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公狼吞虎咽的模样,看得宋漫都饿了,这才想起自己从早上开始就没吃过东西,要了个馒头垫吧垫吧肚子。
“好吃!真好吃!”
“奴才跟着皇上什么山珍海味没有见过,吃过。现在我就觉着这碗挂面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陈公公吃得两颊鼓动,眼睛终于有了点色彩。
足足吃了一刻钟。
陈公公餍足地放下筷子,看着那锅里飘着的肉花,他还是忍住了。
久饿之后不宜太饱,他知道这道理。
“真是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宋小姐。”
“哦不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忙拍嘴巴“奴才真是糊涂了,现在应该叫郡主。”
宋漫摆摆手,随便他叫什么。
“郡主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乱葬岗?”
“来这找人。”
宋漫扳着馒头数数,来乱葬岗找人,这应该没人信吧。
“郡主莫不是找的是两个男人?”
宋漫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微讶“难道你见过?”
“在郡主你找到我之前确实看到过两个男人。”陈公公回忆道。
乱葬岗是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阴风阵阵,在那里见到人都比见到鬼稀奇。
今天是他在乱葬岗的第五天,早两天靠着身旁的杂草充饥,后面几天就什么都没得吃了,全身只能靠挪动,根本不能救自己,原本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
突然听到了人的声音。
是两个男人,没有任何交谈,带着兵器。
“他们往哪里去了?”宋漫急声问道。
“这个需要去那个地方我才能告诉郡主你,因为有些邪乎。”陈公公表情有些隐晦。
宋漫带着疑问和希望跟着陈公公返回了乱葬岗。
都是已经死了几天的尸体,散发着恶臭,正常人都不会往这里靠近,避之不及。
“跟我来,郡主。”陈公公朝宋漫招招手后,猫着身子钻进了一处茂密的荆棘丛里。
宋漫犹豫一会后跟了上去。
拨开有些扎手的书刺,前方竟然有人行走过的痕迹。
看到地上的脚印,宋漫知道那两个人绝对是进了暗道。
过了一会儿,前方的陈公公停了下来,宋漫抬头一看,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郡主,就在这里。”
在这里?
“可是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陈公公指了指前面一块凸起的土堆。
在满是坑坑洼洼的地方,这一块凸起的土堆看不出来什么。
陈公公接着说道“我亲眼看着这两个人挪了一下这个土堆,然后一下子就不见人了,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你是怎么看到的?”
“喏。”陈公公俯身指了指不远处“我当时就躺在那里,原本听到有人的声音,我还很高兴,想着自己有救了,可惜当时我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他们消失。”
宋漫看着陈公公指着的地方,那里确实是她发现陈公公的地方。
这里难道有机关?
不
应该不是。
“陈公公,多谢你带我找到这里,我在找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接下来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我就先送你回去吧。”
陈公公愧不敢当“郡主这是哪里的话,你就救了奴才,就是奴才的在恩父母,别说这点事,就算让老奴去当牛做马我都愿意!”
“郡主放心吧,今天的事我一定不会跟任何人透露的!”
“我跟在皇上身边多年,知道什么事该打听,什么事不该打听,从进宫的那天起,奴才的好奇心就已经全部死了。”
不愧是能当上楚明轩贴身太监的人,无论是说话做事都很得人心。
有了陈公公的这句话,宋漫心里稍安。
司徒复的身份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陈公公不跟来是最好的。
把陈公公又往刚刚的小酒馆安顿好,回到乱葬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漆黑的夜加上四起的阴风,宋漫不由紧了紧手臂。
猫着身子钻进荆棘丛。
移动开这块土堆。
几百年前的大霁就是靠着一手的奇门八甲起家,渐渐壮大成三国中最大的一方,后来即使国破,大霁的都城至今还存在。
变成了世人口中的无主之城。
就是因为鸾城外的五行八卦阵世上无人能破。
如果真如陈公公所说,移动这块土堆就能‘消失’,那说明这附近绝对是摆了什么阵法。
只有大霁的后代才会把阵法玩的精妙绝伦。
漆黑如墨的夜,宋漫只举着一个火折子,猫着身子在满是刺的丛林里,稍微动作大一点就会划破皮肉。
显得有些狼狈,如果不是为了司徒复,她还不至于大晚上的乱葬岗里找人。
行兵时,对这五行八卦略有了解,但是这能让人凭空消失的阵法她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大着胆子微微移动下土堆,就看到前方满是树木的场景突然扭曲了一下。
宋漫瞳孔一缩,这难道是障眼法?
手上的土堆再次往前挪动,前面的树木彻底破开,露出了它原本的样子。
是一条路。
铺满石子,两旁甚至还闲情雅致地种上了绿植花被。
宋漫不得不佩服做这个阵法的人,能在这凭空做出障眼法的人,阵法修为绝对到了顶峰。
如果不是陈公公偶然看到那两个男人进这障眼法的一幕,恐怕自己就算找一辈子都不一定找得到这里。
宋漫提着警惕进去,按道理,这么隐蔽的地方,里面的防卫绝对不会低。
就怕有人冷不丁地冲出来和自己大干一架。
可奇怪的是,里面静默的没有任何声音。
要不是那些被修缮得很精细的花丛,她还以为自己误进了一片无人之地。
突然,远处传来嘶吼声,心头一滞,这声音犹如野兽在濒死前的绝望嚎叫,尖声厉叫让人胆寒。
声线隐隐有些熟悉,宋漫微微凝神,这不会是司徒复吧?
脚步一转朝声音的来源处走去。
而现在的柳暗园里已经被掀翻了天。
所有留防在各处的看守都被召了过来,可是都压不住已经陷入癫狂,战力一级的司徒复。
“清语姑娘,现在该怎么办!”林赋捂着受伤的手臂,细看那伤口深可见骨。
林赋昨日得到何清语的信,就抛下翰城的事物日夜兼程的赶了回来,没想到主人的病已经这么严重了。
场面混乱,已经开始往控制不住的势头发展。
何清语六神无主“我也不知道……”
正因为没有办法,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