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陛下。”玄清宫的宫人们立即对皇帝行礼,皇帝淡淡一拂手,免了她们的礼。
罗春辉对乐笙然恭敬的深深弯腰,“参见国师。”
“免了。”乐笙然清淡开口。
乐笙然后退两步,不用半仰着头才看到顾寒舟,这才开口,“陛下来的不巧,臣正有事要出宫一趟。”
她这退两步的动作,看的顾寒舟眼底笼上一层寒霜,她这是何意?每次跟自己说话时,总是保持着相当远的距离。
乐笙然刚进宫时,还有宫人们悄声议论,这是她欲擒故纵的手段,后来他发现,她根本就是打心底嫌恶自己。
甚至他因她卜卦破了江北之疫,在宫宴时,与她碰杯庆贺,无意与她指节相碰,她迅速挥开手,那张脸冷的吓人,他当时都有种诡异的想法,要不是在宫宴上,她这怕是要甩自己一耳光。
对此,她只是淡漠解释,她不喜与人有肌肤触碰。
对此,他很不服,为此,让罗春辉去玄清宫悄悄打听,这才得知,乐笙然平日里洗漱更衣皆是亲力亲为,他心底的不畅快这才微微消散了些。
罗春辉见他打听这事,还问,是不是怀疑国师其实是男儿身,怕露馅,这才不与他人触碰。
他心想,哪怕他瞎了,乐笙然都是个女子,那肤如凝脂,纤细四肢,以及那玲珑有致的身段都不是男子伪装得来,但同时也说明这月笙然,着实厌恶他。
顾寒舟略一思索后,道:“都退下,朕与国师单独议事。”
他特意强调单独,是包括她玄清宫的人也得出去。
乐笙然脑子里迅速闪过梦中顾寒舟的模样,身子僵硬的立在那里,看着脚尖一点点努力平复那心底的惶然。
所有人都退出去后,罗春辉将殿门带上了。
“陛下要议何事?”乐笙然目光淡淡看他。
顾寒舟道:“朕想同国师一起出宫。”
乐笙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不可,陛下乃一国之君,出行都得有人随侍左右,护卫安全,臣出宫不宜宣扬,一起出去,不利于办事。”
顾寒舟轻笑,“朕不带人,就你我一行即可。”
说什么疯话?乐笙然竭力隐忍,才没把这话说出口,她扫了一眼皇帝那张英俊的容颜,道:“陛下,您一同随行,臣诸多不便,还要顾念您的周全,延误了办事,不好。”
顾寒舟走近一步,眼神异常的执拗,“朕习武,国师不用挂念朕的安全,国师办事时,朕在一旁绝不多言,国师出宫后,就把朕当做你的随侍即可。”
乐笙然气得不轻,但顾寒舟是半点也没看出来,还在那里磨着她答应。
怕误了事,乐笙然半晌后松口道:“陛下换身不引人注目的装扮,另外请吩咐影卫暗中相护,臣出宫后,实在无暇顾及其他。”
顾寒舟是君,她是臣,眼下这副好商量的态度她还可以提要求,倘若他强硬的命令时,那才是最糟糕的处境。
顾寒舟要出宫,那便无人能说服他,他本身就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雷厉风行的手腕,也才使得他一年坐稳朝局,他并不像面上这般有耐心的好说话。
而且当时卜自己的卦,只能算一半,她也只看到了那片面,或许是皇帝中了媚药,才有那肌肤之亲。
她推算过顾寒舟的卦,但卜不出这位帝王的命格。
只要自己严防死守,对这位帝王缜密提防,命中那一幕,许是能规避。
顾寒舟就没想过要强横的命令她,眼下见她松口,眼神柔和的泛起喜悦之色。
“一切都依国师所言。”
乐笙然并不担心皇帝的安全问题,顾寒舟在即位之前,曾多次带兵打仗,有着非常深厚的武功底子,同时,她也知道这位皇帝,每日晨起之后都有练剑的习惯。
她只是单纯的不想与他有太过密切的接触罢了。
罗春辉不能出宫,在皇帝身边是一脸的忧心忡忡,“陛下,您一人前去,奴才实在是担心极了,让奴才陪着您一起去吧!”
“朕一人去即可。”顾寒舟很是坚决,想着他都是好话说尽才得以国师松口让他同行,再带一个不会武功的罗春辉,那国师绝对不会同意的。
喧闹的集市,商贩们乐此不疲的叫卖着自己的货物,路过之人,不时的把目光落在两位公子身上,他们着一黑一白,清俊的面容很是惹眼。
更有甚者,在那里问到一半,眼睛也斜了,也不说话了,直勾勾的看着他们从眼前走过,才回神过来。
顾寒舟向来都是受着敬畏的目光,这种目光还是第一次见,心中在想,国师这张脸果然很受欢迎,扮作男子出来走动,不仅招女人眼光,也招男子目光,这样的目光令他有点不悦的抿着唇角。
乐笙然冷着一张脸,心底怨着皇帝这个麻烦精,出来就如此引人注意,想着低调行事都不方便。
这里是最繁华的街,顾寒舟也是即位后第一次在街市上看着自己的百姓,他们自食其力的生活在这片国土,无灾无难,很好!
“去转角那里的小巷。”乐笙然低声提醒道。
顾寒舟立即回应了她,他跟在乐笙然身侧,这才发现,乐笙然对这里的地段是相当熟悉。
这里四下无人,乐笙然站在巷口,目光清冷的注视着顾寒舟。
顾寒舟被这样的目光一看,瞬间自省,自己又是哪里做错了?
“公子,我现在要去凌烟楼,此事攸关国政,请您到了凌烟楼之后,少言少行。”
乐笙然把方才路人的目光都算到顾寒舟头上了,走起路来都能觉察那目光从头看到了脚,令她心生不悦,因此在巷口,便将此行目的与他说了。
顾寒舟听到攸关国政时,眉宇一凛,在心底琢磨着究竟是何等事,竟这般重要,但再听她说少言少行后,他疑惑了。
自从来之后,他一个字都还没说,就怕惹了她不快,他又不是小孩子,自是知道孰轻孰重,她既说了,他自然遵从,可他总觉得乐笙然对他有很大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