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的脸上显着轻蔑的笑,“此女子能伺候我们爷笔墨?你不送来倒还好。现在更是坐实你韩家心虚。”
韩铭文不惧他的嘲讽,道:“知府大人,侄女非徒有虚表,诗词歌赋确不在话下,而且她有位姐姐是宫里娘娘身边的红人。”
“本官身旁不需任何人添墨,韩家的事等府衙查清,若与韩家无关,韩蕴自会无事。”
赵玄知起身,“本官还有要务,你带着此女子速离去。”
韩铭文见知府大人回绝的如此干脆,他躬身准备退下去,他带来的女子却不想放手,那女子跪在门口,哽咽道:“大人,小女子叫春喜,被人卖到韩家府上,自小开始学琴,只要错一次,就是一顿板子,奴家的琴艺不是学出来的,是被打出来的…”
春喜说的动人心弦。
常宁盯着她,“所以你就赖上我们?与我等何干?”
“不敢,奴家是倾慕公子,想留在公子身旁。”
季源州直直的大笑,道:“姑娘,我劝你赶紧死心,常爷家里有位悍妇没人惹得起,你就是赖上他,也会被折磨死。”
这下灵月也低头抿唇笑着,她转头瞧着赵玄知,神情未变,似是想着旁的事。
常宁先是瞪了季大人一眼,转身一想,对春喜道:“他说得没错,你赶快离开!”
春喜哭啼着跟韩铭文身后离去,又回头凝望着常宁。
姚振放下茶盏,问:“你何时娶了亲?我怎不知?”
常宁一本正经道:“早就娶进我常家家门,无人知晓罢了。”
长易进来打断,行礼后问:“王爷,您寻卑职?”
“你去暗查此女子的背景。”
“卑职立即去探。”
后院内室,灵月先回到房内,梳洗一番去床榻上躺下,困意袭来,沉沉地入睡。
夜半子时,房里烛火微亮,赵玄知走进床榻边,看着她沉睡的小脸,隔着锦被伸手抚着灵月的腹部,他心中期盼着孩子,轻声道:“是个乖巧的孩儿,近日没闹腾你母亲。”
他的声音还是惊扰了灵月,灵月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是赵玄知的身影,她的眼底全是笑意,“王爷,您才回来。”
“扰了月儿的清梦,是本王的错。”赵玄知长臂微微用力将她带进怀里。
灵月从锦被里伸出纤手与赵玄知的手掌交握着,“月儿想夫君了。”
赵玄知低头看着怀里的灵月,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她的青丝,“我现在心里极想你和孩儿。你们是我唯一的柔软。”
东宫深夜。
太子将刚端来的茶盏,推至落地,破碎声吓得华公公连忙跪下,头垂的极低。
太子烦躁道:“怎会寻不到?你这奴才用心办差会连个女人都找不到!”他一脚踢在华公公身上,华公公丝毫不敢躲,只能受着。
华公公磕头道:“殿下,再多给奴才几日,再找不着,奴才提头来见您。”
“再出岔子,你不必再来跟前伺候!”
华公公应着,连跪带爬退下去。
三日后,季大人摸清了制盐过程,并将降盐税的折子呈至赵玄知过目,赵玄知看后让他递至京城。
这日盐商许家出了件事,许夫人去府衙鸣冤,衙差将她带上公堂。
许夫人穿着一身白孝衣,跪在公堂上,“大人,民妇状告白玉书场的白书蝶谋害我家老爷。”
赵玄知坐在公堂案桌前,看向堂上的许夫人,冷声道:“此事的原由你从头说清楚。”
许夫人一想到老爷惨死的样子,悲从中来,“白书蝶这个女人惯会勾着老爷,三年前老爷见到她后,就念念不忘,在府里相思。民妇自愿帮老爷纳妾,去寻了白书蝶,可她死活不同意,还说民妇辱她名节。”
“民妇当她是个贞洁烈女,还有些敬佩。哪曾想她是面上拒绝,私底下勾着老爷,欲迎还拒。老爷被她痴缠着睡梦里喊着她的名字。”
“你为何认为是她害了你家老爷?”
许夫人哭道:“老爷是从她的三进宅子里抬出来的,不是她还会是谁。”
“本官接下你的状告,回府等着传召。”
“多谢大人。”许夫人磕头后退去。
常宁见许夫人的身影离远,感慨道:“爷,这江南姑娘个个看着柔美,没想到下手都如此狠辣,颇有点美人刺客的味道。”
季源州反驳道:“下官觉着南边姑娘的小意温柔,确让人心动。常大人是没见过真正的江南闺秀。”
“爷,您听见没,季大人已经被温柔乡腐蚀,您回京城,应当给季大人指门婚事。”
赵玄知看着二人,“后宅不可乌烟瘴气,否则必定会影响朝堂。”
常宁一笑,“爷,您放心。我常家还是要脸面的,虽说有个把小妾无甚大碍,只是我爹一直单守着母亲,后院干净的很,我准备照着他做。”
赵玄知没说什么,他吩咐衙役去查白书蝶,让仵作验明许光华的尸身。
姚振走进来问:“什么后宅?出了何事?”
“还能有何新鲜事,温柔乡,英雄冢。姚御史,你可千万别掉进去,要不然出了事,我保不住你,只能让爷想法子。”常宁瞥着姚振。
姚振觉着莫名其妙,“你为何要盯着我,我和王爷一样,寻个端正的姑娘过一辈子。我志不在此处,我要做那青史留名的直柬之臣。如前朝的魏大人。”
他想了一下,难得露出讨好的笑脸,“爷,回京后您让王妃给保个媒,寻个她交好的姑娘,用不着相看,我立即去下聘礼。”
常宁听着不乐意,“王妃是我常家的姑娘,为何要给你保媒,你的脸皮是够厚。”
姚振不服道:“常宁,那是王爷信任常家,常家才得此殊荣,还真把自个当成王妃的娘家人。”
常宁笑道: “你是嫉妒了是不是?那也没法子,我常家就是有福分。你还不知季大人已经看上了江南女子。”
季源州连忙说道:“我何时说过,常大人别想诬陷下官。”
姚振帮腔道:“季大人,你不必怕常宁,喜欢个姑娘再正常不过,谁心里还没有个朱砂痣。”
“我瞧着咱们爷心里也有心头好。”
常宁观察着赵玄知的脸色,“你闭嘴吧,你再说下去不要说保媒,要等着吃板子。”
赵玄知的脸色舒缓,道:“此事往后再谈,月儿最近无暇操心这些。本王心里只有两人。”
常宁一惊,“爷,您还真有旁人?”
赵玄知的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喜色,常宁从未见过他这样喜悦,当即起了疑心。
片刻后,赵玄知说:“瑞王府后继有人,本王要有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