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书逸俯视着下面的场景,想要找到有关暗杀者的蛛丝马迹。
直到看到某一点时,视线骤然顿住。他发现人群中有一个单薄的身影一直低着头。
在众人都在看热闹,拿着手机疯狂拍照或仰头探讨汽车爆炸的时刻。
既然不好奇发生了什么事,还非要挤入其中,会不会有些太奇怪了点。
解书逸一直盯着那个人影,发现他竟然是直直朝着森鸥外走去,当他剥离人群,解书逸才看清他的衣着。
“警察?可不像啊。”
可看这人的身形,也不像是传闻中的暗杀者。
不过很快,解书逸的想法就被打破了。
因为他亲眼看到那个小警察将匕首捅入了森鸥外的腹部,而后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人群中。
看热闹的人太多了,当小警察躲入人群,转瞬即逝的功夫,解书逸就已经找不到他了。
行凶者逃的太快了,利于人群,他的逃脱简直易如反掌。
这里的一切,包括这群看热闹的人,就像是为了这一次暗杀特地准备的一样。
精明的诡异。
解书逸收回视线,向太宰先生原本待的地方望去,却发现后者竟然也没了踪影。
明明这是唯一通往侦探社的路口,可解书逸看得清楚,太宰先生绝对没有经过这里。
眉毛皱了又松,最后还是无奈的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小绿点,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那处奔去。
跟着手机定位上的地点,解书逸躲藏在巷子高处的空调外机上,他半蹲着身体。
小巷子里,太宰先生正和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男人对质。
男人的身边有被换下来的警服,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刚刚行凶的小警察。
“你在找这个吗?”太宰手中拿着苹果,头上戴着不属于他的帽子,脸上是灿烂的笑容,“你好啊,魔人费奥多尔。”
太宰一边说着一边咬了口苹果,似乎是觉得味道不错,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垂下眼眸,视线落在太太的头上,那是他的帽子。
“原来是你啊。”陀思妥耶夫斯基道,“上次见面还是在骸塞吧。”
解书逸仔细的侧耳听着,太宰先生竟然和小警察是旧相识。看两人对话的状态,关系似乎还...不错?
太宰已经走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身前,由于吃着苹果,说起话来含含糊糊,“这场双重暗杀,甚至把假面男也当成了诱饵。我就知道,你应该会做到如此地步。”
四目相对,强者对抗,无声的硝烟在两人间蔓延开来,两个相似又不同的灵魂碰撞在一起,绽放出最绚烂的色彩。
“所以我预测了你的逃亡路线,事先埋伏在这儿。”
太宰突然扬了扬脑袋,指着头上偷来的帽子,对着帽子真正的主人笑着问,“适合我吗?”
陀思妥耶夫斯基快速道,“完全不。”
太宰失望的摊开手,可眉眼中依旧有笑意,“是吗~”
太宰一把抓上了帽子,“那就还给你吧...”
上一秒还被戴在头上,被太宰珍惜的雪白帽子,下一秒便被扔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脚边。
帽檐染上灰尘,陀思妥耶夫斯基却并不在意,只是蹲下身将帽子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
“不愧是你的手笔,随意操纵可怜的神父阁下的精神,让他沦为暗杀者。接连袭击了两个组织的首领...”太宰话音一转。
“那么...你想要什么?”
太宰歪了歪头,他明明在笑,可却察觉不到一丝善意,短短几个字便透露着威胁与危险。
“告诉我,你在社长身上下了什么毒。”
这个笑,真的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没有得到答复,太宰也并不着急,“我知道你的目的。为了得到那本书,就有必要铲除所有横滨的异能者。但你们老鼠,却没有【组合】那般能横扫整个城市的兵力。所以你才想通过暗杀。击败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的两位首领。”
解书逸的眉头越皱越紧,太宰先生短短几句话说了他太多不知道的事情。
这是解书逸第二次听说“书”这个东西。
当初组合就是为了“书”来到横滨,不惜摧毁整个城市,也要找到这个东西。
“书”...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解书逸的视线落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身上。
你又到底是谁?
陀思妥耶夫斯基眼眸微抬,“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太宰拿着苹果,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因为如果是我就会这么做。”
陀思妥耶夫斯基也露出了笑容,“你想说,我们是同类吗?”
......
“好吧,我就告诉你。我下的毒,是名为【共噬】的异能。”
“这是某个罪犯拥有的病毒性的异能,极其细小的异能生物会4时内成长。并同时吞噬掉两位宿主。但在被吞噬掉之前,如果其中一位宿主死亡,异能就会停止。”
解书逸闻言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说如果想救社长,就只能杀死另外一位宿主。森鸥外。”
陀思妥耶夫斯基提醒太宰,“我劝你别用自己的异能无效化。找出寄生在重要器官内的病毒,并直接触摸它,这种行为相当于自杀。”
陀思妥耶夫斯基嘴角的笑容咧开,“你打算怎么做?”
能让社长活下来的唯一办法就是杀死森鸥外。
解书逸咬了咬后槽牙,他是想让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相杀,一举摧毁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让横滨陷入混乱,然后他坐收渔翁之利。
这是摆在明面上的阴谋。
可很明显,无论是侦探社还是港口黑手党,对于这件事情......
明知是局,却都将踏入其中。
“人不仅罪孽深重,还愚蠢至极,明知是中了他人的奸计,却还是无法停止纷争。必须有人站出来净化这些罪孽,所以我才想要得到‘书’...”陀思妥耶夫斯基高高举起了拿在手中的帽子,露出了奇怪的笑容,“就像这样......”
伴随着一声枪响,陀思妥耶夫斯基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淡了下去。
太宰依旧完好无损的站在那儿,对上陀思妥耶夫斯的视线,他甚至展现出了灿烂的笑容。
“怎样?”太宰问。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视线上移,本该隐藏着狙击手的地方,一个穿着白色卫衣的少年垂眼看着他们。
少年手中拿着属于狙击手的枪,作为暗杀者的人此刻腹部中枪,狼狈的被少年提住了脖颈。
并非是狙击手不想反抗,可解书逸上来就在他的要害上扎了几刀,现在只能被动的瘫软在解书逸的怀里。
解书逸面无表情的开口,“你再找他嘛?”
陀思妥耶夫斯基冷冷抬头看着。
并未得到回答,解书逸也不生气,冰冷的脸上突然洋溢出灿烂的笑容,“哈~这位哥哥,你有看过今天的天气预报吗?”
即使在黑夜中,太宰也清晰的看到了解书逸眼底深处翻涌的血红,他嘴角的笑容几乎和四年前一模一样。
言语中洋溢的诡异声调,透露着些许不平静的意味。
似乎是猜到了小逸酱话中的意思,太宰不动声色的向后移了几步。
陀思妥耶夫斯基终于开口了,“我记得,是晴天。”
听到答话,解书逸嘴角的笑容咧的更大了。
黑色的帽子里闪着红光,死死的盯着陀思妥耶夫斯基,他简直不敢想,如果他今天没有跟着,太宰先生会不会受伤?会不会死掉?
竟然敢拿枪射杀太宰先生。
竟然敢对太宰先生出手。
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隶属哪个组织,不可以对太宰先生出手!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理智一点点被疯狂席卷,直到最后,恶魔终于挣脱开了束缚他的枷锁,当面露血腥的那一刻开始,灵魂也将就此自由。
解书逸握着手术刀,他动作利索的割开了狙击手的肚子,肠子在瞬间便掉了出来,鲜血飞溅而出,刚好站在正下方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溅了一身的血。
扬起的脑袋被鲜血染红,甚至还有些许人体组织掉在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头上,刚换上的干净衣服瞬间被血染红,狼狈不堪。
解书逸咧开了嘴角,笑容里是少年人独有的朝气。
“明明是下雨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