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唱一和,让蔺执炎的脸色黑得不能看。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压着火气,对季清窈说道。
他口中的“最后一次机会”,从来不作假,说是最后一次就是最后一次。
以前季清窈惹了他生气,听见这句话后还要蹦跶,之后的下场无一例外都很惨。
但她现在又不是“季清窈”,她是“瑟瑟”,是仇钰的准未婚妻,和蔺执炎有什么关系?
他们又不熟,干嘛要听他的话?
于是她很嚣张地说:“说不熟就不熟,蔺先生想找茬也请换个日子,别耽误我们的订婚——啊!”
话没说完,就被忍无可忍的男人猛然拽进了怀里!
仇钰面色一沉,伸手来抢。
两个男人的交手看得人眼花缭乱,动作几乎快出残影。
蔺执炎紧紧扣住怀中人纤细的腰肢,将她护得滴水不漏,没让仇钰碰到一片衣角。
他森寒着脸,漆黑双眼中射出冷冽的光,“怎么,仇家是想和我作对?”
仇钰面沉如水,硬生生停下了抢夺的动作。
他自己可以不怕蔺执炎,但却不能不为仇衍考虑。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蔺执炎是个谁都不愿意招惹的敌人。
与这个男人为敌,会招来灭顶之灾!
可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他将人带走吗?
他怎能甘心!
“瑟瑟是自愿与我订婚,你当是我强迫她的吗?”他毫不犹豫地往蔺执炎心上插刀。
蔺执炎眉宇间落满阴霾,手上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季清窈那一截细腰给箍断。
“这些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只需要知道,她是我的,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警告的话说完,他抓着她的手就大步离开。
“你放开我……!”季清窈挣扎,“谁要和你走?!”
他步子大,她又不配合,一个不慎踩到过长的裙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蔺执炎……!”她气急败坏。
话才到嘴边,猝不及防就被打横抱了起来。
“你——”
宾客们谁也不敢拦,急忙让开路。
男人大步从他们面前走过,任谁都能察觉到那低得吓人的气压。
看看他怀里那不断挣扎的女孩,再看看后面完全被遗忘的、脸色灰败的“季清窈”,最后再看一眼被抢了未婚妻、脸色极其难看的仇家继承人。
所有人的八卦之心都燃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些看不明白?
蔺执炎不是爱他那小未婚妻爱得人尽皆知吗?
听说平时宠得如珠似宝的,是实打实的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怀孕时甚至连走路都不放心让人自己走,亲力亲为抱来抱去的。
怎么突然就变了心,对人不屑一顾了?
竟然还看上了人家仇家继承人的准未婚妻,当着这许多人的面,都毫不顾忌地把人抢走了!
被遗忘得彻底的凌落,看着蔺执炎头也不回地抱着季清窈离去,明白她是暴露了……
她心慌不已,想趁无人注意,悄悄离开。
然而一转身,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秦归。
“蔺执炎!你给我放开!”
“我又不认识你——”
季清窈被强行塞上了车。
终于得了自由,扭头看到蔺执炎紧跟着要上车,她想也不想抬脚就踹了过去!
这一脚丝毫没有留情,要是被踹中,他下巴非得被踹掉不可!
蔺执炎眉间阴霾未散,风雨欲来,他眼睛都没眨一下,一把抓住她纤细的脚踝,轻而易举就化解了她的力道。
同时顺势上了车。
劲风袭来,另一脚紧随而至,直取他下腹!
他没有躲,只是避过了要害,让那一脚踹在了他腹部。
季清窈没料到他竟然硬生生受了,愣了一下。
就这么短暂的一刻失神,让她瞬间失去了继续的机会,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就被压在了身下,牢牢处在他的桎梏之中!
“蔺执炎……!”
车厢中的空间本来就小,她身上裙子又过于繁复,大大影响了她的发挥,一朝失势,就再也无法反击了!
“放开我!信不信我报警说你猥亵?!”
“你自己没有未婚妻吗?抢别人的干什么?”
“王八蛋!松手!”
上方,蔺执炎不说话。
他只用一只手,就轻而易举牢牢扣住了她两只手腕。
然后突然伸手,在她喉结和耳朵上摸了一下,取下两个小东西。
“别碰我——”
季清窈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恢复了原本的音色。
蔺执看着下方这张取下面具后、恢复了原貌的漂亮脸蛋,眼神阴沉沉的。
他带着薄茧的手抚过她光滑细腻的脸颊,微微用力。
“闹够了吗?”他终于出声,“继续说?”
季清窈下意识怂了一下,但是紧接着就反应过来,“继续说又怎么了?我刚刚说的有错吗?你自己又不是没有未婚妻,我——”
“你敢提一句仇钰,我明天就让他横尸荒野。”他阴恻恻道。
他拍拍她的脸,冷声道:“我不至于那么蠢,连自己的枕边人换了都察觉不出来。”
“你背着我悄悄和军部的人搅和在一起,还参与他们的计划,我看在你暂时没有危险的份上,允许你暂时留在仇钰身边。”
“但是——乖宝,你好像一点都没有身为有夫之妇的自觉。”
“允许你和他朝夕相对,已经是我最大限度的容忍,你却还不满足——和他订婚?呵!”
他手上用力,将她白皙脸颊都弄出了红痕,眼眸像是冬日寒潭一般冰冷危险。
“你知不知道,在他发出请帖那一天,我就想冲进仇家,将你抓出来,狠狠地教训惩罚一通。”
“最好给你一个一辈子都不能忘掉的教训,让你之后时刻都会记着,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我让你玩够了就收手,你还故意激怒我,还想继续和他订婚?我以前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嗯?”
他濒临爆发的怒火,让整个车厢的空气都冻结了起来。
季清窈感觉脸上那只平时温暖的手,好像都变得冷冰冰的,渗人得很。
像是随时可能转移地方,捏断她脖子。