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张嘴就要求饶,罗春辉上前就将罗帕往她嘴里塞,乐笙然淡淡道:“你叫何名?”
罗春辉赶紧收了罗帕,静静候着,宫女讷讷的道:“奴婢名叫崔锦容。”
乐笙然轻抚衣摆坐下,提笔写下崔锦荣三字,一时间殿内静悄悄的,无人说话,只是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熏衣心生了几分羡慕,这个无耻偷窥者竟还得国师亲自给她卜算,当真是天大的福分。
半晌后乐笙然站起身来,望向顾寒舟,“陛下,着人放她出宫吧!”
顾寒舟挥挥手,罗春辉心领神会,对太监们道:“把人带走。”
崔锦荣摸不准是什么意思,却也不敢大喊大叫,只是一双眼睛求救似的看着乐笙然,然而乐笙然并没有看她。
直到被拖出宫,她才知自己这条命是保住了。
顾寒舟则在玄清宫问了熏衣等人事情缘由,他方才来并非是赶着时间用晚膳,而是在御书房批着奏折,是听得玄清宫内传来不寻常动静的宫人,告知了罗春辉,罗春辉禀报了他,才得知此事而来。
玄清宫向来清幽,没有嘈杂喧闹,乐笙然不在宫中便是如此,她回了宫中,更是不会出现如此吵闹的情况,因此他便急忙赶了过来。
顾寒舟听后一阵无言,他一直未将她以外的人看进眼里,更未去想那些宫女们有什么心思,因此除了伺候沐浴更衣之人是一众太监外,御前洒扫备茶的差事,也就没有特别要求,着令他们自行安排便是。
岂料竟有人生了这等心思,还跑到玄清宫来打扰她,真是可恶至极。
熏衣,蝶衣以及殿外的的玄清宫宫人,侍卫们都伏地而跪。
“奴才们失职,错放了有心之人进了玄清宫,扰了国师清净,请陛下,国师降罪。”
他们诚心认罪,玄清宫自乐笙然入住后,便一直没有出过任何事端,这次的事也是他们的疏忽所致,他们自知有罪,都纷纷跪拜请罪。
顾寒舟却是没有开口,只是目光沉沉的望向乐笙然,这里的宫人与她相处了快一年,她自是不会因着这事处置他们,但是她宫中的人,让她自己定夺最好。
乐笙然目光轻扫他们跪拜的身姿后,看向顾寒舟,“陛下,玄清宫没有明令禁止宫人进出,她又是宫女打扮,他们也算不得疏忽,在发现时,也第一时间将她抓捕,便是功过相抵了。”
顾寒舟轻笑一声,“依国师所言。”
然后侧眸看向跪着的一众宫人,“国师既不怪罪你们,日后多仔细小心便是,遇着生面孔来,自要细细盘问是从何而来,所为何事?若觉得可疑,国师又不在宫中时,直接绑了,再差人让罗总管来处置。”
“是,奴婢谨记,多谢陛下,国师宽恕之恩。”
众人又是一番感恩戴德之词的跪拜之后,方才起身。
顾寒舟既提前来了,也没提再回去批奏折的事,故而留在玄清宫,屏退左右后,与她闲谈起来。
“国师,此行尚不知要去多少时日,出行的时候,带些檀香出去,夜里熏着你也睡得安稳些。”
乐笙然思忖了一下,才答复他的话,“臣此行出去,也不知是要耽搁多久,住外面还是客栈尚且不清楚,带着檀香出去也不方便。”
顾寒舟知晓她的脾性,她既拒了,再说就啰嗦了,于是便没再劝说。
尤桑与游雨珊此时见事情处理好了,也就绕回殿中来了,见着殿内的顾寒舟,两人齐齐收了脚。
顾寒舟见着他们来了,客气说道:“二位请进。”
尤桑两人面上端着尴尬与盛情难却之色,实际是正中下怀,顾寒舟走没走,端看那些宫人情形便知,他俩就是故意来的,为的就是旁敲侧击佐证顾寒舟的心思。
两人落座后,顾寒舟便问道:“不知此行去往何处,要待许久?”
尤桑答道:“尚且不知要待许久,至于去往何处,这次还真说不清楚,只是此行我们为的是那灭影阁之事。”
灭影阁三字让乐笙然与顾寒舟的眼里都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前不久才遇到了灭影阁的人,这次的事又与灭影阁有关,还真是有些巧合。
游雨珊望向乐笙然,笑道:“然然,此行你别带浅色衣裳了,带些深色的。”
顾寒舟闻言却是默默执杯饮茶,动作一贯优雅贵气,只是心中却酸溜溜的,他都未曾见过国师着深色衣裳的不同模样,竟叫他人捡了便宜去,真是好不甘心。
他吞下茶水,轻轻放下茶盏,优雅端方的听他们谈话。
乐笙然道:“前几天我遇到了灭影阁的人,此行既是与他们有关,想必牵扯上了灭影阁生死之事。”
灭影阁的存在对百姓有益,却对其他杀手门派是个威胁,想要对付他们的人可不少。
且还不知那些穷凶极恶之徒们,是否私下聚集在一处商议着对付灭影阁。
“那咱们把这些人查出来,再悄然杀之就轻松解决了?”游雨珊道。
乐笙然轻轻摇头不语,倘若只是这么简单,大师伯又何必叫她去走这一趟了。
见她否定,想来事情并不简单,尤桑摸着下巴沉思,忽而说道:“莫不是扯上什么爱恨情仇,纠葛的很,才不好掰扯?”
“依着我们处事之法,这些打打杀杀的好解决的很,最是复杂扯那些恩怨了。”
“依我看也好解决,心意相通的给他们凑一对,没什么感情的给他们拆了,感情一事,不就是这么回事?”游雨珊冲尤桑略一挑眉,语气轻快。
尤桑知晓这试探开始了,笑问道:“那遇到一方有意,一方无意的又待如何?是撮合还是阻拦?”
游雨珊道:“那便顺其自然就好,怎的那有意的还能强求不成?”
听着他们谈及情感之事,乐笙然淡了听的心思,顺手将方才写了崔锦荣名字的纸张折好放在一旁。
顾寒舟本在听他们说话,见她有了动作,顿时眼神就不由自主看了过去,也就懂了这是她不耐听这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