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察觉出虞枝的不对劲,她以为虞枝是中邪了,说什么也要带着虞枝去寺庙里面拜一拜,祛一祛身上的晦气。
“小主子你这肯定是在外面待久了,被什么邪祟缠上身了,到庙里拜拜就好了。”
她还不忘补充道:“那个寺庙可灵验了,听说无论是求姻缘还是求财运仕途都十分灵。”
虞枝忍不住轻笑出声,哪有要去寺庙里祈福的,就算她真的想去,佛祖也不会让她踏进寺庙一步。
不过她还是好奇的问道:“那里真的有这么灵验吗?只是天道酬勤或者碰巧吧?”
在她的眼里,神佛不过是人类的一个精神寄托,至于拜他们到底灵不灵验就无从而说。
“话可不能这么说,老奴就听说过一件事。”
张嬷嬷说着就神秘兮兮的朝虞枝靠过来,她还不忘紧张的往四周看了一圈,这才放心的开口说道:
“听说数年前,京中有一户人家的人已经不行了,所以大夫都诊断她已经断气无力回天,但那户人家的主人偏生不信,亲自背着这个人爬上了佛山,带着她到了佛祖前诚恳的祈愿,你猜怎么着?”
原本还不以为然的虞枝,在听到张嬷嬷讲的这个故事后瞬间来了兴趣。
她聚精会神的听着,还不忘问了一句:“怎么了?”
张嬷嬷继续神秘兮兮的说道:“那个人竟然奇迹的活了过来,不仅仅活了,她身上以前落下的病竟然还都神奇的好了!”
虞枝原本把这件事纯属就是当个笑话听听,可听到这里的时候,她忽然愣了一下。
她不禁问道:“嬷嬷你说的那个寺庙在哪里?”
张嬷嬷将具体位置告诉虞枝后,疑惑的问道:“小主子你这是要去吗?”
虞枝摇了摇头。
既然这个庙宇这么灵验,她一小小狐妖到那里去,恐怕只有死命一条,说不准还会魂飞湮灭。
……
……
等容玄再次回来的时候,依然是深夜。
不过他比前一夜看上去还要疲惫,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薄唇,此时像纸一样苍白。
容玄拖着沉重的步子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卧房的门,借着门外微弱的月光,他看到虞枝已经早早睡下,年年和岁岁也安安静静的躺在她身边熟睡。
他不忍打破这一美好画面,就在他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一道奶凶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
“你要是走了就再也别回来了,我以后也不会再理你了。”
虞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话中威胁意义满满。
容玄在听到这道声音后,猛地愣了一下,默默收回了伸出去的脚。
他局促的转身回到床边,经过一番心理挣扎之后,他还是默默宽衣躺在床上,只是他一点睡意都没有。
直到察觉到身侧的呼吸声都逐渐变得均匀。
容玄才小心翼翼的将熟睡中的年年岁岁挪到一旁,其间年年在睡梦中哼唧了一声,差点吓得他手一松,将年年摔下去。
他小心翼翼屏住呼吸看了眼虞枝,见她并没有醒来的迹象,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容玄将年年和岁岁挪到一旁,又给他们盖好被子之后,这才转身看向了虞枝。
她睡着的模样还和以前一样,恬静面上没有任何的忧虑,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经历过。
容玄看着虞枝忽然叹了口气,“枝枝……若我们能一直都这样就好了……”
说罢,他小心翼翼的将虞枝抱进了怀中,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了轻轻一吻,随后与她相拥而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容玄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他猛地感觉到自己脖颈的位置传来一阵刺痛。
他的睡意全无,一睁眼就看到虞枝正发了狠的啃咬着他的脖颈,即使已经咬出血了,她也不肯松口,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容玄一时间有些手误无措,他还以为虞枝已经醒了,就在他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这才发现虞枝的双眸紧闭,看样子根本没有醒过来而是还在睡梦中。
容玄彻底放弃了挣扎,任由虞枝啃咬着他的脖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虞枝忽然松了口。
就在容玄以为她要睡过去的时候,她忽然呜咽出声,嘴里模糊的咒骂了一声。
她虽然说得很不清楚,但容玄还是一下就分辨出她说的是什么。
枝枝这是在骂他是混蛋。
温热的泪水很快就濡湿了容玄的衣襟,听着虞枝一声又一声的抽噎,容玄忽然垂下了眼睫,他的心也跟着她的抽噎声而抽疼起来。
他轻轻拍着虞枝的肩膀,轻哄道:“枝枝不哭,很快很快就会好了,到时候你什么都不会记得……”
“……你会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狐狸。”
不知道是不是睡梦中的虞枝听明白了容玄话中的意思,她忽然收紧了小手,死死拽住了容玄腰间的衣衫。
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呜咽道:“不要……不要离开我……”
容玄的心口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疼,他轻轻吻掉虞枝眼角的泪水,轻声安慰道:“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的,枝枝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留在你的身旁的。”
睡梦中的虞枝这才露出满足的笑容,趴在容玄的怀中重新进入甜美的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容玄忽然猛地咳嗽了一声,当他再将手拿开的时候,手心赫然是一片明晃晃的猩红。
他赶紧拿出手帕,不着痕迹的将手心的血渍擦掉。
容玄将自己的下巴抵在了虞枝的额头上,他虚弱的轻声说道:“枝枝不用担心,很快,很快我就会把心头血还给你。”
“十年前的约定,我如今来还……”
……
第二日,等虞枝再醒来的时候,身边赫然已经没了容玄的身影,不知为何她的心里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