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没闻出来,但压根没怀疑蔺执炎在胡说八道——他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凭空捏造出这种味道?
思绪飞速旋转,她面上若无其事道:“可能是从路人身上沾到的,去玩的地方人有点多。”
他像是信了她的解释,没再问什么,只意味深长道:“下次,不要再去这种人多杂乱的地方,再惹上别的男人的香水味,我会误会,也会不高兴。”
季清窈想也不想就点头,十分乖巧地说:“下次不去了!”
又过半个小时,陆寒州回来了。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见下楼来的陆寒亭没发现任何异常,都在心里松了口气。
却没发现,旁边沙发上的蔺执炎,唇角微不可查地弯了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蔺执炎和陆寒亭难得同时有时间,第二天,几人一起出门吃饭。
餐厅。
季清窈在洗手间,一边补妆,一边暗骂某个把她口红吃掉的男人。
差点就要被她大哥发现了,他不要脸她还要的好不好!
从洗手间出来,拐角处猝不及防出现一个端着托盘的侍应生!
眼见着就要撞上来,季清窈敏捷地往旁边一闪。
可对方身子一歪,在即将摔倒的那一刻,猛然抓住了她!
“哗啦——”
托盘里的东西碎了一地,其中的汤水洒了大半在季清窈衣服上!
看着身上的狼藉,季清窈的好心情霎时被毁了个干净。
“对、对不起……”
侍应生是个年轻的女孩子,长相清秀可人,看到这一幕,都吓傻了。
听到她声音,季清窈陡然眯了眯眼睛。
是错觉吗?
这声音有些熟悉,像极了昨晚上用麻醉枪偷袭她的那个女人。
心里有些怀疑,但是她现在只想和家人一起吃饭,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里。
就准备离开。
“等等!”
凌小昔一把抓住了她。
她手上都是汤水,这一抓,立即在季清窈的衣服上留下一个污浊的手印!
季清窈脸色一沉,“放开!”
刚才算个意外,她懒得和一个小小的侍应生计较,可对方要是再做些什么,就不一定了!
“你衣服脏了,我赔你!”凌小昔鼓起勇气,有些肉痛的说道。
女孩身上的衣服一看就很贵,她不知道得用掉几个月生活费……
“不用了。”
“你是在看不起我吗?!”凌小昔露出屈辱的神情。
季清窈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这女人有病?
她不要她赔不是好事?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穷人,所以故意可怜我、施舍我?!”凌小昔捏着拳头,“我告诉你,我不需要!我虽然穷,但也是有尊严的!”
季清窈觉得这情景莫名有些眼熟。
仔细一想,啊,真是像极了古早偶像剧里自立自强、坚韧不拔的小白花女主角。
女主角善良、单纯、有原则,视金钱如粪土。
不管什么原因,给她钱就是在侮辱她。
季清窈眼皮一跳,“既然你主动想赔,那我就不说什么了。我裙子七十五万,包包三百万,你是现金还是转账?”
她的衣服,除了偶尔几件是她自己逛商场买的,其他都是蔺执炎和陆寒亭给她特别定制的。
他们两人都想给她最好的,价格方面,自然就是常人难以接受的贵。
凌小昔的表情,硬生生僵住了。
“不可能!”她愤怒地说,“怎么可能这么贵?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为难我!”
“我承认刚才有我不小心的原因,但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也不会撞上去!”
季清窈神色倏地冷下来。
“我在正常行走,冒冒失失在走廊上跑动的是你,怎么,我竟然也有责任了?赔得起就赔,赔不起,就别在这胡说八道推卸责任!”
凌小昔脸色涨红。
刚刚的确是她沉迷于和男友打电话,竟然耽误了送餐时间,所以才那样着急冒失。
可季清窈的话,让她感到屈辱无比。
“我承认我是没有钱,但你凭什么这样侮辱我!有钱了不起吗?!”
季清窈懒得再和她交流,直接将餐厅经理叫过来。
“这件事,你们处理好了再给我一个交代,我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经理看着她一身脏污,冷汗都要下来了,点头哈腰道:“您放心,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季清窈转身走了,换了一身餐厅准备的应急服装,才回到包厢里。
“怎么这么久?”
包厢里,陆寒州正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蔺执炎抱着孩子喂奶。
陆寒亭手里准备着一块雪白柔软的手帕,时不时给宝宝擦一下嘴巴。
……怎么看怎么奇怪。
两人这贤惠的样子,要是让外人看见,恐怕得吓个半死。
扶了扶额,她走上前去,“宝宝我来抱吧。”
蔺执炎将孩子给她,坐在她身边,手臂横在她椅背上,像是将她和孩子都抱在怀里。
“衣服怎么换了?”他问。
“不小心弄脏了。”
季清窈随口解释了一句,没打算多说。
喂完宝宝,包厢门被敲响了。
经理点头哈腰地带着凌小昔走了进来。
看见包厢里的两位大佬,他腰弯得更低了。
“季小姐,我带人来给您道歉。”
“道歉?”陆寒亭眯起眼眸,“为什么事道歉?”
“我们餐厅新收的服务生不懂事,弄脏了季小姐的衣服,冒犯了季小姐,所以带她来道歉。”
“至于人之后怎么处置,全听季小姐的!”
说着扯了凌小昔一把。
凌小昔一脸的愤怒和屈辱,她嚷道:“我不会道歉的!你们有钱人凭什么这样欺负人?我要去找记者曝光!”
“凌小昔!”经理沉了脸色,“你别不识好歹——”
“先说说,事情的经过吧。”蔺执炎抬手,止住了经理的话。
他目光落在凌小昔身上,凌小昔当即打了个寒颤。
“你、你们有钱人欺负人!不就是弄脏她衣服吗?我和她道过歉了!也说过我要赔了!凭什么要开除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开除你?”季清窈冷淡地抬眸,“真是有意思,要开除你应该是餐厅的决定吧?你不去找餐厅老板,来质问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