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恶劣了,他就是在明目张胆的耍着所有人玩。赵季云用力的一拍桌子,顶着一张熬夜熬出的黑眼圈,生气的站起来,来回踱步。
从第一案发现场来看,嫌疑人只有两个,顾清和谢东泽。
可是从尸体上得到的证据又确定是自杀无疑,对方嘴里的毒药是被固定在假牙里的,想要毒药流出,必须用外力压碎假牙,而从上面的痕迹来看,是对方自主咬碎的。
除了头部的外伤和绳子捆绑的痕迹外,没有任何严刑拷打的外伤。
更重要的是,门卫能够证明顾清和谢东泽都是空手回来的,也就是说,死者并非被绑架,而是非法闯入别人家,且无法查明身份的黑户。
死者的尸体呈现出自杀的特征,可是案发现场却在别人家,并且在死前被嫌疑人限制了自由。
没有办法表明对方是自杀还是被迫自杀。
可有嫌疑的两个人,查不到任何证据,也没有作案的动机。
情况陷入了僵局。
询问的警察来来回回换了几批,同样的问题反反复复的核实。
最后顾清还是在警局吃上了牛肉面。
安静的审讯室里只剩下顾清嗦面的声音,当然,这是对于对面看着他吃饭的钱译而言。
在顾清耳中,却还是无法清净,因为工作中的钱译脑子没有一刻停止转动,漫无目的的在胡思乱想。
(西城的碎尸案凶手已经落网,又被推过来两个案子。)
(嗜赌成性的公司高管沈劲阳和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吴满。)
(都是失踪案,不知道有没有存在着未知的关联?)
(沈劲阳表面一表人才,可私下里嗜赌成性,欠了一屁股债,把老婆都抵押了进去,最大的可能是躲起来了。)
(另外一个公子哥吴满,整日花天酒地不着调,说不定在哪个会所醉生梦死呢。)
(连哪天失踪的都不知道,太难筛查了……)
审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吴晓华前来交接,语气急切:“钱哥,你赶紧过去,出大事了。”
透过打开的门,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走廊的些许情况,平时还算正常的人们,仿佛不知不觉间上了加速器,来往的警察脚步都匆忙了起来。
“怎么回事?”钱译摆正身体,神情也变得紧张起来。
吴晓华正欲脱口而出,突然想起来这是审讯室,扭头看看顾清,又看向前辈,还是憋了回去:“你去到就知道了,队长那边就等你了,这里我先守着。”
“好,这里就交给你了”钱译也意识到自己的问话不妥,毕竟还一个嫌疑人在身边。
他拿起自己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拍了下后辈的肩膀,就匆忙的离开了。
审讯室又一次只剩下两个人。
而这时顾清的面也吃完了,没有任何声音的房间再次陷入沉寂,显得格外安静。
刚刚接手的案件来的太过冲击人心,让吴晓华无法思考,这会儿才能慢慢调整心态。
他还有些混乱,脑子好似也陷入了一团乱麻的,只得尽量让自己放松。
毕竟刚入社会,接触的案件还少,第一次见到这种恐怖的现场,到现在胃里都还有点翻江倒海。
眼神放空看向前方,稍微缓过神后,天生的正义感让他忍不住咬牙切齿的痛骂,一肚子脏话控制不住的在脑海里刷屏。
(……变态)
(……人渣)
(……恶魔)
…………
喂喂喂,没必要吧警察,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
顾清推开面前的碗筷,睁大眼睛,深感莫名其妙。
(……混账)
还来,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在心里骂人就不算人身攻击吗?
当事人在面前,想骂能不能离远点。
顾清忍了又忍,无语的用手指轻点桌面。
(……混球)
骂起来没完没了了是吧?
(……渣滓)
顾清抬起头,脸上带着假笑,周身散发着温软和善的气息:“这位警官,贵姓?”
(呃?呃!……我槽)
吴晓华蓦然回首,猛的受了惊,急忙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不好意思的点头示意:“我姓吴,有事吗?”
(这人的表情看着怎么有点渗人,难不成想投诉我?)
“没有,”顾清表情一僵,甚至想抬手摸摸自己的脸,还好忍住了,他腼腆的笑了笑:“只是感觉吴警官好像心事重重。”
“啊,是吗?”吴晓华下意识看了看紧闭的房大门,已经看不到任何人了,意识到自己做了奇怪的动作,很快转了过来:“谢谢关心,不过,跟自己无关的事最好不要随意打听。”
他果断的拒绝了,甚至害怕被不知不觉中套了话,之后更是连嘴都没敢张。
当然,仅限于嘴。
话题结束快的出乎意料,不过之后的发展也让顾清看出了自己在自作多情。
因为吴晓华明显是在骂新案件的凶手。
(312皮囊案又重现了,皮囊和骨架分离摆在一起,若非只有一个头,还真以为有两具尸体呢。)
(相同的作案手法,被掏空的内脏,抽离的骨头,全身上下熟练而严谨的缝合线)
(受害者是在活着的时候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五脏六腑被取出。)
(跟以往的作案方式一样,对方是个赌徒,所以凶手剁掉了他的十根手指,全部塞进了他的被迫撑开的嘴里。)
(只看到照片就能感受到被害人痛苦的狰狞)
(这应该是皮囊案17年来已知的第33个被害人)
……
(两起成年人失踪案,一人已经确认死亡。)
(虽然死者也是个十足的混账,可是以这样残忍的方式死去还是让人周身恶寒。)
*************
在莫远翰收起针线的那一刻,被放在手术台上的沈劲阳呼吸也随之停止,结束了短短几天生不如死的黑暗日子。
莫远翰拔掉已经没用了的营养液,小心翼翼的剪断缝合用的线,站在一旁左右看了看,不满意的蹙着眉头,仿佛强迫症似的对齐对方嘴里左右两边的手指。
一分分,一寸寸,动作轻慢,眼神温柔。
沈劲阳有着常人羡慕的工作,俊俏的五官,美丽的妻子和日渐长大的女儿,照理来说应该能把日子过得和谐美满,可惜他却是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混球,仗着身份便利多次潜规则下属,后来更是沉迷于赌博,欠下巨额债务,逼迫自己的妻子出卖身体。
就是这样的男人,终于遭到了报应,受尽各种折磨后,悄无声息的死在了黑暗的房间里。
穿上得体的衣服后,他的身体看起来和平时别无二致,只是过于皮肤惨白,而在衣服掩盖下,密密麻麻的针线仿佛蜈蚣般爬满全身,有种怪诞的恐惧。
另一个手术台上,是被抽出的骨架,有秩序的摆出人体的形态。
见过吃螃蟹的人吗?他们会把的螃蟹规律的分尸,吃掉里面的肉,然后再把壳重新组成完整的螃蟹样子。
就像面前的场景,只是些许不同的是,对方没有吃掉螃蟹的肉,而是把肉组成了整个螃蟹,壳也组成了螃蟹。
可是头只有一个。
不远处笼子的门打开着,里面空无一人,吴满脖子上套着锁链被放了出来,顶着的满头黄毛更加凌乱,仿佛有各自的想法,往不同的方向延伸。
他的胃里上下翻腾,再次忍不住吐了出来,觉察看到对方望过来的视线,差点吓尿,抖着腿赶紧拿起一旁的抹布,把自己的呕吐物清理干净,甚至勉强的露出讨好的笑。
看到对方转移了视线,他习惯性的蹲下身体,使劲往墙角缩,抱头埋在胳膊下再也不敢抬眼。
**********
第二天早上,莫远翰处理完尸体,把全身上下在淋浴下用温水细细的冲洗多次,随后用浴巾裹着下半身,漫不经心的打开冰箱,看着静静放在保鲜袋里的内脏,满意的点点头。
他穿上衣服,把存储的内脏全部拿出,用绞肉机搅成肉泥,放进密封的黑色袋子里。
随后,提着袋子出了门,开车行驶到一家流浪动物基地。
“老板”
“莫哥”
“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莫远翰和气的点头回应:“有人捐了一袋肉泥,我正好没事,就顺便送过来。”
没有猜错,莫远翰闲暇时间经营着一所流浪宠物救助站,他性格温和儒雅,喜爱小动物,医生自带的职业光环也更容易让人信任,是很多人眼中有爱心,有责任心的完美男人。
“太好了,这群毛孩子今天又能加餐了。”
一袋子人体内脏肉泥,混合着玉米面和蔬菜一起被蒸熟,分散给了笼子里的猫猫狗狗。
莫远翰的眼眸沉了沉,看着逐渐消失的肉馒头,勾起嘴角笑了笑,低垂的眉眼间无喜无悲。
如果不是那天病患的家属太过吵闹,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歇斯底里的吼叫让人心烦,那么就不会轻易的激起他潜藏的兽性,他现在明明已经能轻易的控制好自己的欲望了。
密室里的黄毛傻大个不是莫远翰的猎物,是个在郊区迷路的傻狍子,懵懵懂懂一头撞进了他的狩猎现场。
于是,将错就错绑回了家里。
处理完东西的莫远翰回到家,打开密室,看着铁链拴着的傻狍子,半蹲下来,抓住染成黄色的头发,强迫的向上抬起,让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睛:“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一生顺畅的吴满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种事,并且目睹了对方所做的一切,对方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生还。
他此刻如坠冰窟。
突然,有什么贴在自己嘴上撕咬,甚至过分的把舌头也伸了进去吸吮。
每次杀戮过后,莫远翰总会欲望高涨,这次被人全程注视,更是险些让他失控了。
懵了的吴满顿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大少爷脾气发作,用尽全力挥向凶手,却被轻松控制住手腕,‘咔嚓’一声脆响,是手腕折断的声音。
“啊啊啊啊……”响彻地下室的哀嚎声,声音由大变小,最后是哼哼唧唧轻微痛苦的喘息。
“呵呵呵哈哈”莫远翰闭上双眼,一脸享受的听对方的哀鸣,仿佛在听悦耳的仙乐。
在声音停止后他的笑意慢慢消失不见,下身的欲望已经激动的发泄出来了。
莫远翰松开对方的手,没有支撑后不自然扭曲下垂,抚摸吴满破皮的脸颊,手指用力,指甲一点点渗入皮肤直至露出血肉:
“感觉不好吗?”
“你总会习惯的。”
“不习惯也没关系,我可以换种方式和你接吻。”莫远翰强硬的将手指伸进对方的嘴里,拽出红嫩的舌头。
他微微靠近,把拽出的舌头含入口中,粗暴的撕咬舔弄,直到吴满难受的快要喘不过气来,才松了手。
从兜里拿出方巾,莫远翰擦干净黏腻的手指,慢条斯理的说道:“小朋友,你似乎对自己有了错误的认知,才敢对我呲牙示威。”
“虽然有些生气,不过没关系”
“如何你学不会取悦我,我会把你的舌头割掉,做成麻辣牛舌吞入腹中。”
他舔了舔对方的唇,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看着一身肮脏不堪模样的吴满,顿时怀疑自己刚才怎么下的去嘴。
微微皱眉,略显嫌弃:“真脏”,不知是说地上的人,还是他自己,或许两者都有。
抓住对方的后颈,拖着向卫生间走去,把人扔进了浴缸。
又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捆粗麻绳,将对方绑在了里面,脖子被固定在某个范围内无法起身。
吴满只能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四肢向后的仰躺着。
“你,你要干什么!”吴满刚缓过来一点力气拼命的挣扎,可惜无济于事,被固定的身体只能卖力的蠕动,反而增加了几分男性的诱惑。
莫远翰恍若未见,拧开了花洒,不算密集的水流从上喷洒下来,打湿了对方的衣衫,隐约可见微微鼓起的肌肉,和健康的肌理纹路。
他满意的笑了笑:“乖乖的,我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说完转身离去。
“什么!别,别走,”
“水,把水关了”
“别走……”
声音被关门声隔离开。
浴缸里,水位开始向上蔓延,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