烈的魔气开始涌动。
许青不紧不慢地抬起另外一只手,笑着对手上这只“鸡”说道:
“好了,你该上路了。”
浓烈的能量波动出现,场内发出了一阵巨大的轰鸣声。
在这一刹那,被道明野封锁的那一小块空间,被鲜血彻底染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血液滴答,滴答,滴答往下流。
众人这才看清空间内的场景。
许青一只手贯穿了许延维的身体,鲜血淋漓。
许延维被高高抬起,他死不瞑目直至最后一刻的挣扎,被众人看在眼里。
会场上寂静得可怕,直到有人大喊“其他魔族乱党逃跑了!”的时候,大家才意识到。
许延维死了,魔界即将大乱。
六界的战争……
即将打响。
六界大会途中,魔界右护法混入遗迹内,使用诡异手段,彻底中断上神与六界的联系。
同时,隐藏两千年的魔尊后裔现世,当场处刑了六界逆贼许延维。
“而许延维的亲信趁机溜出了会场,回到了魔界,而魔界不日便对修仙界宣战。”
燕旭回到了纤云宗,跟掌门汇报了六界大会发生的事。
初元低头扶额:“怎么这么多事……裳缊重伤,兰舟昏迷不醒,但师叔祖坚称她是在闭关……”
“师叔祖现在打算一个人主持大局……”
诶……初元脑袋可疼可疼了。
即使清言修为通天,他也不能擅自出手。
魔界即使被天道打压多年,混杂血脉让他们的修为精进极为困难……但总是有那么几个老不死的。
而且,魔界的平均实力是远远高于修仙界普通弟子的平均水准。
修仙界是个什么鬼样子初元还不知道?
一个个就算到死,都要讲究那个排场,规矩。
什么长老以上绝不能随意参与战斗,这个规矩到底是谁立下的?
“仙门大宗长老动不动就是几百上千,全是元婴往上的修为……都不能用?!!”
初元碍于底下燕旭的还在,脾气已经十分收敛了,但对传到他这儿所谓的仙界联络结果……
就气不打一处来。
清言道明野这些老祖宗也得按规矩,不能掺进这些会议联络……
“这到底是哪个王八犊子定的规矩?!敌人都要打到我纤云宗跟前了你信不信?!”
初元还是扔不住了,拿起那本总结报告就扔到大殿正中去。
气得他真是直咬牙!
燕旭当了那么多年千仞峰大师兄,他自然是沉得住气的,但此刻……他也忍不住撺掇了两句。
“咳咳……该会议……是天颐门……”
“天颐门?!都发生这么多事了,为什么那批王八羔子还能主持会议?!”
燕旭:“问题是……没有人站出来。”
初元沉默了。
“……燕旭,去把你师尊他们叫来吧,此事……我们该想想办法了。”
燕旭点点头,便出去了。
修仙界此刻早已是一团糟,有内斗的,有想要奋起抵抗的,甚至有示弱的。
天颐门本该在六界大会时,就被处理掉……
现在也安然无恙地活着。
由于其依旧有些名望,便趁着这混乱的时候,夺取了主持大局的权利。
这不是纯纯把刀架自己脖子上吗?!
偏偏这个时候,能想办法的都出事了,能办事的,没办法出手。
啧。
初元越想越气,这混蛋王八修仙界的规矩什么时候来个人把它推翻啊?!
“师尊,弟子求见。”
此时,殿外传来久莘的声音,初元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便让他进来了。
“怎么,久莘,有什么事?”
久莘难得没有吊儿郎当地,跟初元坐一起唠嗑。
这偏偏给了初元某些不好的预感。
久莘对着初元行了个标准的大礼:“师尊,请允许我……上前线。”
……果然。
初元捂着自己生疼的脑袋,不禁感叹道:“不愧是你娘亲生的。”
初元早就料到了,久莘不是那种会安然守在大后方的性格。
即使他爹千叮咛万嘱咐,硬是把他塞进了自己的峰里,也改变不了他和他娘一模一样的性子。
“久莘啊……早说过了,别跟你娘学,脾气那么急躁……”
“我慎重考虑过了。”久莘没有给初元劝说的机会。
当年,久莘母亲惨死边境,大家都知道这一切对久莘的不公,所以潜意识里,大家都不愿久莘再面对这样的抉择。
久莘自然知道,初元想说什么,他直接抢过了话头。
“师尊,你知道我的。我不怕那些脏东西,只想在世界最需要我的时候,出一份力。”
“边境需要我。”
“可是,久莘呐……”
初元还打算再劝一劝。
久莘却自信地咧开他的大嘴,露出标准八颗牙齿的笑容。
“师尊,我没有沉溺于过去,这不是一场抉择。”
“是,我心底永不改变的信念……和决心。”
跟着心走吧,久莘,不要被世间种种困扰,雷电……是可以冲破一切的力量。
这是,他母亲最后对他说的话。
“我们,不会输。”
。。。
。。。
于此同时,协商抵抗魔界的会场上。
“我们,要坚守我们修仙界的底线,和规矩……”
“这腐败的规矩,我看是没必要再继续了!”
天颐门的大长老,恼怒地看向插嘴的人,却惊奇地发现——
“徐越天?!!”
天颐门大长老看见来人,颇为诧异:“少主……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是大逆不……”
“大逆不道?魔界已经开始对修仙界发起进攻,你们却在这儿商议所谓的规矩?”
“边境的修士奋力抵抗时,你们在做什么?!”
徐越天神色自若,字字铿锵。
既然没有人敢出来打破这个僵局,那便由他来吧。
“放肆!你一个小辈……”天颐门的大长老试图将徐越天呵斥出去,但谁知道徐越天也是有备而来。
会场上,纤云宗、天法道、应供门的长老齐刷刷站了起来。
“徐长老,我看,是你放肆吧?!”
有一位纤云宗的长老率先发声,很显然,大家早就已经急不可耐了。
在来之前,就已经有人计划好了一切,天颐门的死期不过是推迟罢了。
“大长老,你不是自持修仙界的长者吗?公平,正义,为修仙界的一切在努力。”
徐越天笑着走上会场的中心,与大长老两眼对视。
“那为什么?你们会与魔界相勾结,陷害纤云宗天法道,又暗中为魔界追杀魔尊后裔数千年,在盛云洲供养邪神,只为逼出他们?!”
“残害百姓,屠杀平民,故意煽动修仙界与人界情绪,不断激化仙魔两界的矛盾?!”
大长老不屑地笑道:“小子,真以为,你的一面之词就能害得了我吗?污蔑,纯纯的污蔑!没有的事……”
他浑浊的眼球滴溜溜一转,嘴边挂起一抹嘲笑:“你……没有证据。”
他们做得天衣无缝,即使是失败了,也没有留下过一丝痕迹。
“喔?是吗?”徐越天笑了。
“纤云宗境内的杏花村被屠,我们后来再探杏花村,不仅发现了吸引魔物的曼陀罗华,还有可以控制曼陀罗华的魔尊后裔许青。”
“同一地点,还有个被曼陀罗华吸收死去的天颐门长老。”
大长老哈哈大笑:“你怎么就能确定,是我们做的?为什么不是许青杀了我门的长老呢?”
徐越天不但不惧怕,反而越发自信:“因为……”
“当时,我在。”
会场内,众人都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有些人甚至不禁喊了出来。
“剑祖??!”
大长老人都傻了:“剑祖……?您怎么?”
清言不想废话:“当日,本尊是去救被困其中的徒弟。那个长老,并非死于曼陀罗华,而是死于被本尊放出去的剑气。”
“死后,才被曼陀罗华吸食遗体。”
“许青,是被囚禁在那里,控制曼陀罗华所用。”
“他被天颐门的人封印了修为,用铁链和重重封印压在原地,无法动弹。”
“大长老,你们确实隐蔽,但当时,由本尊亲自保留下来的封印残印,你需要亲自过目吗?”
清言面若寒霜,世人好久都没有见过他那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