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色道:“柳侍郎,小弟给你提个醒,会不会是您家柳婕妤……”
“柳婕妤?她出了什么事?”柳侍郎的脸刷得白了,他这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莫不是在宫中出了什么事。
“小弟只是猜的,具体我也不知。”周长宇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隐约听说她打了不该打的人。咳咳咳。”
待柳侍郎还想问时,周长宇早就走了。
这可如何是好!柳侍郎顿时愁容满面,心内又惊又气。惊的是女儿不知得罪了哪位贵人,气的是女儿居然在宫中胆大包天,肆意妄为,还敢动手打人!
正当他在殿前徘徊时,小黄门来传皇帝口谕,说是免去他户部侍郎一职,让他在家中闭门思过。
柳侍郎惊出一身冷汗,皇帝这是彻底将他的官职一捋到底了。
“柳大人,陛下有令,让你见一见柳婕妤,就在永德宫殿前,请稍等一下,柳婕妤马上就来。”小黄门引着他到了宫道边。
柳侍郎心里明白,他这回绝对是受了女儿的牵连。
不一会,远远见柳婕妤匆匆而来。见到父亲,她欣喜万分,自从一年前入宫后再没有见过家人,这回是殿下开恩,让她见了父亲。
“爹爹。”她泪涟涟地叫道。
“女儿啊,你这是得罪谁了?”柳侍郎拉过女儿低声问道。
“爹爹何出此言?”柳婕妤莫名惊诧。
“你这孩子,你爹爹我被陛下免职了!哎!都是因为你。”柳侍郎急得团团转。
“啊!”刘婕妤吓得惊叫出声,“爹爹,女儿在宫中并未得罪人啊!”
“你想想,这两天去过哪里,说过什么话?”柳侍郎提醒道,“对了,说是你打了哪个贵人。”
“没有的事,爹爹,女儿我老老实实的,份位又不高,哪敢得罪人啊?只有听人指使的份。”柳婕妤低下头委委屈屈地说。
“你再想想,昨日你去过哪里。”柳侍郎急得直跺脚。
“昨日,我跟着贵妃娘娘她们去了冷宫,对了,我是打了那废后云氏一耳光,她谋害皇嗣,她该死!”柳婕妤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的儿啊,你这是……”柳侍郎气得个仰倒,自己家女儿真是太没脑子了。
“你呀!这是要给家里带来杀身之祸了!如今我的官职没了,看你在宫里怎么活啊。”柳侍郎一边说一边抹泪。
“爹爹,女儿不明白打个废后怎么啦?”柳婕妤拉住爹爹的衣袖着急地问道。
“哎!我说你啊。”他压低声音,“云皇后被废半年,宫里宫外都催着陛下重立新后,可陛下立了吗?”
“这是为什么呀,爹爹?”
“你傻啊,那是陛下心里放不下云皇后啊。”
柳婕妤站在那里觉得天都要塌了,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就是没参透,害了爹爹丢了官职。
“爹爹,我去求陛下开恩。”柳婕妤踉踉跄跄地扶住爹爹,“我去求陛下。”
“莹儿啊,你好自为之,赶紧去认错,或许你还有机会活下去。是爹爹没有教好你啊,爹爹先出宫了。”柳侍郎一步一回头地跟着小黄门出了宫,今生今世不知道和女儿还有没有再见面的一天,他低头擦泪。
永德宫内,皇帝把玩着手串,怀里还抱着一只白猫。
“朕看你是越来越爱去那里了。”皇帝一边揉着它的头一边说道,“就为了那几条小鱼干?”
白猫喵喵叫着。
皇帝放开手,白猫无声地滑下他的膝盖,一溜烟跑了。
“哼!还敢跟朕抢人了。”皇帝轻嗤一声。
“小李子。”他大声叫道,“朕看你如今脑子也不太好使了。”
“陛下恕罪。”李公公跪在地上,“奴婢再也不敢了。”
“朕看你挺敢的。”皇帝厉声喝道,“要不是朕念你从小儿跟着朕,朕早就把你咔嚓了,没脑子的货!”
“陛下,奴婢这是瞎了眼,猪油蒙了心,从今以后,奴婢再也不敢透露陛下的行踪了,求陛下饶命。”李公公磕头如捣蒜。
“他们这是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这个眼皮浅的奴才。”皇帝一把将手串砸到地上,玉珠子滚了一地。
“陛下,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以为陛下与德贵妃娘娘是一体的,奴婢才……”
“哦,你倒是挺能想的,起来吧,别在这碍朕的眼了!”皇帝不解气,站起来踢了他一脚。
李公公连滚带爬地出了殿门,心还突突跳着,差点就要没命了。
永安宫内,茉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骂着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云卿卿则站在院子里锻炼腿脚。小顺子他们播下的花种子草种子有些已经发芽了,那棵石榴也抽出了不少新叶子,看上去郁郁葱葱的,才十几天的功夫,院子里已经变了样。
云卿卿憧憬着这个院子以后花团锦簇的样子,不禁有些向往。
住在冷宫也挺好,至少不用天天和人打交道,多省事。
“娘娘,娘娘,今儿真是奇怪了,柳婕妤好好地跪在我们宫门前,还不停地打着自己的脸。”小顺子跑过来疑惑地说道。
“别管她,不要让她进来。”云卿卿摇摇头,看来顾锐已经出手了。
柳婕妤这人也是太势利,就知道抱大腿。想当初她刚进宫那会,对她也是很关照,没想到自己落难了,她还想踩一脚,真是该死。
景泰宫内,太后不动声色地听着温婉的描述。
“姑母,那云卿卿如今看着可真是又老又丑,婉儿看了都觉得心惊。”温婉缓缓说道,“这云家应该是放弃她了。”
“那你觉得云飘飘怎么样?皇帝对她又如何?”太后目光如炬地看向她。
“那一位长得是不错,可是……”她指了指自己的头。
“婉儿啊,你可不能小看她,越是这种人越可能得了君心。别问哀家怎么知道,因为哀家看多了这种人。”太后摇了摇头。
“婉儿你要记住,男人可不喜欢深藏不露的女人,他们喜欢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女人,这样才更好掌控。”太后悠悠说道。
“哦,母后,您这是在教婉婉啊,说什么呢?让儿子也一起听听。”顾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