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这丫头鬼精着呢,肯定是觉得自行车颠,才不骑。”村长似乎看透了她。
宓钥好笑,这老头,还挺聪明“借不借嘛。”
“我说不借了?”挥了挥手,“自己牵去。”
“谢谢叔。”宓钥道完谢,这才去牵牛车。
她先回了家,把提前准备的东西拿好,这才赶着牛车出发,刚出村口,就看到了包裹严实的黎意意,拿着一个小篮子,慢慢走着。
要不是她回头看了一眼,还真没认出来,“去哪儿啊?上车”宓钥问道。
黎意意欲言又止,上了车,过了许久才开口问道“那个,爸是不是下放到农场了?”
“谁告诉你的?”宓钥悠闲的把玩着牛鞭。
“方舟和路钦昨天去镇上了,听到被下放的人,有姓黎的。”黎意意小声说道。
宓钥点头“是他,所以,你这么小声做什么。”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半路遇到了早已等候那里的柏肆,“走吧。”
柏肆看了一眼黎意意,点头骑车,跟着牛车走,他有些后悔了,牛车看着就舒服。
到了镇上,他没停留,直接带着宓钥往农场去。
农场不在镇上,但归镇上管理,不过离得也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
“黎安,有人找。”农场护卫队在破烂的放门口,喊到。
黎安拖着冰冷的身体,脚步缓慢的挪到门口,就看到了自家鬼丫头,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呵,这才几天,看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宓钥看着老黎薄薄的破烂衣服,心里不是滋味。
“鬼丫头,你不该来的。”老黎眼眶湿润,有些哽咽。
“屁,我是那怕事的人?进去吧,别挡着其他人搬东西。”宓钥翻了个白眼,指挥柏肆搬东西。
护卫队眼睁睁看着,柏肆把一牛车的东西,都搬进了屋。
屋里也很破,除了一张炕还算完整,但没有烧火,这么冷的天,不生病才怪。
没看到炕上还有三个人,冻的瑟瑟发抖,鼻青脸肿的,都同样的破衣烂衫,唯一称得上被子的东西,大概就是一块麻袋,缝在一起,贴着抗皮睡。
“柏肆,烧个炕?”宓钥看了柏肆一眼。
柏肆点头出去办事去了。
“这是你另一个闺女,不算白养,她听说你来这儿了,大冷天提着东西要来看你。”边说边翻东西,棉衣棉裤,棉鞋“你先换上。”
宓钥带着黎意意出门外等着。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开门声。
回回继续出去翻找,把裹在被子里的饭盒拿出来,递给他“热乎着,快吃。”
“你上去把这些铺好。”冲黎意意指了指,放在炕上的草垫子。
“大爷们,让给地儿?”宓钥询问到。
三人也知道那草垫子厚实,相互搀扶虚弱的下了炕。
她能力有限,目前只能顾着老黎。
宓钥和黎意意配合的把草垫子铺好,毯子铺在下面。褥子铺在毯子上面,然后是被子。
他旁边空置的地方,已经放好了一个箱子“箱子里是换洗的衣服,和吃食,平时还能当桌子用,看着大,占地方,但方便的很。
我不能天天来,这里的饭菜不好吃,你也将就一下,隔几天给你送一些吃的。出去你就别想了,乖乖呆在这里,过两年你又是一条好汉。”宓钥拍了拍老黎的肩膀。
老黎的感动,啪一下碎了,这鬼丫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柏肆抱着一捆玉米杆进来,被回回嫌弃的看了一眼“真墨迹。”
柏肆撇了她一眼。“农场副厂长听说回来了,这些东西,能保下的不多。”开始烧炕。
宓钥若有所思“听说那个家伙好色?”
“你想做什么?”柏肆皱紧眉头。
“我可不是被拿捏的主,你烧你的。黎意意,你过来。”宓钥勾了勾手指。
“别乱来。”老黎神色严肃。
“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宓钥不客气的怼人,悄悄在黎意意耳边说了两句。
黎意意震惊的看着她“能行?”
“愿不愿意?其他的有我呢。”宓钥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着。
黎意意迟疑的点点头。
两人往门外走去,柏肆若有所思。
“小伙子,跟过去看看,别让她们吃亏了。”三人中,有一个还算清醒,蹲在炕口,接过烧炕的活。
柏肆点头,拍了拍手,跟了过去。
黎意意听宓钥的话,找到副厂长,说了黎父的事。
果然那老色逼看黎意意长得好,一脸为难,但还是不怀好意的,把人带到了办公室。
刚进办公室,黎意意眼一闭心一横,大声喊到“副厂长不要啊,我是知青。”把军大衣扯开。
宓钥啪的一声踢开门“意意你没事吧?副厂长你居然是这种人,简直就是社会的败类。
光天化日之下就行流氓之事,我要去告你。”扶着黎意意就准备走。
副厂长一下就急了,“不是,我啥也没干,我……”
“你啥也没干,军大衣能被扯开?谁不知道军大衣做工最坚实,看看扣子都被扯掉了,你还想抵赖不成,我一定要去举报你,仗着副厂长之便,干这种丧尽天良,强抢知青的事。”宓钥愤慨的怒骂道。
黎意意听得目瞪口呆,心里一直憋笑,为了不让自己穿帮,头埋在宓钥的肩膀上,肩膀抽动,像是在哭。
“你放屁,她可是阶级敌人的女儿,我怀疑她也是同伙。”副厂长还是有点智商的。
“你才放屁,你去打听打听,她妈是张春梅,纺织厂女工,她妈的男人姓冯,你这是胡编乱造,还侮辱下乡建设的知青。
我们要去知青办问问清楚,是不是领导都这样肆无忌惮的耍流氓,还理直气壮的推卸责任,这种人应该被严查。”回回扶着黎意意就出了门。
看到柏肆,冲他使了个眼色,向门口走去。
“护卫队,给我拦住她们。”副厂长彻底急了,他太清楚被查的后果,没事都能被查出三分事,更何况他个人不干净。
“怎么?你们还准备用强的,你们谁敢上前,我就去告你们去,让你们一连串的去吃花生米,什么玩意儿。”回回手指着他们,没一个人敢上前。
副厂长满头大汗“你想怎么样?”
护卫队长挑眉看了看柏肆,这是他喜欢的类型?
宓钥冷着脸“我们要回去。”
副厂长怎么可能就这么让她走,就在双方都僵持不下时,农场场主回来了,在路上可能已经得到了消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你好小同志,我是这个农场的场主,你有啥冤屈,和我说,我一定给你做主。”听说最近有领导下来视察,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副厂长公然耍流氓,你就说这件事怎么办?”宓钥咬着不放。
厂长,副厂长均一头冷汗“这是确实是他错了,这样,你父亲不是在厂里吗?以后你们来看望,他的东西,我们一律不管,也给他最轻的活,怎么样?
这事传出去,对你朋友的名声也不好,她可还是个姑娘,我做主让副厂长拿出一百补偿这位小同志如何?”厂长把能想到的,都想了。
宓钥迟疑的看了看黎意意,一脸为难。
“二百。”厂长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