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进去,房间里一片漆黑。盛春成奇怪了,丁画眉什么时候,这么早就会睡觉,现在时间还不到十点,应该正是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刷着手机里短视频的时间。
盛春成把客厅的灯打开,客厅里没有人。他接着去房间里,打开灯,房间里也没有人,床上的被子,还叠得整整齐齐。他伸手推开主卧虚掩的卫生间的门,里面还是没有人。
“丁画眉,丁画眉。”盛春成退出房间,喊了两声,没有人回应。
盛春成走到隔壁的房间和书房,打开灯,里面还是没有人。
他退回到客厅的卫生间看看,接着去厨房看看,都没有人。
再看看桌上和茶几上,也没有丁画眉留下的纸条。
盛春成走去沙发那里坐下,心里奇怪,丁画眉会去哪里了?
丁画眉和他一样,都是外地人,在杭城没有其他的亲戚和朋友,甚至比他还不如,他还有一个大伯在这里,还有一个余大麻子,有时可以一起喝喝酒。
丁画眉平时,除了上班就是回家,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际。
牙科诊所人不多,加上丁画眉一共七个,一个是老板,还有一个是老板的亲戚,号称是资深专家,已经七十多岁,丁画眉告诉盛春成,什么狗屁资深专家,有一次这老东西酒喝多了,和丁画眉吹牛,不小心露了出来,他以前就是农村赶集的时候,摆摊子拔牙的。
还有两位医生,一男一女,三十多岁,据说是海归,美国什么大学毕业的博士,也不知道真假。
两位海归,平时看到丁画眉和其他两名护士,都是用鼻孔和他们说话。两个人互相交流,都喜欢说英语,上班的时候,开着一辆车来,下班的时候,开着一辆车走,两个人都很神秘,丁画眉他们,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回去哪里。
丁画眉她们几个小姑娘平时窃窃私语,也搞不清这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夫妻绝对不可能,情侣好像也不像,互相之间,连一点亲昵的表示都没有,都是各管各的。但奇怪的是他们每天又同进同出,这让人很费解。
两位海归和丁画眉没有交集,在一起工作三年多,丁画眉都怀疑,他们会不会除了叫她小丁之外,连她的全名叫什么都不知道。虽然她工作服上的名牌有名有姓,但他们什么时候正眼瞧过她?
丁画眉是不可能和他们一起出去的。
那个资深专家,平时看丁画眉和两名护士,都是色眯眯的,逮到有机会,还会伸手揩点油,和公交车或地铁上,那些喜欢贴着女孩子挤着的老男人差不多。
丁画眉每天都想扇他巴掌,更不可能和他出去。
至于那两名护士,都才二十出头,和丁画眉年龄相差六七岁,她们看丁画眉,就当老阿姨看了,加上丁画眉又已经有男朋友,和她们就更分属两个物种。她们两个倒是经常在一起玩,但和丁画眉,一次也没有过。
丁画眉每天的交际圈,就这么大。她那些野鸡大学的同学,个个都混得不怎么样,一个个像根木桩,烂在泥淖里,生存尚且困难,哪里有余钱和闲,漫游祖国的大好山河,平时也都没有往来。
至于她的老乡,偶尔有一个谁,要来杭城,那就是大计划了,丁画眉提前一个星期就会和盛春成说。
盛春成拿起电话,拨打丁画眉,电话关机。
“我去!”盛春成骂了一声,接着打开微信语音,响了半天也是没有人接听。
盛春成坐着想了一会,想不出来丁画眉会去哪里。
盛春成站起身,他看到所有的房间都开着灯,他也懒得去关,而是打开门走了出去。
盛春成沿着科兴街,走到了格畈大厦,右转过去就看到前面润广大厦的一楼,丁画眉他们的牙科诊所的大门关着,里面一片漆黑。
盛春成还是走了过去,他看到玻璃门上挂着u型锁,不过还是趴到门缝上,朝里面看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润广大厦和格畈大厦这里,算是这一块的中心,格畈大厦的一楼,还有一家舞蹈培训学校,里面在教授现代舞。盛春成走回去的时候,透过巨大的玻璃,能看到里面培训也已结束,只有两三个人坐在光洁的地板上聊天。
丁画眉曾经想来报名,和盛春成说了两次,但当她知道那两名护士报了名之后,她瞬间就没了兴趣,她怕那两个小逼,误以为她是要跟着她们来蹚潮水。
盛春成回到房间,丁画眉还是没有回来,盛春成在沙发上坐下,又拨了丁画眉的电话,还是关机,微信语音仍然没有人接。
盛春成骂了一句,站起来走到外面阳台,看到对面的那几幢楼房后面一片亮光,盛春成突然想起来了,那一片亮光的所在是直播基地,丁画眉一定是去了那里。
盛春成和丁画眉都经常会去直播基地,盛春成是去工作,丁画眉是去玩。盛春成知道,她天天看直播,其实心里是有些羡慕那些做直播的,没事的时候,她会去直播基地。直播基地的一楼,现在有几家很大的品牌公司,透过玻璃就可以看到他们在里面直播。
做不了主播,丁画眉就经常会去看看别人直播,在直播基地的广场坐坐走走,或者去罗森超市或星巴克门口的彩条遮阳棚下坐着,喝杯咖啡或者吃个冰淇淋。
去直播基地的时候,两个人不便同时出发,都是单独过去,就是在基地里偶然碰到,也当作是不认识,那个时候,盛春成是个“盲人”。
盛春成心想,今天丁画眉大概又发什么神经,一个人在家心情不好,就去直播基地瞎逛了。丁画眉最近经常发神经,经常心情不好。
盛春成正在想着,自己要不要戴上墨镜,去直播基地找找。自从被雪儿赶出来之后,他已经好久没去直播基地。
盛春成的盲人手机响了,是钟欣欣的爸爸,盛春成赶紧接了起来。
“小盛,我快到你楼下了,麻烦你能不能下来一趟。”电话一通,钟爸爸就在电话里急急地说。
“怎么了,叔叔?”盛春成在电话里问。
“是欣欣,一直在家里闹,和她妈妈都打起来了,要死要活的,我担心出事情。小盛,欣欣最听你的话了,你能不能帮我去劝劝她。”
盛春成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说:“好好,叔叔,我马上下来。”
盛春成戴上墨镜,背好包,开门出去,正准备关门,想到了,又走了回来,他拿过桌上的便签和笔,给丁画眉留了一个纸条:
“我去杨贵妃那里了,她爸爸来接的我,杨贵妃好像出事了。回来说。”
写完,用杯子把纸条压好,盛春成匆匆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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