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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黄雀捕蝉,人捉黄雀(1 / 1)


兰舟从清言的怀抱中出来,问的第一件事便是:

“师尊,你为何要钻邪神的体内去?”

清言面色如常:

“喔,这只野神被供养多年,体内已经有了核心,若不破核心,野神便在羽阙城是无敌的存在。”

兰舟恍然大悟,便没再多问。

邪神也就是清言所说的野神,体内积攒的并非血液,而是由无数亡魂供养出来的怨气与魔气。

所以当那些东西消散后,自然便不存在问题了。

不过可惜的是,魔气一旦渗入过多,修士走火入魔之后也无能为力。

很显然,清言还没弱到这么快便被魔气侵染,看清言若无其事,拍拍衣角就起身的模样。

兰舟瞬间觉得,自己挺多虑的。

兰舟同清言一同下了高塔,民众早已醒了过来。

虽然没有陷入幻觉的记忆,但是看见从高塔之上下来的兰舟和清言,大家也清楚到底是谁救了他们。

也多亏这群人运气好,那十几根邪神的手臂垂直掉入了它之前所在的坑,居然没把人砸到。

所以现场只有伤没有亡。

兰舟默默举起大拇指。

好样的!

不一会儿,城主府的人也姗姗而来。

不过看样子,他们挺心虚的。

也是,兰舟嘴角下撇,做了这种事,以盛云洲人的性子,不把他们活剐了?(真活剐)

兰舟看了眼清言,貌似他也打算先和城主府虚与委蛇,看看到底他们想干嘛。

去城主府的路上,兰舟和清言小声交流道。

“师尊,你来这里到底是谁来邀请的?”

清言:“城主害怕耽误了节日,所以叫为师前来解决问题。”

他边走边说:“其实在来之前,我便猜到了问题的严重程度,所以叫你别来寻我。”

说着,他便又开始叹气。

“结果你还是来了。”

兰舟摸了摸鼻头,有些心虚。

“那不是担心师尊的安危吗?放心~师尊,在行动前我都会估量估量事情的难度,不会莽的!”

清言眼神颇有深意地盯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你确定?

兰舟眼神飘忽,嗯,不确定。

接下来的路上,师徒俩再也没有交谈,因为城主老是往他们的方向瞟。

诶……两人不约而同地叹气。

。。。

。。。

城主府内,在不同阵眼处守着的几人也被请到了这里。

一进大厅,兰舟便朝着雾茗他们的方向跑去,清言也没多加阻拦。

只是心里有些空落落的……罢了。

城主就像那个苍蝇搓手,弓腰驼背的模样像极了凡间皇宫里的老太监。

城主肥得就像那个米O林的轮胎人,一圈一圈的,他偏偏要笑得那么谄媚,害得兰舟找他的眼睛费劲吧啦的。

“内个……实在对不住几位了。看你们都穿着我们羽阙城这边的服饰,大抵是过来游玩的?”

兰舟服了:“不,只是历练。我们的同伴给我们的服饰。”

清言这时才开始仔细打量兰舟身上的盛云洲服饰。

衣服有些贴身,袖子稍显宽大,精致又有些凉快的衣领看得清言眉头一皱。

不巧的是,徐越天那个没眼色的,正站在兰舟身旁,扒着她的肩,笑嘻嘻地聊天。

清言的眉头皱地更紧了。

兰舟仿佛没有注意到这边的目光,依旧和她的同伴们有说有笑。

城主似乎没看出清言的心情不悦,还想再多嘴两句。

“剑祖在上,小辈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清言不爱和人玩语言游戏,干脆直入主题:

“本尊倒是先问你,这祭神大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府中瞬间安静下来,有的是因为心虚,而有的,是因为好奇。

兰舟颇有兴致地看着那个瞬间就结巴的城主,感觉颇为好笑。

她用胳膊肘碰了碰一旁的许青,小声地道:

“他以前也这样?”

许青摇头:“不。一般是最开始那个表情,他头一回这么心虚。”

兰舟偏过去看着他,仿佛在说:你在跟我开玩笑?

清言一句话就结巴成这样,就许青这边的风俗人情,怕是一个眼神就能吓地他跳起来。

许青略微有些嫌弃:“因为我们就没跟他正面交流过几次,谁有心情去跟他搞好关系啊?”

英雄所见略同,兰舟默默地点头。

同时,场上的闹剧也在继续。

城主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没找出一个理由。

见次情形,兰舟正打算支一个人上去拆他的台。

没想到……

熟悉的校服,熟悉的风格。

那一身的龙傲天味,冲地兰舟直呼油腻。

天颐门虽迟但到。

兰舟幸灾乐祸地看着徐越天:“这是不是你家亲戚啊?”

徐越天缩了缩脖子:“不,我不认识,谁家啊?”

乐,六亲不认是吧?行,兰舟点点头。

那她让天颐门下不来台面,就没啥关系咯?

hiahiahia!兰舟一脸坏笑的模样,一看就不会有好事发生。

她递了一个眼神给身旁的久莘,花孔雀立马展开了他华丽的翎羽。

该他久莘上场啦!

天颐门的来人,一看便是有备而来。

他胸有成竹的模样,看得徐越天都咬牙切齿。

这么有能耐,破阵的时候怎么一个人都没见到?

随着天颐门一起来的,是一群普通民众。

那人来之后,似乎是刻意为之,把城主府的大门整一个敞开。

那些民众也不等里面的人允许,便一个个的都围在城主府外的门口偷听。

兰舟不由得叹气,真是的,事态都发展成这样了,还以为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不得不说,天颐门比以前聪明了不少。

学会了不加干涉,学会了处处“埋伏”。

可以说一步错,便能让天颐门占领先机。

首先,陷入幻觉的民众。

当时事态紧急,如果他们选择了攻击,民众肯定会以自己的利益出发,对兰舟他们只会加以谴责。

其次,邪神。

邪神是被祭神大阵所供养出来的,并非魔族作祟。

但这件事的前提是,邪神被困在阵中无法出来。

假使清言没有选择控制事态,而是直接等邪神出世之后再杀了它。

又或者,许青并未跟着兰舟走,导致无人知道万人窟与神寺的联系。

再或者,在进入神寺时,选择了鲁莽行动,兰舟一行人直接被陷入幻觉的民众,围攻堵死。

这件事,便会掌握在天颐门的手里。

兰舟“惋惜”地摇头,可惜啊可惜,你会出招,我会拆招。

这一切假设,都不会成立。

来者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走上前去直接把城主挤开,然后朝最前面的清言鞠躬一拜。

“见过剑祖!”

清言微微颔首,示意他起来。

那人一站起来,瞬间就戏精上身。

袖子都还没甩开,眼泪就“刷”地一下落了下来,声泪涕下的模样,让原本上去陪他演一演的久莘就愣住了。

他呆愣着转头看向兰舟,用手悄悄指了指:

这二笔有管的必要吗?

兰舟捂头:演!演它丫的!

徐越天:放宽心,天颐门就这样。

在他们三人眼神交流的时候,那人开腔了:

“剑祖呐——请恕救援来迟!”

兰舟被他嚎的那一嗓子吓得不轻,不知道的以为清言遇害了……

前方的清言显然也有些绷不住,眉头忍不住跳了一下。

“无事,野神已经陨落,不存在后续问题。本尊现在问……”

不等清言话说完,天颐门弟子立马声泪俱下地打断了清言的话。

“剑祖啊——弟子来时便看见羽阙城内魔气冲天,弟子怀疑此神乃是魔族作乱所产生!”

这下尴尬了不是?

门外的民众们面面相觑,啥魔族?

兰舟表示要收回刚才对天颐门的评价,那伙人脑子都有病,这才是真的。

说着,这人又开始演起来,哭得那叫一个真切。

“其实……多年前,天颐门便在此处发现过魔族的踪迹,可是当时我们并未抓住他们,是弟子的失责!”

顿时,场外开始有了议论声,弟子脸上得意的笑容也愈发灿烂。

许青收起脸上的笑容,表情也变得不对。

兰舟再次收回之前的评价,天颐门脑子还是不烂。

羽阙城的人自然不像在宗门管辖之地的人,他们对魔族根本没有抵触心理。

在这片土地上,将魔族当作审判理由,是错误的。

但是……如果告诉他们做这些事情的就是魔族呢?

不讨厌魔族没有关系,只要现在魔族触及了他们的利益,现在开始抵触也不是来不及。

弟子笑得愈发张扬,一副欠打的模样,他没理会周遭的眼神,继续说道:

“这祭神大阵如此诡异,定是那些妖人在从中作祟!”

城主见天颐门弟子把理由都找完了,连忙点头:

“对,对,对!就是这样!”

他朝着那人点头哈腰,身上的肥肉都甩地颤抖。

兰舟真是觉得没眼看了,这场戏还是快些结束吧。

门外的民众已经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他们似乎真的对魔族有了些许意见。

天颐门弟子八成是以为这些民众,真的对许青他们了解颇深,靠这样挑拨离间,便能获得隐藏在这里的魔尊后裔。

许青抱臂旁观,可惜啊可惜,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尊崇他们,只是因为他们对自然的控制能力罢了。

至始至终,许青一族就没有暴露过自己魔族的事实。

兰舟一个示意,蓄力待发的久莘和徐越天立马进入状态。

“对!我也能作证!”

一群人的目光瞬间被徐越天吸引。

徐越天一副“我只跟你们说”的模样,神秘兮兮地道:

“实不相瞒,多年前,我爹还是弟子的时候,确实来过羽阙城。”

“他们当时在羽阙城附近遇难,正巧被一个村子的人救下来!”

徐越天讲得绘声绘色,就像十几年前是他来过一般。

“当时啊,我爹还觉得就是一群善良的村民!”

久莘立马捧哏:“那然后呢?”

徐越天接话:“然后啊,我爹在临走的那天晚上发现……”

他神神秘秘地凑过去,整地外面的民众都心痒痒。

“他发现……那些人居然都是魔族!”

顿时,外面的民众都发出了“喔~”的声音。

久莘憋住笑:“啊?可是……这阵法不是魔族的人布下的吗?他们如此歹毒,为何会救人?”

徐越天一脸疑惑:“啊?怎么就笃定这些事一定就是魔族做的呢?人都在这里那么久了,怎么就偏偏在这几年要搞事?”

一席话瞬间让外面的民众,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感觉那人就是来危言耸听的。”

“对,我也这么感觉。”

“话说……咱这儿事发那么久,他们有时间去观察这里面有什么气什么气的,也没时间进来帮帮忙?”

“就是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怪嘞很!”

一瞬间,群情激奋,不过是对那一个弟子的。

城主和那个弟子这时已是满头大汗,满脸慌乱的模样,更让民众相信,这里面有猫腻。

眼看局面越来越乱,清言终于开口了:“羽阙城主,本尊刚才问的问题,你何时给出回答?”

城主原本以为,清言开口,是想救他于水火之中。

顿时喜笑颜开,但是当清言说完此事,他却心脏一紧。

外面的民众也开始起哄,大家都想要他给出一个说法。

这时,一旁看戏的久莘适时地,进行了一波“火上浇油”。

“这祭神大阵,一共分为三个圈层,外圈在城外的万人窟,内圈包涵了神寺、城主府附近的供奉堂,花鸟市场,已及城中心的高塔。”

“外圈都好解释,但是内圈的神寺还有您城主府附近的地方,这些地方可是相当敏感的,貌似只有城主有资格去接触吧?”

民众听了这话,更加笃定,这件事与城主脱不了干系。

“对啊!神寺的维护以及供奉堂的打理,全是城主府在干啊!这里面的猫腻绝对和你脱不了干系!”

“城主小儿!你害我好惨!我摊位上的酒全是因为你没了!”

“还有我最近新买的尸傀,呜呜呜呜呜没了!”

许青和赤焱默默低下了头。

城主急得冒汗,原本自己是有机会蒙混过关的,但是现在……

他朝那个弟子投去求救的目光,正巧被兰舟看见。

兰舟又看了一眼久莘,久莘瞬间会意。

他清清嗓子:“咳咳,还有便是,你!”

久莘指向那个弟子,说道:“此处出事如此之久,你们明明是知道的,为何不进来救援?”

“剑祖询问城主这些事情的时候,你何故打断他的话?”

“另,盛云洲被南边的应供门,北边的纤云宗,以及东边的天法道,西边的万重山脉包围。”

“你们天颐门,怎么会跑到这处了?还不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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