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的什么话,云家与臣妾何干!”云卿卿翻了个白眼说道,“臣妾如今可是庆阳侯府的大姑娘。”
“对对对!是朕糊涂了,云家关我们卿卿什么事呢。”顾锐忙拍了拍自己的头,心里有了主意。他一直怕云卿卿对自己的亲生父母还有感情,怕自己下手狠了,云卿卿会不开心,如今这样,他放心了。
永德宫内,顾锐正在批阅奏折,这一本两本的都是提议拥立云飘飘为后的,看来云海这是下了不少功夫。
他越看越烦躁,恨不得将那些奏折扔出去。
“陛下,云妃娘娘求见。”门外李公公小声禀告。
顾锐不耐烦地站起身,悻悻叫了一声:“让她进来吧。”
紧接着环佩叮当,伴随着一阵香风,穿着一身粉红缂丝纱裙的女人盈盈向他拜了一拜,娇声说道:“陛下,臣妾想您了。”
顾锐冷眼瞧去,见她打扮得花枝招展,腰肢盈盈一握,哪像是怀孕的样子。
这女人倒是沉得住气,自己以前是小看她了。嬷嬷来报,很多天前,她早已来过葵水,却自己暗中处理了,还偷偷吃了些云家送来的药物,让自己的脉象与孕妇相差不大。
“爱妃啊,你可不要乱跑,你毕竟是有身子的人了。”顾锐笑着说道,“朕三天两头来瞧你,你还嫌不够?”
“陛下。”云飘飘撅着嘴,做出一副小女儿娇憨模样。落在顾锐眼里却是分外的矫揉造作,哪有自家卿卿的半分可爱。
云飘飘心里其实怕得要死。月中时,她的癸水突然来临,吓得她都急哭了。幸而第二天一早母亲来看她,让她稳住,又教了她几招应对的方法,嘱咐她一定不能慌张,立后就在这两天,等以后再装作流产没了孩子,不会有什么问题。云家已经筹谋很久,马上就会有结果。
她这才吃了一颗定心丸,今日特意过来探探底。
“爱妃,你好好养胎,以后顺利产下麟儿,朕绝不会亏待你。”顾锐按捺住心底不断升起的烦躁,小声敷衍着她。
“小李子,你快带人送云妃娘娘回去。”他吩咐道,“太后那边赏赐给娘娘的绸缎药材,你也一并送过去。”
转头见云飘飘垂着头,一副幽怨的模样,他拍了拍她的肩头柔声细语地说道:“过两日等朕忙完了,接你到永德宫住几天,好不好?”
一听这话,云飘飘连连点头,这才喜笑颜开地在宫女的搀扶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等她走了,云卿卿从内室摇摇摆摆地走出来,上下打量了顾锐一番说道:“陛下,臣妾没想到,您如今哄起女人来也真是有一手啊。”
顾锐刚刚说话时明明压低了声音,没想到她还是个耳朵尖的。他讪讪笑着说道:“我这不是糊弄她吗?卿卿你知道我最烦她妖精似的老往人身上蹭,我不想再见她了,一日也忍不了了。”
“哦,陛下,您这是见到美人儿熬不住了吧?哪像臣妾腰粗脸黄,您看了嫌烦。”云卿卿走过去,偏要坐在他身上揽住他的脖颈,朝着她眨眨眼睛,揶揄道:“怎么?陛下,你慌不慌啊?”
“卿卿,别闹了,你再这样,朕怎么忍得了。”顾锐紧紧拥住她,在她粉嫩的颈间吻了又吻……
翌日早朝,处理完急事后,顺王爷往前一步说道:“陛下,温家一案已经差不多处理完毕,不过还有一事老臣要请奏陛下,他们诬陷皇后娘娘下毒堕胎、红杏出墙这两件事,老臣想着一定要还娘娘一个公道。”
顾锐沉吟片刻,眼中满是忧伤:“终是朕对不起她,害她落得如此下场,各位爱卿看看如何补救。”
“那温家实在是太狠毒,为了一个后位,设计陷害我家大姑娘,让她香消玉殒,让老臣一家心痛难耐,臣妇如今还卧病不起,想起来就哭啊。”云海装模作样地掉了几滴眼泪。
顺王爷不动声色地瞧着他,心里觉得好笑,他们莫不是以为他失忆了?
“陛下,云皇后端庄大气,爱民如子,雍容华贵,不愧是母仪天下的好皇后,又与陛下少年夫妻,鹣鲽情深。臣以为应给娘娘风光大葬,并赐封号,以慰娘娘在天之灵。”李三娘之父李翰林提议道。众人纷纷附议。
“对对对,陛下,您看云家教女有方,云家女儿个个都是好样的,云皇后如此,云妃娘娘也是温柔娴淑,宽和大气,如今又替陛下孕育了子嗣,真称得上是一位理想的继后。”张侍郎连声说道。
顾锐并不答言,只是颔了颔首。
“陛下,老臣以为先要处理完云皇后的事再做打算,我们不能寒了后宫众位娘娘的心啊!”
“朕也是这么想的,皇叔,那皇后的灵柩现在葬在何处?”顾锐沉下脸问道,“都怪朕轻信了那温家毒妇,朕被他们蒙蔽,朕对不起她。”
“这,依例毒酒赐死的后宫女眷应该是要拖去乱葬岗的,可太后娘娘仁慈,她念着娘娘生前服侍过她,特命云家人带回自行安葬。”顺王爷一板一眼地说道。
众人的双眼都看向云海。
“云国公你怎么不说话?”顾锐目光如箭射向云海。
云海支支吾吾了半天,擦了擦头上的汗,拱手说道:“陛下,那日臣不忍与娘娘相见,安葬之处是由臣妇一手操办,待臣回去问了后再做禀报。”
朝堂上众人哗然,这说的什么话,自家嫡女的坟头在哪里居然不知?怎会有这种父亲,真是不将自家女儿当人。之后便是鸦雀无声。
云家拥趸也不敢再为他说话,朝堂中一片肃静。
“陛下。”赵平进入殿中对着皇帝一通耳语。
顾锐从龙椅上站起来走出金銮宝殿,众人都面面相觑。
不一会儿,他牵着一位穿着皇后朝服的年轻美人款款进入殿中。顾锐小心翼翼地将她迎上龙椅,执手与她坐在一起。
“众位爱卿,这位就是朕的皇后,你们跪拜吧!”他声音清冽,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