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等电梯,钟欣欣问盛春成:“这上面是杭城最大的酒店,爸爸你有没有来过?”
盛春成说没有,我来不起。
“那我说给你听好吗,这里真的是很大很大。”钟欣欣说。
盛春成说好,还有,盛春成说:“等会见到你爸妈,别再叫我爸爸。”
钟欣欣吼吼大笑:“你以为我傻?不过,那我叫你什么?”
“就叫盛师傅吧,很多客户都这样叫我。”
“师父?好好,徒儿明白。”钟欣欣答应,马上又想到了,她说:“要么我和那老太太一样,也叫你小子?”
“你敢!”
盛春成朝向了钟欣欣,把鼻梁上的墨镜,用手指往下面拨了一下,这是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盛春成表示愤怒的方式。
钟欣欣伸手把他的墨镜顶了回去,嘻嘻地笑着:“好了,好了,我会乖的,爸爸。”
现在正好是饭点,边上也站着几个人在等电梯,电梯不一会就到了,他们进去,这里的电梯,是观光电梯,三面都是弧形的玻璃,钟欣欣趴到盛春成耳边说:
“现在来这里吃饭的人少了,以前我和我闺蜜经常来这里吃饭看表演,那个时候,这里五部电梯都忙不过来,我们要去里面的电梯坐,人才少一点。”
电梯门打开,盛春成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他没有想到,在这大楼里还有一个庭院,庭院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沙盘,沙盘里是什么,盛春成没有看清。
整个庭院是枯山水的设计,上面天棚有玻璃,围着庭院一圈,都是店铺,有奶茶店、咖啡馆、茶馆、足浴店、蛋糕店、点心店、游戏机房等等,每家店里面的人还不少,看样子上来这里的人,并不全是来土香园大酒店吃饭的,有一部分,就是到这些店中店来的。
疫情还没有完全过去,但大家都已经憋不住了,只要这些店没有关门,大家就来光顾,盛春成因此有了幻想,他想大伯他们的那家盲人按摩店,会不会也像这里的店一样,顾客因此多起来。
虽然盛春成是个盲人,钟欣欣还是带着他,在庭院里逛了一圈,一家家地数着,告诉盛春成是什么店,告诉完一家就问盛春成一次,你要不要进去或者要不要吃?
盛春成一律都摇头。
走近那个巨大的沙盘,有很多人在这里合影,看样子这里是一个网红打卡地,钟欣欣告诉盛春成,盛春成透过墨镜,自己也看到了,这是整个杭城的缩影,他一眼就看到了西湖和里西湖,钱塘江和六和塔,盛春成大为感兴趣。
钟欣欣问他:“爸爸,你要不要在这里合影,很多人都喜欢在这里拍照片。”
盛春成说好啊,他心里其实是想站到沙盘边,找到自己住的地方。
钟欣欣让盛春成站在沙盘边上,没想到有两个女孩子,看到一个戴着墨镜,手拿盲人手杖的盲人出现在这里,赶紧站到了他身边,钟欣欣还没来得及拍照,她们就招呼自己的同伴,快快给自己拍照。
两个漂亮的女孩,哪里会把钟欣欣这个胖妞放在眼里,尽管她已经气得冒烟,但她早被她们忽略了,而钟欣欣,站在那里,根本连怼她们的勇气都没有,有一个女孩,还嫌她挡镜头了,伸手把她往边上推开了一点。
两个人不仅和盛春成合影,还分别搂着盛春成的胳膊或者腰,做出各种亲热的动作,拍完了照片拍视频,有一个,还真的在盛春成脸上亲了一下。
盛春成被她们搞得哭笑不得,这些人,现在为了打卡,还真是无底限,好在盛春成不仅戴着墨镜,还戴着口罩,疫情期间嘛,戴口罩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不刺眼。
盛春成因此不怕这些照片po到网上,有熟人会认出他,能认出他的,大概率都是他的客户,只有他们,才见过他的这副装扮。
盛春成任由她们摆布着,他看了看钟欣欣,钟欣欣一副无可奈何又生无可恋的样子,这个受气包,眼睛瞪着她们,嘴唇都快咬出血了,但就是一声也不敢吭。
两个女孩子折腾盛春成半天,这才说了一声“谢谢帅哥”,放过了他。
钟欣欣走过来,眼眶都有些红了,愤愤地说:“她们都把你当熊猫了!”
盛春成笑道:“不错啊,还是国宝。”
“你是人家亲了你,你才觉得不错吧!”钟欣欣哼了一声。
盛春成大笑,故意逗她:“怎么样?那个亲我的是不是很丑,我是不是该马上去洗洗脸。”
“很漂亮,你这个月都不要洗脸了!”钟欣欣说。
就在这闹哄哄之间,盛春成已经找到了景芳五区,找到了自己住的那幢楼,他在心里叹服,这个沙盘做得还真是精致啊,盛春成看到,连自己住的房子,阳台的外包都一模一样,盛春成觉得丁画眉,随时会在那里出现。
大概正因为如此,才会有这么多人在这里指指点点,每个人大概都在找自己家的位置,盛春成看着这一条条的街道,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要是自己能够拄着手杖,笃笃笃笃地把这沙盘中的每一条道路,把这一整个城市都漫游完,那该多好。
边上的小店里,有用这沙盘俯拍的照片制作的杭城地图,打开来,就像是一大幅的谷歌卫星地图,钟欣欣买了一幅,送给盛春成当纪念。
离开庭院,两个人朝酒店的大厅那里走去,一走到门口,盛春成就被震撼住了,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大的酒店大厅,几百张大小不一的桌子摆放得整整齐齐,大厅的那头,还有一个舞台。
不过,现在整个的大厅虽然灯光亮如白昼,但空无一人,舞台上,绛红色的帷幕也已经落了下来。
他们一走到大厅门口,就有迎宾迎过来,问他们是几号包厢,钟欣欣告诉了她,迎宾领着他们穿过大厅朝里面走,盛春成心里还有些错愕,这里怎么没有人呢?
钟欣欣凑过来和他说:“这里的大厅很大很大,不过,现在一个吃饭的人也没有。”
“为什么?”盛春成问。
“因为疫情啊,大厅关闭了,不对外开放,只有包厢里才可以吃饭。”钟欣欣说。
“那这个老板,不是亏死了?”盛春成问。
“我怎么知道,应该是吧。”钟欣欣说。
走在前面的迎宾,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微微地笑着,转头和他们说:
“这个月的十五号,这里就重新开放了,不过,什么时候又会关闭,谁也不知道,还是看疫情吧,这里都已经关了三次,反正,疫情一严重,这里就必须关。”
盛春成明白了,看样子,不光是像大伯他们那样的小店,就是这么大的店,命运也是一样的,大家都在疫情中苦苦地挣扎。
盛春成叹了口气,钟欣欣看了看他,问:“爸爸,你叹什么气?”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 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