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林家次数多了,徐远舟慢慢的已融入了这个家庭,再也没有开始到林家时的紧张和拘束,对林卫新,虽然他是省委副书记,但在林家的时候,徐远舟平时更多把他当成一位慈祥而尊敬的长辈,只有谈论到工作的时候,徐元舟眼里的林卫新,才是一位严肃认真的省委副书记。
“伯父。”徐远舟恭恭敬敬的叫道。
林卫新冲他点了点头,和蔼的说:“饿了吧,赶紧吃饭。”
一家子围着小餐桌坐下,一向在餐桌上很少言语的林卫新今天破例开口说道:“本来我们应该喝一杯的,但你明天和若溪去安陵要开车,就不要喝酒了。你现在是副厅级,也算是中高级干部,去安陵不要太张扬。 ”
“伯父,我知道了。”徐远舟很谦逊的回答。
“另外,你这次和若溪去老家,要把婚期给定下来。你们两人也都老大不小的了,尤其是你,身为领导干部,不结婚的话,总会授人以口舌。”林卫新继续不疾不徐的说道
“伯父,您放心,这次回去我就和父母商量,然后按我们那的规矩,让父母来您家提亲,商定我和若溪结婚的具体日期。”
“嗯,这样最好。”林卫新对徐远舟的回答很满意。
.......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在安陵县,徐远舟本身就自带光环:全省最年轻的副厅级干部,新江省推行的全省学习’公仆精神’的原型,网上出了名的’网红书记’.......
徐远舟告诉父母,周六要带未婚妻回家,准儿媳第一次上门,这在农村也是仅次于结婚的大事,父亲徐子昂和母亲吴岚自然是要忙活的。
小桥村依山伴水,风景秀丽。
村子的正前方,便是新江省的母亲河之一安陵江,村后是连绵不绝、青峦叠翠的金茶山。
传言之前曾有风水先生经过小桥村,无意中看了小桥村的风水后大惊,说:“小桥村背靠金茶山,金茶山就像是个龙椅,小桥村正建在龙椅的正中央,而前面的安陵江就像是条巨龙,这是要出大官的风水啊!”
村子里的人嗤之以鼻,都没拿风水先生的话当真。
村里上了年纪的人说,小桥村建的这里足有几百年了,大官一个都没出过,顶多就是出了几个穷秀才。
不过现在村里人渐渐的相信了。
村里人以前觉得县长已经够大了,现在,徐远舟比县长的官还大,这不是大官是什么?何况他还是新江省最年轻的副厅局级干部,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到底能当到多大的官?市委书记还是市长?省委书记或者省长?甚至.......
天晓得哦.......
按照小桥村的习俗,准儿媳第一次上门,男方也是要摆酒的。
小桥村民风淳朴,谁家有事,多是亲帮亲,邻帮邻的。
徐子昂和吴岚在小桥村人缘本来就好,家有喜事,徐子昂还没开口,提前一天,村里人和附近的亲戚就都过来帮忙了。
平常有些冷清的小桥村,因为徐远舟和林若溪即将到来而瞬间热闹起来,徐远舟和媳妇要上门的消息也自然通过村民们的口口相传不胫而走......
禾桥镇党委书记徐谨年是土生土长的禾桥镇人,说起来和徐远舟还沾点亲,是隔了辈的叔伯兄弟,论起辈分来,徐远舟还得管他叫哥。
他之前在安陵县委办公室当副主任。
今年安陵县的人事变动也很大,原来的县委书记刘金龙政绩平平、毫无建树,市委连个过渡的职务也没给,到龄后直接退休了。
安陵县归齐阳市管辖。
安陵县新来的县委书记方向明,是同属齐阳市的锦阳县县长,方向明在锦阳县县长之前,曾经在省委办公厅工作过,和徐远舟也算是老相识。
既是亲戚,又是禾桥镇的党委书记,徐远舟要带未婚妻来看望父母的消息,徐谨年早就知道了。
徐远舟虽然不在齐阳市任职,在县委办呆了那么多年的徐谨年,当然知道维护好官场关系的重要性,对于正在上升势头强劲的官员,如果在他没有飞起来之前不抱紧他的大腿,等他真起飞了,你到时候再想抱他的大腿,恐怕连门都没有。
而徐远舟很显然正是蓝筹股。
刚刚30岁就成为副厅级干部,未来发展的空间有多大,简直难以想象!
徐谨年打定主意,趁这次徐远舟带未婚妻来看父母,自己一定要好好增进和徐远舟的关系。
不巧,周四早上9点30分,接到县委办的通知,周六上午,县委将组织各乡镇、部委办局一把手进行党的理论学习,由书记方向明亲自主讲。
这让许谨年左右为难。
理论学习虽然枯燥乏味,但得看是谁讲啊。书记亲自主讲,而自己能从一个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升到镇党委书记,完全得益于新来的县委书记方向明的赏识,今天这个学习会如果缺席了,方书记会不会认为自己忘恩负义,不识抬举?
但他同时也敏锐的意识到,徐远舟这边日后对自己肯定也是个机会。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应该向方书记请假。
理由也好说。
徐远洲是自己的堂弟,堂弟媳妇第一次上门,自己这个做堂兄的去帮忙也是人之常情,理所当然。
方书记这边好好说说,应该问题也不大。
于是,徐谨年硬着头皮到县委书记方向明办公室,准备向他请假。
“谨言同志,快请坐。”方向明见是徐谨年,很热情的请他在自己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笑着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方向民的热情让徐谨年愈发忐忑,他有些吞吞吐吐的,对方向明说:“方书记,周六的理论学习会,我恐怕不能参加了。”
“哦?”方向明略微有些诧异。
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乡镇场站、部委办局一把手没一个请假的,反倒是自己提拔的禾桥镇党委书徐谨年来向自己请假,方向明的脸色不由得有些变得难看,语气里也明显的有些不悦:“谨言同志,难道还有比这党的理论学习还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