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好不容易调教出来的人要用在刀口上。”侯爷慢条斯理地拿起案几上的一盏茶抿了一口。
侯夫人默默点了点头,静静退了出去。
大公主云卿卿被废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没过两日,人人都知道了。豪门贵族们都心中了然,这位本朝最得宠最高贵的嫡公主不过是和她几个哥哥一样受了池鱼之殃。
王皇后之案不了,他们就一辈子没有起复的机会。
这两日,皇宫内的气氛极其压抑,据传被废的王皇后吞金自尽了。这消息起初只是在宫人中间悄悄谈论,后来不知怎的就传到了宫外。
久未出面的老太后亲自出来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宫宴,明里暗里透露王皇后并未故去,只不过缠绵病榻而已。陛下看在多年的夫妻情份上,派了太医诊治,如今略有起色,但终究是病入膏肓,苟延残喘,不知道还能拖多久。
各位贵妇人嘴上不说,心里都知道王家这是大势已去,下一步皇帝要对成国公府动手了。
永安侯府,侯夫人急匆匆让人去请在前院书房的侯爷过来,她又要事相商。
“怎么?”侯爷面色温和,俊逸儒雅的脸让侯夫人不禁心神激荡,当初就是那张脸让她情不自禁,宁愿赴汤蹈火也要嫁给他。
她收起思绪说道:“侯爷,王家气数已尽。”
她将自己在席间听到的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
“该让锐儿出仕了。若他肯出力,还有什么做不到?夫人尽管放心。”侯爷语气轻松。
“可妾身看着他们夫妻两个如今可是如胶似漆。张妈妈有意无意说起,这两日锐儿房里夜夜都要好几回水。”侯夫人有些难以启齿。
“锐儿还不惜重金收购了大量冰块只为了那落魄公主怕热,侯爷您说……”侯夫人看向沉默不语的丈夫。
侯爷笑了一声说道:“不碍事,你别插手就行,这事我知道了。不过我上次说的话你可别忘了。”
他说着指了指侯夫人的肚子。
“妾身已经在她的吃食里下了避子的药,侯爷您尽管放心。”侯夫人了然地点点头。
夫妻两个正在商议之时,婆子来报说是前头侯爷的小厮来请侯爷过去。
侯爷这才匆匆离开,面上的轻松一闪而过。
都已经立秋了,今年的夏天格外漫长。
冰鉴散发着丝丝冷气,云卿卿坐在圈椅上抚弄着腕间的一串红玛瑙的手串,这是顾锐昨儿刚刚送她的,她很喜欢。
这几天他像是突然开了荤无时不刻黏着她,让她心生疑惑,难道这人还是坊间传说的清冷的不近女色的永安侯世子?
云卿卿想着想着不禁抿唇笑了笑。
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宁静总让人有些心惊胆战。云卿卿默默数了数留在侯府的日子,已经过了十五天,那十五天,一切风平浪静,就像什么都没改变,而她只是换了个地方生活。
“卿卿,你在想什么?”顾锐搂着云卿卿,恨不得无时无刻地将她贴在自己身上。
“外面这天还是艳阳如火,可是夏天总归是快要过去了。”她推开他站起身,笑颜嫣然,“你瞧,你院子的榴花已经落了一地。”
“傻瓜,榴花落了,可是石榴果子却长大了啊。”他宠溺地揉了揉她黑亮的长发,“这院子里的石榴酸酸甜甜的,你应该喜欢吃。”
云卿卿咽了口口水,她摇摇头,她向来只爱吃甜得发腻的果子。
“卿卿,我把你的如风要来了。”他咬住她的耳垂咕哝着说,“你怎么谢我。”
云卿卿发自内心地笑了,她侧头碰了碰他的额角。
“那你说要怎么谢?”
“公主殿下,晚上臣想……”
剩下的话被云卿卿的唇堵在了他口中。
如风到来的那天,云卿卿正在院子里看一对蝴蝶翩翩起舞。
“殿下。”她跪下身,“婢子很想您。”
“你什么时候也像她们几个那样爱唧唧歪歪了。”云卿卿拍了拍她的肩头,“起来吧。”
“殿下。”如风站起身,胡乱地擦了擦自己的脸,“殿下,您好像有点瘦了。”
“不过是苦夏罢了。”云卿卿不在意地笑了笑,“是陛下放你来的?”
“是世子去向陛下求来的。世子说奴婢们都是从小伺候您长大的,怕您如今没有了我们几个不习惯。”如风大喇喇地说道。
云卿卿点了点头叫了声:“张妈妈。”
张妈妈应声而出。“这是我的婢子,你帮她安置下。”
如风眨眨眼,与她对了个眼神,背着大大的包袱跟着张妈妈去了下人间。
晚上安寝时,云卿卿向顾锐提出让如风值夜,这样沐浴的事就不用劳烦世子亲自动手。
顾锐起初不同意,用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她,满脸都是哀怨。
“公主,你这是嫌弃臣服侍的不好。”他不高兴地抿了抿唇。
“夫君,妾身这不是怕你受累嘛。”她嘟起嘴,抱住他的头,在他脸上轻嘬了一口。
“那你……”顾锐搂住她,两眼湿漉漉地望向他。
仿佛她要是不答应,那就是暴殄天物。
“好好好……”云卿卿瞥了他一眼,见他唇角浮起一抹得逞的狡黠。
这人真是的,天天都精力旺盛,像是永远不会疲倦。
年轻真好,自己这是自愧不如。云卿卿揉了揉自己的腰,又酸又疼。
不知道是几更了,如风坐在离内室不远的台阶上,抬头望着天上的星子,一边生怕错过里屋传来的动静。
只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她觉得好像什么都变了,公主变了,世子也变了。
听着公主明显压抑的呻吟,如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几日不见,世子这技艺真是突飞猛进啊。
如风掩住唇,看来公主殿下的担心没有错。她手心里捏着的那颗药丸仿佛也变得有些潮湿。
正在她将睡欲睡之时,清脆的铃声传来,如风弹起身,疾步走到内室门口低声说道:“殿下,婢子进来了。”
“进来吧。”顾锐低沉的声音传来。
如风如释重负地推门入内。
“公主在耳房。”顾锐坐在床头看着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好生服侍。”
空气中弥漫着如兰似麝的味道,令如风的耳根子不由自主地红起来。
她应了一声是,这才低眉敛目地进了耳房。
“殿下。”她低低叫道,“我来帮您。”
她一边说一边将手心的药丸掰开递到她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