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起来看向灵月，走过去握着她的手，泪眼婆娑道：“我的月儿啊，你昨日去了何处？祖母担心了整夜，你是想要了祖母的老命啊。”她拿着帕子擦拭着眼角。
灵月的脸上佯装微惊道：“祖母竟不知月儿去了何处？我还当是祖母特意安排的。”她的手指被宋老夫人捏的发白。
宋老夫人眼中闪过阴狠， “月儿定是误会了，徐国公虚长你几岁，日后必定能多疼惜月儿。”
灵月觉着恶心至极，比她父亲还年长，祖母竟然说的如此轻巧。坚定道：“月儿不愿嫁到徐国公府上，望祖母体谅。”
宋老夫人的脸色微变，忍着心中的怒气，“月儿，再没有比徐府合适的人家。”
“老夫人既认为徐国公如此好，为何不让你家大姑娘嫁过去？”赵玄知眼中隐着轻蔑。
老太太转身对赵玄知恭敬道：“王爷有所不知，府上向来是偏疼灵月。”
“既如此，将二姑娘嫁给本王如何？”
“多谢王爷对月儿厚爱，月儿绝不能嫁到瑞王府。”宋老夫人卸下了伪装。
赵玄知怒道：“你的偏疼就是将灵月送给徐国公那个老匹夫？她若不嫁本王，本王就让卫国公府在京中消失。”
宋老夫人的脸色一阵发白，“王爷是在仗势欺人，老婆子要去面见圣上请他明断。”卫国公低头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母亲，宫里来人让灵月接旨。”
宋老夫人听后，气势弱了下来，转身道：“月儿一同去接旨。”
灵月低头回：“是，祖母。孙女愿嫁给王爷，祖母既然能成全长姐嫁入东宫，也望祖母多心疼月儿。”
“二姑娘忤逆长辈，送去祠堂跪上三日。”宋老夫人已经怒至心头，死丫头不顾卫国公府的利益，倒戈瑞王。
赵玄知怒视着卫国公府的众人，“谁动手试试！当着本王的面竟敢抗旨，卫国公府好大的胆子。”
卫国公忙跪下，“微臣绝不敢抗旨，母亲也是一时心急，望王爷开恩。”他轻声对灵月道，“速去前厅接旨。”
赵玄知冷着脸，不置一言，转身往卫国公府前厅走去。卫国公携众人跟随身后。
前厅院内，宣旨太监见赵玄知走在前面，上前行礼，“奴才见过瑞王爷。”
“不必多礼。”
宣旨太监看了一眼卫国公府的众人已经跪好，尖细的声调扬起：“卫国公府宋氏灵月，接旨！”
灵月垂头，不疾不徐的声音：“臣女宋灵月，接旨。”
宣旨太监展开明黄色的圣旨，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卫国公府嫡女宋氏灵月，端庄淑睿，性资敏慧，克娴内则，太后躬闻之甚悦。今皇次子瑞王已及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今奉太后慈谕，特将汝许配皇次子为王妃，钦此。”
“宋姑娘，接旨吧。”
灵月恭敬端正的接过圣旨，“臣女谢圣上隆恩。”宣旨太监悦色道：“恭喜王爷！奴才斗胆王爷大婚之日去讨杯喜酒。”
赵玄知点头，赏了他荷包。卫国公亲自送宣旨太监离开。
宋老太太盯着灵月看了许久，对于这个二房的孙女，她心里是有一丝祖孙之情的。 只是跟卫国公府的前程比起来，祖孙之情可以割舍。
下人走过来禀报：“瑞王爷，王府来人在门口等着您。”
赵玄知看向灵月，“跟本王回瑞王府？”他自嘲道：“你若待在这里，怕是等不到成婚之日，本王的克妻名声又要加上一条。”
老太太怒不可遏，质问道：“未出阁的姑娘先住到夫家，王爷是礼法都不顾了吗？”
“礼法？看来卫国公府向来是双重规矩，本王听闻卫国公的长女是连夜送到东宫的。”
灵月思虑后，抬头看向赵玄知，“我愿意跟王爷回去。”
宋老夫人的眼里露出凶光，一闪而过的杀机：“灵月今日敢踏出卫国公府的大门，就逐出家门！”
灵月背对着她，冷静的声音： “祖母将我从族谱上除名甚好。”她跟着赵玄知走出卫国公府的大门，孙长使上前禀报：“爷，镇国公府出事了。”
“出了何事？让你如此之急。”
“镇国公夫人自缢身亡，娘家的兄长认为是被谋害的，已经将镇国公告到刑部。”
“刑部不敢接手此案，等爷的态度。”
赵玄知思量半刻：“你去告知翁礼安，刑部正常受理。”
“是，王爷。”孙长使停下脚步回头问道：“爷不考虑太子殿下的颜面？”
赵玄知冷笑道：“本王的皇兄最会审时度势，太子的岳家不久就会换新的世家。”
“还是王爷英明。”孙长使去了刑部。
灵月看向赵玄知，询问道：“王爷，我能不能去旁听？”
他轻点头，“去马车上换身装扮，里面有我的常服。”
“多谢王爷。”灵月快步走向马车。
赵玄知看着她的身影，脸上的表情温和了起来，看来他的王妃喜好不寻常。
去刑部的路上，灵月靠在身后的引枕上，心中默默的卜了一卦，见卦象显现泽水困卦，这位国公夫人出事的地点应是在水中。
突然，一支长箭在她身旁穿过，赵玄知在马车门边眼眸一暗，迅速将灵月揽到身后，“嗖”的一声，长箭嵌入马车门上。
他走过去取下箭上的纸条，打开看到潦草的字迹：瑞王适可而止！
赵玄知转身见灵月僵愣在那里，问：“可是害怕了？”
“我，我想说不怕，可心里真的有些怕的。”灵月的手心已经攥出冷汗。赵玄知心下一软，伸手揽她入怀，在她头顶落下声音：“跟着我以后还会遇到这样的事，可会后悔？”
她缓了缓内心，略有委屈的嗓音：“我现下后退一步就是悬崖，只得跟着王爷。”
赵玄知听着她小小的无奈，心底有了波澜，“往后瑞王府就是你的容身之处。”他带着灵月换到后面的马车上。
刑部。
刑部公堂上，赵玄知走到公堂的案桌旁坐下，灵月站在他身后。翁大人要起身行礼，赵玄知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审案。
灵月听到堂下的声音：“他镇国公再是权侵朝野，杀人也当偿命。我崔家也是世家出身，还请翁大人主持公道。否则我就去敲登闻鼓，请圣上明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