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大家成了真正的朋友,他们依旧跟着兰舟。
鹿爻想要站在兰舟的身边,不再成为她身后的小透明,不愿意成为别人口中的“那个医修”。
雾茗想要温暖,那是她悲惨的童年所不具备的。
久莘要想有一个能够信任的战友,可以交付后背的人。
赤焱……
兰舟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台上,那个此刻放下芥蒂的少年。
他哭得浑身颤抖,仿佛放下了一切。
赤焱只是想要成为一个正常的人罢了,没有议论的声音,没有嫌恶的目光。
大家都只是叫他赤焱,而不是一句“冠宏峰的”将他打发。
他热爱他手上的那柄重剑,所以他没有选择放手。
但是这把剑上的被人泼的脏水啊,实在是太多了。
拿上这柄剑的他,仿佛就是那样的人。
他想要规避,想要改变,但是看着那些因为规避,因为害怕被看不起,而变得全然不认识的人时,他冷静地收回了手。
他不想变成疯子,他不想走向极端,他需要冷静。
在认识兰舟后,他以为自己成功地混进了团队。
但是客卿的看法,同窗们异样的眼神让他意识到:自己仍是那个异类。
“不会吧?冠宏峰的?”
“赤焱啊,我知道!他爹是冠宏峰的峰主。”
“害!关……关系户啊?”
“大概是吧……”
……
说这些话时,那些人会下意识降低声量,好像害怕赤焱听见了,又好像怕赤焱没有听懂他们言辞中的嫌弃。
赤焱是懂事的,所以他选择变得沉默。
这样果然是奏效的,自从他话少了,周遭的眼神果然少了许多。
他成了兰舟他们的可靠的一块盾牌,一块不会说话的盾牌。
兰舟曾几次将手放在他的肩上,又几次放下。
他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他知道,兰舟的尊重,也明白兰舟的担忧。
所以他只是把自己的妄想,藏在了自己的心底。
他不敢暴露自己内心的想法,刻板印象带给他深深的自卑,早已深深嵌进了他的身体内,烙下了深深的烙印。
小时,冠宏是他的骄傲,父亲那柄重剑被他舞地虎虎生风。
那时,他看向父亲的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星星。
重剑是他一直以来的骄傲,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他只是觉得,这柄重剑背负了太多它不该背负的东西。
只是因为无端的想象,就给予它最恶劣的评价,这种事,赤焱无法苟同。
比起站在前面,用更激烈的行动去反抗他们的恶意,赤焱更想用这种沉默的方式,告诉世人,冠宏以及重剑都是没错的。
不能因为使用大剑的人犯过错,就把那人的过错归结于剑甚至是同道中人。
沉默着,沉默着,赤焱逐渐看不清自己了。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自己已经找不回原来的自己。
兰舟也依稀记得,一年多前刚认识赤焱那会儿。
那小子浑身的劲儿,他爱闹腾,也爱活跃气氛,他和久莘混在一起,是五人小分队里话最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